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齊大郎就騎馬去了城裡,當他回來的時候,季心苗看到他手中的銀票驚訝了:“蔣家直接用銀子感謝?”
齊大郎點點頭:“蔣公子說,無功不受祿,蔣家有三千多畝地正愁着早稻下種的事,我們送去的方法,正好讓他們解決了一大愁事。這點銀子不是買方子的銀子,只是代表他對我們的感激。”
好吧,有錢打發人是最牛氣的方法!而且用錢能搞定人情債,蔣家磊纔會覺得心中無負擔吧?收取五十兩銀票,季心苗開玩笑說:“沒想到這一突發所想,竟然讓我們名利雙啊!”
看着眼前這小財迷,齊大郎情不自禁的笑了:“是啊,我有個了不得的媳婦!”
只是季心苗真心不知道這名利雙收這個成語,後來怎麼就由褒義詞就變成了貶義詞,以至後來她一聽到這四個字頭都大了!
回到齊家才三天,春雨倒是停了,只是這氣溫不回升,下田也就擱下了。齊大郎依舊記得自己媳婦說的,要大量的草木灰,所以他每天一天亮就去了那荒地裡剷草開荒。
只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做起來太慢了,齊大郎吃晚飯時提到:“媳婦,那荒地有四五畝,要在穀雨前開出來,我一個人怕是來不及了。前兩天聽柳修正柳大叔在說要去鎮上找活做,我想問問他鎮上有沒有找到活。要是沒找到的話,我讓他們父子幫着我們開荒地,你看如何?”
季心苗臉一紅,這些天只顧着那骨頭粉和倒春寒的事,把這茬給忘記了。家裡有了銀子,爲何要讓自己的男人這麼辛苦?這麼粗心可不是好女人!
不過今天齊大郎能先提出來問她的意見再請人,季心苗更合心意了:“這事你作主就行,家裡的事我管,地裡的事就你管了。你要請多少人,給多少工錢銀子,都由你說了算。不過,這請人要顧飯麼?”
齊大郎聽季心苗說當家由媳婦作主由男人的話,心眼裡都是笑:“飯就不管了,三十五個大錢一天,不包飯。雖然柳大山腦子不好使了點,可幹活卻是一把好手。媳婦你別在意他人不機靈啊。”
季心苗“噗哧”一笑:“你找的是苦勞力,又不是找臥底,要這麼機靈做什麼?只要他肯幹活,哪個都成。”
齊大郎也笑呵呵的走了:“那我去問問柳大叔去了啊。”
“去吧去吧,不過你可得把我們耕地面要求說清。多做幾天沒問題,關鍵是要做到位。”
“你放心吧,我每天都跟着呢,這點事你就別操心了啊。你要操心的事,就是想着哪天給我生個兒子就行了!”
季心苗眼一瞪:“生兒生女取決於男人,這點常識都沒有,文盲!”
齊大郎一聽傻了:生兒生女取決於男人?誰說的?要真是這樣,那以後我是不是以後天天睡覺的時候交待一次?
要是季心苗得知她的話被齊大郎這麼題解了,肯定氣得吐血!
第二天天才亮,天空還是霧濛濛的。
季心苗一開門嚇了一跳:“大郎,柳大叔他們來了。”
齊大郎趕緊出了門:“正叔,你們這也太早了。這早飯都還沒燒呢,怎麼來這麼早?”
柳修正憨憨的笑着:“先幹會活再回去吃早飯好了。”
齊大郎一臉難爲情:“正叔,你們還是先回去吃了飯再來吧,也沒有這樣請人工的,要不然村裡人可得說我太精了。”
這時柳修正身後的正嬸期期艾艾的問:“大郎侄兒,嬸子也去幫你幹活如何?”
齊大郎遲疑的說:“嬸子,那活很累的。”
正嬸笑笑說:“反正地裡那些活,哪個女人幹不了?嬸子家裡家外的事,從來沒有喊過苦。不就是開荒地麼?我們家後地那些彼地不都是我開出來的?我不要你三十五個大錢一天,要不,你出二十五個大錢如何?活決計不會幹得少。”
季心苗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一家定是有難處了,既然別人有求於你,而且自己家裡也是請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與人方便,也是給自己方便。於是她走出來問:“嬸子,是不是家裡急着等錢用啊?如果你能吃得消的話,相公,就讓嬸子試試吧。”
正嬸聞言感激的說:“那謝謝大侄媳婦,我決不會讓你爲難的。大山的媳婦說成了,日子定在八月。可這聘禮銀子還差二兩呢。所以我也想着幫襯一下。”
季心苗一聽眉眼都笑了:“嬸子,恭喜你啊!大山兄弟的媳婦進了門,你就有福享了!”
正嬸聽言也真心的笑了:“享福不享福那端是看人怎麼想。大侄媳婦你也知道,大山這孩子是個實誠的。這都二十二了,再不說上個媳婦,一年拖過一年就更難了。”
季心苗早聽過這一家人,這對夫婦都比較老實,而且不愛事非。於是她有心的說:“嬸子,只要你們願意找活做,今年我家的活可不少呢。這荒地開完了,我還想開那荒山。你們願意幹不?”
齊柳氏夫婦聞言大喜:“願意願意!大侄媳婦你們夫婦真是好人啊,我們一個大男人去鎮上找活幹,有時一天還沒得三十五個錢。你們家就在這村子裡,一天給我們三十五個錢,可真是太感謝了。我們先下地去了,要不大郎先去給我們引一下路?”
引路就是吩咐他們如何幹活,這是莊稼人的客氣話。
齊大郎看他們一家三口確實是真心就要下去了,於是換上季心苗給他打的雙層草鞋,扛起一把鋤頭在肩說:“那就辛苦正叔正嬸了,我們走吧。”
地裡有了人幫忙,季心苗就開始專心的來研究着她的硫酸銅的配製。棉花種子要優質產,這硫酸銅是讓棉種破殼,讓出芽率高增高的關鍵。可以前都是在實驗室裡小量配製的,長久沒有做過這試驗了,她對比例有點模糊了…
齊大郎進來見她呆呆的模樣,關心的問:“媳婦,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