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主任,今早,你是開你自己的車去的縣城麼?那會兒我在家門口看到,一輛白色轎車開進咱村,那開車的人,好像就是你呀?”
就在孫得利一臉懵逼、有點無言以對的這一刻,辦公桌上,一位四十來歲的男子,忽然冒出這麼一番話。
說話的這人,名叫喬謙,是村裡的四位委員之一。
寶塔村村委,現任四位委員,除了會計盧兆起之外,還有喬謙、劉振、吳明華這三位。
其中,喬謙能進入村委,就是孫得利在選舉的時候幫了他的忙,可以說,喬謙是孫得利一手帶起來的,所以他和孫得利這位導師,自然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而劉振是喬謙的表哥,吳明華又和劉振是初中、高中的同學,所以,喬謙、劉振和吳明華這三人,自然是志同道合心心相印的。
他們三人,唯孫得利馬首是瞻,對孫得利十分擁戴,只有會計盧兆起與這幾人保持着適當的距離,同樣,盧兆起也是這幾人中,個人威望最低的。
“呵呵,老喬啊,你眼神可真好!沒錯,今早,我不是開自己的車去的縣城,在縣城裡辦事、把那個學生送到縣醫院,然後趕回家,我都是開的我朋友的車!”
孫得利微笑着說道,此刻的他,已經是一臉輕鬆了。
聽到這話,葉山河心裡暗罵一句日你妹,這孫得利就夠狡猾了,由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喬謙,更是老奸巨猾啊。
“孫得利,剛纔我提到看一下你車的行車記錄儀,你爲什麼不直接說你是開別人的車去的縣城,而是說行車記錄儀壞了?”
葉山河沉聲問道。
“呵呵,是我沒說,還是你沒給我機會說啊?當時我正想說呢,你話說得太多了,搶話搶得太快了,我沒機會說啊!”
孫得利冷笑着道。
“那好,你這位朋友叫什麼名字,聯繫方式是什麼,我們給這人打電話聯繫一下,立刻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辦公桌前的展純心,忽然說道。
“呵呵,巧了,巧了啊。”孫得利惆悵地一笑,“我這位朋友,當時手機壞了,這會兒應該還沒修好,聯繫不上。”
展純心的一雙美眸,微微眯了起來,雖然自己也知道,這孫得利明顯是一派胡言,但奈何,自己要揭穿他,他總有應對之語。
門外,葉山河衝着展純心微微搖了搖頭,意思是繼續開會吧,要打掉孫得利這隻老虎,也不在這一時半刻。
“好,我們繼續開會吧,還是談新農村的建設……”
看到展純心不再追究了,孫得利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喬謙、劉振和吳明華三人,也都會心地笑了一笑。
外面院子裡,葉山河也給自己點上一支菸,尋思着剛纔的事兒。
顯然,展純心這個空降下來的村支書,如果不肯和孫得利這些人一個鼻孔出氣的話,那必然會受到對方的排擠。
她雖然是一把手,但如果遭到孫得利這些人的排擠,她的工作會很難展開,會有一種有名無實,被人架空的感覺。
“咳咳咳!!咳咳咳!!”
辦公室裡,展純心正在講話,主持着會議,孫得利突然一通狂咳,那劇烈的咳嗽聲,完全打斷了展純心的講話。
“咳咳咳……”
孫得利的這一通狂咳,持續了足有半分鐘才漸漸停下,臉上也是咳得一片通紅。
“孫主任,你沒事吧?”
展純心很無語地盯着他,問道。
“咳,沒事兒,老毛病了!”孫得利喘息了一下,道,“別人抽菸吧,可能會咳嗽,我呢,正好相反,我是抽起煙來不咳嗽,一斷了煙,就咳嗽個沒完了,真不好意思啊。”
聽到這話,展純心美眸微眯,這孫得利搞這一出,顯然是故意氣自己啊!
“孫主任,想抽菸是嗎,可以,你出去抽吧。”展純心微笑着道。
“啊,展書記真會開玩笑,我這咳嗽,也就是一陣一陣的,咳上這麼一陣,也就好了。”孫得利也微笑着道。
兩個人,互相看着對方,雖然都是微笑的臉龐,但眼眸深處對對方的不滿,彼此都能感覺到。
院子裡的葉山河卻知道,早在好幾年前,孫得利就練成了一門神功,叫狂咳神功。
一般來說,一個人在呼吸系統正常的情況下,假裝咳嗽,是很難裝得像的。
而孫得利卻有一項異能,他在呼吸系統正常的情況下,假裝咳嗽,卻能裝得非常逼真,比如臉紅脖子粗啊,上氣不接下氣啊,甚至咳出眼淚口吐白沫啊啥的效果,他都能裝到位。
很多時候,別人問孫得利一個問題,他不想回答,或者沒法回答的時候,他就會使出狂咳神功,一通狂咳,把人家逼退三步,這個問題也就被帶過去了。
“好了,關於新農村建設的總綱,就是這樣了,我們要一步步執行下去!接下來,談一下本村村民葉山河,打算承包東山坡下的一百畝土地的事兒……”
此刻,展純心話音方落,孫得利卻搖了搖頭,表示有話要說。
“孫主任,有話你就說。”展純心點了下頭。
“展書記,說到這包地的事兒,如果是三畝五畝的小地,要包也就包了,但是東山坡下的一百多畝地,可不能這麼包出去啊。”孫得利凝聲說道。
“說說你的理由。”展純心平靜地道。
“展書記,你初來乍到,對本村的情況還不太瞭解啊,東山坡下那一百多畝地,被外地一個大老闆看上了,對方想承包下這片地,在這裡建一個化肥廠,對方不但給的租金高,而且對全村每家每戶,還都給一定的賠償金呢!”
孫得利認真地說道。 Wωω✿ ttκΛ n✿ ℃o
“哦?有這事兒?”展純心秀眉微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展書記,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算起來,這是三年前的事兒。”
此時,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會計盧兆起,鄭重地說了這麼句話。
此話一出,孫得利那陰狠的目光,瞬間鎖定在盧兆起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