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兒,擡猛哥的兩條腿,你自己能行?”
墨鏡青年有些質疑,又向曹猛問道,“猛哥,這哥們兒是哪位啊?”
“葉山河,跟我從小玩到大的,在部隊上當了好幾年兵,勁兒不比你們小,吊打你們幾個,沒一點問題。”
曹猛笑着說道,只是他這笑容,顯得苦澀了些。
“哈哈,猛哥就是猛哥,這時候了還能開玩笑呢!那行,我們倆幫忙擡猛哥的上半身!”
墨鏡青年說着,和那位禿頭壯漢繞到了商務車的尾門處。
這麼一來,一共是四個壯男擡曹猛的頭部和上半身,而分量很不輕的雙腿雙腳,就由葉山河一個人來擡。
“好了,準備好了吧?我喊一二三,一起使勁哈!來,一,二,三——使勁兒,悠着點兒!”
在墨鏡青年的口號聲中,平躺着的曹猛,一米九九的身高,至少220斤的體重,這麼龐大的軀體,就在幾人的聯手發力下,緩緩地擡到了旁邊的加長版擔架上。
“呵呵,不愧是當過兵的啊,厲害!”
看到葉山河輕鬆發力擡腿,粗氣都沒有喘一下,墨鏡青年和白髮馬尾辮這幾人,還真就對葉山河刮目相看。
葉山河微微一笑,半躬着身子,雙手抓着擔架兩側,將沉重的曹猛擡出了這五米多長的埃爾法。
要是換作普通壯漢的話,擡這麼短短的幾米,由於是躬着身子很難發力,至少也得歇上兩歇,但葉山河卻一點粗氣都沒喘,像是空着手出來的。
接下來,前面兩個擡擔架的在前頭,葉山河在後頭,三人擡着擔架快速往曹家走,後面的墨鏡小夥關上車門,鎖好車,也立刻跟了上來。
曹家離村口並不遠,也就不到二百米的距離,但手上擡着曹猛這個龐然大物,葉山河當然沒啥負重的感覺,那白髮馬尾辮和禿頭壯漢,卻都累得漸漸氣喘了。
“不行不行,手腕兒沒一點勁了!張旭,關小龍,你倆趕緊的,換人!”
走到半路的一個陡坡前,扎着白髮馬尾的壯士,累得兩條手臂都發顫了,好在他一催促,後面緊跟着的張旭和墨鏡青年關小龍,立刻就過來搭上手,把他和禿頭壯漢替換下來了。
接下來的這一百多米,三人腳步匆匆,可算是把曹猛擡到了曹家,等把曹猛從擔架再移到牀上之後,張旭這四人,個個都累得跟狗似的,而葉山河卻還是氣定神閒,粗氣也不喘一下。
“哥們兒,行啊你,真不愧是當過兵的!就你這體格,在部隊裡也得是個兵王吧?”
那扎着白髮馬尾辮的壯男,一邊喘着粗氣,向葉山河笑着問道。
“呵呵,啥兵王啊。”
葉山河笑着搖搖頭,看了看曹家的情況。
曹家這宅子,也是將近三十年的老宅子了,瓦房,又低又舊,院子裡雜草叢生,南牆下,一條瘦骨嶙峋的土狗在汪汪的狂吠着。
這家,沒什麼旺盛的氣數可言。
葉山河知道,曹猛的娘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現在他爹曹大爺,也是60多歲的人了,在鎮上的一家飼料廠幹活,每天早出晚歸的幹活,日子過得也十分緊巴。
昨晚,跟馬長歡喝酒擼串的時候,聊起曹猛,說曹猛在雲海市裡混得很好,是什麼安保公司的總經理,手底下幾十上百號人,收入更是大大的,想讓他爹曹大爺去雲海跟他享福,但可惜,曹大爺很有節操,看不上兒子曹猛幹的那營生,寧願每天出苦力掙那百八十塊,也不去雲海跟那些左青龍右白虎的小青年混在一起。
“來,哥們兒,抽菸抽菸。”
那名叫關小龍的墨鏡青年,掏出軟中華來,笑着遞給葉山河一根,“哥們兒,多虧你出手啊,要不是你的話,我們幾個可真得費不小的勁兒,也肯定得讓猛哥多受不少罪!”
“嗯,沒事兒。”
葉山河接過煙,關小龍給點上火,又發了一圈煙,還給躺在牀上的曹猛也點了一根,塞在了他的嘴裡。
“山河,還沒吃飯吧?小龍,抽完這根菸歇一歇,然後去鎮上的飯店裡叫一桌菜,送到這裡吃!今下午,我只抽菸不喝酒,你們陪山河好好喝一氣兒,認識認識!”
曹猛叼着煙,說道。
“好嘞猛哥,抽完煙就去飯店叫菜。”
關小龍痛快地點點頭,向葉山河說道,“叫你一聲山河吧,我叫關小龍,你叫我小龍就行!我介紹一下哈,這位扎辮子的白髮騷人,叫劉星馳,跟那個喜劇明星差着一個姓,更差着一個命!”
“這個戴眼鏡的,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傢伙,他叫張旭,他這外表,具有很強的欺騙性啊!還有這個禿頭,一看就是惡漢對吧,他叫王安實,別看這人很粗的樣子,其實他不粗,他很細,心細得很!”
“等一會兒,我們還有一個夥計要來,他騎着摩托車在後面,叫蘇飛,不是女人們用的姨媽巾品牌蘇菲,是飛起來的飛,嗯,等會兒他就來了!”
關小龍介紹了這一通,葉山河差點忍不住笑出來,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傢伙,有意思啊。
這時候,白髮馬尾辮男子劉星馳、黑框眼鏡男張旭、還有那腦袋光禿有惡漢氣勢的王安實,都主動向葉山河伸出手,握手錶示友好。
葉山河跟這幾人挨個握手,發現像他們這種混跡社會的人,其實也是愛憎分明的,他們看不上的人,可能正眼也不會看,他們看得上的人,又會主動地伸出手來傳遞熱情,比孫得利那種鳥人好得多了。
“對了猛哥,你這是怎麼受的傷?”
葉山河忽然目光一轉,向躺在牀上的曹猛問道。
“唉,山河,不是拿你當外人,實在是一言難盡。”
曹猛搖了搖頭,滿臉苦澀,一搓菸灰抖落在他的胡茬上,他也沒有吹一下。
這個頂天立地的壯漢,眼中透着一股絕望,神情是如此的落寞。
“猛哥,你要不方便說,我也就不打聽了。”葉山河說道,“不過,我在部隊的這幾年,跟一位高人師傅學武、學醫,武就不說了,我這醫術,絕對可以把你這一身傷治好,能讓你在很短的時間內下地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