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李氏被齊洪氏的項撞惹火了,她又“咻”的一下站起來要發火,齊二琴連忙拉住她:“娘,二嫂也沒說錯。我也是個女兒,難道我在你的心中,就是一個賠錢貨不成?原來娘是這麼想的不成?”
齊二琴一臉的難過讓齊李氏住了嘴,她雖然不看重孫女,但女兒是她自己生的,總是比孫女要看得重的。於是她輕輕的嘟了聲:“你湊什麼熱鬧。”
齊柳氏見齊李氏被小姑子的話塞住了沒再教訓齊洪氏,而這死女人竟然敢挑釁她,於是她嘴一撇:“我能給齊家生孫子,是你那兩個賠錢貨能比的?齊家的孫子,以後可是光大齊家的人,以後二嫂你要是沒兒子的話,以後可得指望着我家成子過日子呢,你說話要小心!”
“噗!”季心苗一口氣悶在了喉嚨裡。原來,齊柳氏仗的竟然是這個?她腦子沒病吧?
齊洪氏終於被齊柳氏的話惹惱了:“哼!光大齊家?你就等着吧!春兒與花兒雖然只是女兒,可是她們一歲不到就能叫爺爺、奶奶和爹孃了呢!我也不是就不能生了,我纔不相信,我生不出兒子來!就算生不出兒子來,你放心,我也不會靠他過日子!成兒都三歲了吧,只比玲兒小一個月呢,玲兒可是說話走路都小大人似的!成兒呢?”
這個齊洪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了?竟然還敢暗指自己的孫子是個傻的不成?以前她可是不敢回半句的,現在變成這樣,看來都是這個季氏帶的。這幾天兩人天天在一塊說話,定是這季氏教得齊洪氏學會頂嘴了!
齊李氏越想越怒一拍桌:“有完沒完啊!二郎家的,我跟你說,成兒可是你的親侄子,就算他現在有點不拎清,可他還小呢!有你這當姆孃的這樣指桑罵槐的麼?還有,我告訴你,話不要說這麼早,以後你們就不靠成兒童!你能不能生兒子,等你給齊家生了孫了再說!”
見娘總是與三嫂一塊愛欺負大嫂與二嫂,齊二琴作爲女兒不能指責她們,只得長長的舒了口氣:“這飯怎麼這麼難吃啊?”
齊李氏知道女兒也是在指責她,於是沒好口氣的說:“難吃你就別吃好了!”
齊二琴飯碗一放:“不吃就不吃了,這種飯吃下去也不消化!難得吃一餐見葷的飯菜,可是這…算了,不說了,你們慢慢吃。”
齊二琴真的放下確筷走了,衆人這才沉默下來。可這一桌吃得個沉悶勁兒,讓季心苗只管吃飯懶得開口,省得真的引起消化不良。
不同於這一桌,上桌的人幾杯酒下了肚後,男人們早就忘記剛纔的小插曲了。
林誠來舉起酒碗敬齊老爹:“齊伯,侄子敬您一口,您老可真有眼光,能給大郎找這麼一個手藝好性子好的媳婦,我代表我妹子謝謝您了!雖然我妹子不在了,可是您從來沒有虧待過她,我心裡亮堂着呢!大郎能娶了季妹子當媳婦,以後季妹子就是我妹妹了!要請齊伯你多多照顧!”
在桌的人都理解林誠來此話的意思,也沒有人去計較這林誠來說的話是不是合理。齊老爹舉舉酒碗說:“大侄子不用多說,我們四家人,當初沈逃到這裡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以後我們就是族人。季氏是我的兒媳婦,大侄兒能認她爲妹子,大郎心裡感激着呢。來,喝一口!”
李登笑着對齊大郎說:“大郎,我媳婦可是拼命的誇獎弟妹呢,說她性子溫柔,對人真誠。特別是今天把這龍蝦端回去後,我爹孃都嚐了幾個直叫好吃,我媳婦就更回誇獎弟妹了。好兄弟,你能娶得賢妻,兄弟我恭喜你了!”
大家你說一句我說一句,你敬我一口,我敬你半碗,直到華燈初上,一罈了酒喝光後,盆裡的龍蝦也只餘下桌上的蝦殼了。
齊洪氏知道季心苗對她兩個孩子好,於是吃過飯後也就拉着她的手出了門才說:“大嫂,今天又是你一個人燒的飯吧?”
季心苗笑笑:“沒什麼的,比起你下去,我可輕鬆多了!”
齊洪氏鄙視的掃了一眼屋內撇撇嘴:“大嫂,你別說我小心眼兒,嫁進了齊家,只要沒分家,除了你這幾天可以明正言順的偷懶外,以後可就沒這機會了!你沒看到那兩人,她們纔是一家人呢。我可不是挑撥離間,只是看到你這麼實誠,真怕你吃虧!”
一直覺得齊洪氏都是個小可憐,聽她這話,季心苗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齊洪氏知道她這眼的意思,她苦笑着說:“我是除了二郎當初非我不娶外,齊家沒有一個人看好我的媳婦,跟你不一樣。再加上我接連生了兩個女兒,公爹也不是很高興的。所以,不得不如此。”
季心苗低低一聲嘆息,女人爲何這麼難?生兒生女是由女人決定的麼?
如果自己以後也是先生女兒的話,齊老爹看她的眼光,會不會與看齊洪氏的眼光一樣冷淡?
想多了會讓自己不開心,算了,想這些太早了!
這樣的家裡,她覺得過得太沉悶了,還是季家好,窮是窮了點,季父季母也粗魯了點,可是人真實。對於齊家,她纔來幾天就覺得頭痛,她不明白,這齊李氏就這麼容不下媳婦?
這要被人知道了,哪個再敢與齊家結親?
或許是因爲齊大郎不是親生的原因吧?
如果真是這樣,這是一種不可調和的矛盾,最好早點分了這個家吧。如果不分家,那麼這種熱鬧隨時都有可能上演。
只是現在就想分家,這似乎很難。
齊四郎還小,齊二琴還沒訂婆家,齊老爹不會同意分家吧?
所以她心裡就是再想分家,她也不敢提啊!才進門幾天的兒媳婦就提出要分家,這讓公公會怎麼想?家沒分成不說,還會讓齊李氏會怎麼編排她?怕是不要三天,她季心苗就成了這上坪村第一個最不孝順的媳婦吧?
不是她要名聲,而是在這古代,你不能不要名聲。
所以一切,都先忍着!辦法,總是有的!一時間,季心苗胡思亂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