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我倒要看看,就憑你手上那莫名其妙的破爛,怎麼讓我認輸!”
少年再不答話,揮掌便上。他自幼練習-家傳蛇行鶴閃風身掌,已經頗得火候,轉瞬便掠出十幾步,直撲樓五塵而去!
樓五塵下意識想開槍,一轉念又停了停,將槍口往下壓了壓,朝着少年身前的地面,扣下了扳機!
“BIU!”
一道猩黃的神色液體激射而出,打在少年行進路線的前方地面上炸開,驚得他一下子停住了腳步,身子保持着疾馳中的半躬狀態,硬生生定在了原地!
一股隱隱的臭味散發開來。
少年臉色驟然發白:“這、這難道是——”
“沒錯,就是那個難道。”樓五塵掩飾住臉上的羞恥之色,竭盡全力擺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所以,投降吧少年。”
少年的臉色羞怒和驚懼的紅白色交替變換,一言不發,麪皮脹得好像要炸裂開來。樓五塵也不再催促,場面一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啊啊啊啊啊啊!”少年發出了似乎憤怒又似乎屈辱的喊叫,半蹲下來,狠狠一拳砸在地上,“糞竿!樓五塵!你你你你,你不要臉!”
……咳咳,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樓五塵感覺自己的麪皮快要繃不住了。自己當時到底是怎麼腦抽了纔會想出這個自認爲“絕妙”的作戰計劃?
丟人啊!!!!!!
樓五塵心中的想法,對面的少年自然是不得而知。在他眼中,樓五塵那鐵板一樣的表情已經成的污穢下賤恬不知恥喪心病狂卑鄙下流……等等骯髒詞彙的化身,少年手上青筋暴起,彷彿壓抑着某種巨大的情緒,十指都深深插入了土中!
樓五塵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以後一定不能在睡眠不足的時候亂做決定……
忽然,少年動了!
就在樓五塵眼神出現一絲飄忽的瞬間,少年插在土中的雙手猛然拔起,狠狠一揚,將帶起的大片泥土化爲了一片沙石的障壁!
而少年本人,則猛地一蹬,家傳武技全力施展開來,當真如同雲體風身一般,以之字形突進的白衣簡直就像是真正的鬼魅,迅速靠近了樓五塵!
樓五塵未及驚訝,水槍下意識地橫向一甩,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的水鞭!
“啪!”
少年幾乎化爲了幻影般的白衣停住了。
一朵深色的黃花,在如雪般澄淨的純白色背景上綻開。
……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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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哭着跑掉了。
樓五塵默然無言地看着號牌上的澤山鹹卦旁邊多了一道山澤損卦的圖案,然後交叉組合,變成了一個完整的山卦艮和澤卦兌。
樓五塵凝視了號牌一小會,然後擡起頭,往擂臺的方向望去。
旁邊傳來一大片連連後退和倒吸冷氣的聲音,竟一下子給樓五塵讓出了一條直通擂臺的坦途!
樓五塵僵硬的臉頰已經連苦笑都做不出來了。他儘量無視了周圍的議論,往擂臺走去。
……這回糞竿這名號算是坐實了……
在樓五塵的前方,艮位和兌位的擂主臉色發白。作爲抽籤直接抽到純卦的他們,在免去了與相對卦象一戰的同時,也同樣失去了雙重選擇的機會——他們只能守着自己的擂臺,直到被最終戰敗……或者勝出!
去那邊,去那邊!並不相熟的兩人,此時內心發出了無比默契的相同吶喊。
樓五塵先走到了艮位擂臺前——因爲這裡要近一些。
兌位擂主長舒了一口氣,艮位擂主則臉色蒼白,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你、你、你……”
然而沒等他把好不容易擠出來的話說完,樓五塵卻轉身便走,扔下劫後餘生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背影的艮位擂主,來到了兌位擂主的面前。
人生的大起大落讓兌位擂主幾乎要哭了出來:“爲、爲什麼是我?”
“呃……”樓五塵指了指他腰間的摺扇和香袋,“因爲你看起來要作……我是說愛乾淨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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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棄權!”
伴隨着這道帶着哭腔的聲音,樓五塵的號牌自動登記爲了兌位擂主。
“……”
樓五塵強令自己不要去想丟人之類的問題,把精神集中到比賽中。
這麼說,自己接下來的對手就是……樓五塵將視線掃過賽場。
剛剛贏得了對戰獲得了挑戰資格的澤天夬卦,澤火革卦,水澤節卦等幾人臉色頓時大變,直接便大喊起來:
“我放棄兌位挑戰!”
“我也放棄!”
“本人不挑戰兌位擂臺!”
開玩笑,自己又不是兌卦的倒黴鬼沒得選,反正還有另外一次機會,幹嘛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看見損卦的可憐人了沒?
損啊,真的損啊!
樓五塵呆滯地看着幾人躲瘟疫一樣迅速逃開,簡直就像是怕自己找上去對戰一樣——自己還以爲會嚇得他們都不敢挑戰,必須要擂臺上枯坐到時間結束沒人挑戰自動勝出呢。
這樣也行……嘛,倒也不壞就是了。
接着,雷澤歸妹、澤地萃兩卦的選手也聲明瞭放棄兌位挑戰。本來想等等看有沒有誰作犧牲去打倒樓五塵自己再去正常挑戰的風澤中孚卦選手,見除了自己外的兌位挑戰權持有者都棄權了,也無可奈何地聲明瞭棄權,往巽位擂臺走去了。
這一刻,所有人的號牌上都傳出了同樣的聲音:“兌位擂臺,樓五塵優先勝出,晉級最終賽!”
全員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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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臺上。
李師戳了戳張師的袖子:“這就是你說的……大開眼界?”
目瞪口呆的張師張了張嘴,卻半天說不出話來,努力了好一會兒,才用顫抖的手把茶杯慢慢磕到了桌子上,然後站起身子,發出了靳毛獅王成名的咆哮怒吼:
“樓!五!塵!給老夫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