“姐姐,情況大致就是這樣。”在孩子們陶醉於麻將的樂趣中時,樓五塵悄悄向有雪溝通了雲衡光的事情,“師尊叫我們明天過去聚一聚,我想乘這個機會把事情好好向師尊說明一二,你看如何?”
“之前我們就是這麼決定的嘛。不過我想還是叫上道主一起比較好……你說呢?”
“嗯,那道主那邊你去溝通——”樓五塵話到一半,忽然被從身後拉了拉袖子,“——?怎麼了行西?”
“時候不早了,我差不多要回去啦。”
“欸,你不是說要住有雪的房間嗎?”
雲行西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開玩笑的啦。娘說今晚有事情要商量,還叫了冬姨一起……那我先走啦,師兄、有雪姐姐,明天見~”
有雪微笑着把行西送到門口道別,然後……飛起一膝蓋把樓五塵踹了出去。
“師兄?”
“咳,沒事沒事……”樓五塵暗暗朝有雪回過去一個倒豎拇指的鄙視,“我送你回家吧。”
“咦,這點路——”雲行西大大的眼睛有些吃驚地眨了眨,但很快高興地眯成了彎月,“好呀好呀~”
數千米高空的黃昏,風景較下界又頗有不同。背後的夕陽從將兩人的影子近乎無限地拉長開去,就像在面前鋪展開了通往遙遠彼岸的軌道。雲行西似乎興致頗高,在影子的軌道上踏着跳舞般輕快的步子,哼起了樓五塵曾經教過她的lateinautumn。
“……秋風薫る、夕陽射す道に
二人の影探す……”
雲行西哼着歌走在了前面,留給樓五塵一個鑲着金邊的嬌小背影。過了好一會兒,雲行西忽然停下了嘴裡的歌轉過身來,迎着絢爛的夕陽問道:“師兄?”
“嗯,怎麼了?”
“你明天……”少女臉上爛漫的夕陽光輝讓樓五塵一時看不清她的表情,“明天會過來的吧?”
“……嗯。”樓五塵愣了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說好了的嘛。”
“有雪姐姐也會來的吧?”
“嗯,跟她說過了。”
聽到樓五塵的回答,雲行西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下子跑起來拐進了路口,跑到雲衡光的洞府前回過頭:“一定要來哦?”
“……啊。”樓五塵點了點頭,“會來的。”
少女臉上露出樓五塵從未見過的表情,朝着路口揮了揮手,消失在了洞府的大門裡。
……
初めて心から人を
想えたこと、君がくれたから
信じてたよ永遠に、この時が続くこと
……
樓五塵在路口靜靜佇立了好一會兒,直到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才轉身離開了啓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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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啓光院出來後,離宵禁還有一個多時辰,樓五塵想了想,便拐道往披香殿走去。
披香殿是丹部的地盤,樓五塵想起之前七脈議事的時候丹部葉思凌被天工院姚文山慫恿的事情,雖然最後關頭葉思凌退縮了所以並沒有徹底鬧僵,但終歸還是有些尷尬。
不過說到底,今天也不是去找事的——樓五塵摸了摸懷裡的書信,想起了衛家家主老淚縱橫的臉,嘆了一口氣。
小白,你這大半年,究竟在做什麼呢?
樓五塵來到門口準備通傳,卻見值守的人都沒有了,披香殿的大門前空無一人。他好奇地走近一看,才發現大殿深處,丹部的底層弟子們正熱鬧地簇擁在了一起。
“劉戈!一千貢獻!”
中央臺子上的人唸到名字,下面人羣中便擠出一人伸長了手遞出自己的玉牌。樓五塵見狀有些恍然,原來是趕上了丹部發薪水。
丹部的新弟子與其他幾脈有些不同,因爲丹部本身的特殊性,新弟子基本不可能獨立完成煉丹之類的工作,而即便是導師,最開始也很少讓弟子打下手窺探自己煉丹煉藥的秘密。所以丹部新弟子基本都是以團體爲單位參與一個項目然後共同結算貢獻,搞得倒頗有些像小包工頭的形式。雖然一開始的貢獻可能相對少了些,但丹部弟子卻寧願參加這樣的大團也不會去接引殿接一些零散的任務——畢竟只有參加進實際的煉藥過程才能提升自己的經驗和技能,你接個巡邏搜查的任務,暫時是貢獻多些,可日子久了也還是那些貢獻,而其他人煉藥水平上來了,同樣參團的貢獻可就不一樣了。
正如啓光院中學術是唯一標準一樣,丹部之中,煉藥之術纔是硬道理!
“……小白……有了!”
樓五塵在披香殿中打量一圈,很快找到了那個已經有點認不出來的身影。正好此時,臺子上的人也念到了小白的名字:“衛少白!八百貢獻!”
小白伸出玉牌接過貢獻,正準備離開,卻被臺上的人似笑非笑地拉住了手:“衛公子……你還忘了點什麼吧?”
小白麪色如鐵,沉默了好一會兒,周圍人都開始催促他快點不要耽誤大家時間之後,才咬着牙向臺子上的另一塊玉牌,劃了四百過去!
“好!賬款兩清,歡迎再來!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