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太太,沈兄說他的妹妹曾經派人四處尋找你們,只是一直沒有你們的下落。”她嘆了口氣。
裴老太太冷笑道：“不勞他們關心了,我女兒已死,我裴家和他們沈家也就再無瓜葛了。”
她這就算是承認了自己就是當年的裴家了。
沈明珠眼睛一亮,幾乎按耐不住就要說出自己是沈明珠的事實了。
可她聽見裴老太太說的話,還有那冷淡而怨恨的語氣,她又退卻了,畢竟當年的事情還沒有攤開來說,老太太對她和哥哥看來是有誤會的。
她必須要將那個誤會解開！
她忙一副和事佬的樣子對裴老太太道：“老太太何必如此,我雖然眼拙一些,可我大哥卻是看人最準,他說沈兄是個光明磊落的好男兒,我就相信他是的。他們兄妹二人在沈家也不容易,裴夫人難產之後,沈小姐就一直被沈大人嫌棄,後來更是被繼室夫人給扔到了鄉下去。沈兄心疼妹妹,寧願不做相府的嫡子也跑去鄉下照顧妹妹。而沈小姐後來更是得了怪病,只能喘氣不能動彈,如同活死人一樣,都是沈兄照顧她……”
“不,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再說了……”
裴老太太頓時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她雖然恨沈家,可那兩個孩子卻還是她至親的骨肉,是她獨女的一雙兒女。
他們如果幸福快樂,那她就當沒有他們,可他們過得那麼悽慘,就好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刀在她心口捅來捅去一樣。
她掩面低泣,喃喃道：“都是那個毒婦,那個毒婦……”片刻之後,她猛地擡頭看着沈明珠,急切地問道：“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他們過得不好嗎？他們現在如何？現在好嗎？”
沈明珠忙安慰她道：“老太太也不必難過,好在沈兄和沈小姐大難不死,不但將一個姨娘處死了,還將那繼室夫人也給處死了……”
裴老太太聞言這才閉上眼睛長舒了一口氣,雙手合十,“菩薩保佑。”
沈明珠繼續道：“老太太,沈兄的意思就是想找到你們,然後將你們接回去。另外他還有疑團的,當年爲何外公去了沈家後來又離開了,獨自離開沒有帶他們兄妹兩個一起走。小時候他們被人告訴是外公不要他們了,嫌他們是累贅……”
裴老太太氣得連連冷笑,卻也沒有打斷沈明珠的話,“你,你繼續說。”
沈明珠又道：“長大以後,他們才知道原來當年外公去找過他們,要將他們帶走的,誰知道卻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後來外公獨自離開。而且外公離開之後,不久就鬱鬱而終,裴家竟然也一夜之間離開了京城,再也沒有音信了。而那時候,他們兄妹也就被扔到鄉下去了……”
裴老太太仰頭靠在後面的炕櫃上,閉着眼睛久久不能言語。
從前她以爲那外孫兩個一定會有平安喜樂的生活,錦衣玉食,一生榮華,卻不曾想竟然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