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樣能怪女兒呢?她哪件事不爲孃家操心?
這村子裡一百多戶人家,有哪家的姑娘出嫁了還不忘記拉扯孃家,給孃家的弟弟買院子讀書?別說是買院子給弟妹住,就是出銀子給弟妹讀書的女兒也沒有啊。
別人她不說,就說這大堂侄女,當年她嫁得好,可也沒見着多提攜一下季家?現在倒好了,住在孃家不走了,天天想着法子讓自己的娘出面,來要這做果脯的法子。
人是不能比的,一比這季王氏的心就更偏到自家女兒身上了。對季新春的厭惡也越來越深。
這兒子的事,她不想讓自己女兒在意,於是季王氏無奈的說:“唉,緣分吧緣份吧,這都是天註定的。十七歲的孩子都沒訂親,當時我就覺得不好,可是世上沒有倔得子女的父母?好在你大弟是我親生的,總算聽孃的不聽她的,否則這個家啊,就要鬧騰了。”
季心苗心裡有數,自己大妹妹在鎮上那個小家住了那麼久都不願意回孃家住,這個弟媳婦也是有大原因的。
“她這肚子沒動靜麼?”
季王氏搖搖頭:“自頭一胎不到一個月就被她自己折騰掉了後,這連連看了幾個大夫都不行,這一直都沒有懷上。嫁進門都大半年了,坤安的媳婦就早比她進門幾個月,這兒子都快落地,可她肚子還無聲無息。再說吧,反正他們也年青,坤平也只有二十一歲,再過幾年也不遲。”
“娘,弟妹還年輕,可能在孃家也比較寵的,進門也才七個月,您慢慢教吧。我嫁進齊家也是快一年才懷上孩子的,人越是心急,就越不容易懷上,您也別急他們。”不想讓季王氏着急上火,雖然這朱氏不太稱心,可她畢竟是自己弟弟喜歡的。
只要她不做什麼有損季家的事,季心苗也不準備去介入太多。只是有人你沒那多管閒事的心,她卻有讓你去管閒事的心。
季王氏沒說什麼不滿意的話,可季心苗知道她內心的打算。如果這個弟媳婦再過幾年不生育,恐怕會讓大弟休了她。她與新的弟媳婦接觸不多,可就那天他們夫婦的對話,也知道這個弟媳婦不是吃素的。
而且季王氏的話語中雖然沒多說什麼,但她心中對朱氏有了明顯的不喜。朱氏雖然不是那種好拿捏的女子,但自己的弟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季心苗心裡是明白的。雖然男人都難過美人關,可孝順二字在他心中佔首要位置。
去年初季坤平跟她說起這事的時候,她覺得很驚訝。找人打聽了這弟媳婦的家庭及爲人,沒有查到她有什麼不好的傳聞。後來她也去看了這女子,模樣兒確實不錯,雖然談不上是大美人,可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
再說家裡是鎮上的,有十幾畝地,上有兩個兄弟,一個長姐,一個小妹,她居中。季心苗雖然不知爲何鎮上的女子願意嫁到村裡來,她勸說過他,可是後來弟弟自己堅持,她也沒辦法。
沒想到,性子竟然是這樣的。有上有父母在,下有弟弟妹妹未成家,她竟然進門三個月就要季坤平說她要當家,這不是個大笑話?
內心嘆息一聲:人不可貌相。
“都已經進門了,只能這樣了…”
見季王氏失落,季心苗故意問:“娘,範家哥兒送來的聘禮聽說還有不少的毛皮?”
說到未來的二女婿,季王氏的臉上這纔有了興奮:“這孩子,我都說了,聘禮不必太重,只要他對梅兒好就行。可哪知他非得送二十兩銀子來,說大郎當年娶你的時候也是二十兩銀子的聘禮,他也不能委屈了梅兒。你說送銀子就銀子好了,還送來十張皮子,要送到城裡幾,五兩銀子少不了。”
“噗,娘,您手上還少了五兩銀子麼?看您高興得。”
見女兒笑話她,季王氏作了個打的姿勢:“我看你皮!娘這不是開心麼?自己的女兒受到重視,那是五兩銀子能換的?苗兒,以後你們姐妹嫁在一塊,娘也放心。範家那嫂子性子也溫和,不像你那婆婆,你們以後就多幫襯一把吧。”
季心苗笑笑:“娘,要是把我們三姐妹都嫁一塊兒,你看怎麼樣?”
季王氏眼一瞪:“你這是調戲娘呢?怎麼長這麼大了還胡說八道?”
“嘻嘻,我跟開開玩笑的。”現在還是不說的好,沒有訂下來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兩母女正說話間,門口有人叫:“姆娘,大姐是不是到家了?”
季王氏快步走出一看立即叫着:“蘭子,你怎麼回來了?”
季柳蘭一撅嘴:“姆娘,明天是梅子的好日子,我怎麼能不回來?您都不跟我說一聲,是不是不把我當親侄女啊!”
季心苗走出門來說:“親侄女有什麼好說的?都是自家人,聞信了不就自己來了?你看大姐我,這不是沒有吱聲就跑回來了麼?”
雖然知道這話說的是假話,可是季柳蘭還是開心的:“大姐,你走我那過我就準備與你一塊走的,哪知大姐夫這麼忙,連茶也不進去喝就把你們送回來了。我家的新屋子你們纔去過一回呢,下回可得來我那吃頓飯。”
“行行,你殺好雞燉好湯等我啊,我提前三餐不吃飯,來你這裝一肚子好吃的回來。”
“沏,大姐可真會說話,我給你殺只雞,你可給了我一百隻雞。”這幾年要不是這堂姐看得起,她哪有本事起新屋?季柳蘭是個感恩的人。
晚上季柳蘭把兒子也交給了阿婆去帶了,自己就擠進了季新梅與季心苗的牀上:“大姐,歡歡喜喜長得越來越像你了,可真好看。”
“我女兒長得不像我,難道長得像你?傻樣兒!”季心苗點了一指這個可愛的堂妹。
“那也不一定的,你看茶花那女兒,長得到即不像她也不像林家姐夫。也真的不知道像哪個,怎麼一個女孩子長得五大三粗不說還黑乎乎的?”季柳蘭反駁。
突然她又啊了一聲:“大姐,你說茶花那女兒與劉家棟像不像?不對不對,更像劉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