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好像還有事，未同她過分寒暄，走了。
只是不一會兒，衣勝雪如一陣白風，從外面奔進來，將雲若水橫着抱起，跑進了屋子，放下她，嘴裡喊：“水靈，快進來，把門窗關好。”
水靈麻利地幫忙，倒弄得雲若水傻傻地站在地上瞧熱鬧。
終於，衣勝雪靠在門外，長出了口氣，然後笑得很邪惡。
雲若水走上前，定定地瞧着他的臉，臉上黑一道，黃一道，更誇張地是，額頭上竟有一個紅紅的皰：“你做什麼去了？”
衣勝雪頑皮地一笑，也不說話。
“到底怎麼回事？關門關窗做什麼？”雲若水問，真不明白，他在搞什麼鬼。
衣勝雪仍是*地笑，也不告訴她，好像很愛看雲若水皺眉跺腳的樣子。
“哎呀，小姐，衣公子爲了給你…..”
“水靈，不要多嘴。”衣勝雪打斷的水靈的話。
“爲了給我？”雲若水重複着，然後圍着他轉，他身上傳來淡淡的桂花香氣，她心裡一動：“難道你去掏什麼蜂窩了？”
衣勝雪沒說話，旁邊的水靈猛點頭。
“多大的人了。”雲若水搖頭，她好像忘記了，他確定沒多大。
“疼不疼？”雲若水語氣很兇，好像很生氣地問他。
衣勝雪搖頭。眼睛瞧着她，只是開心。
這時突然院子裡隱約傳來人的喊叫聲。
很亂很吵雜，好像還有驚呼。
雲若水瞧着衣勝雪陰謀得逞的樣子，聽着外面的叫聲，看着他關門窗的舉動，嘆了口氣：“又來生事，難道會想不到是我們做的？”
衣勝雪直起身來，開始淨臉，碰到額頭，嘶了一聲，雲若水遞給她絲帕，他接過去，很自然地道：“謝謝娘子。”
雲若水轉過身沒理他。
“對了，水兒，那個皇子沒有難爲你吧。”
雲若水沒理。
水靈想出去又怕蜜蜂，便站在屋裡很尷尬。
“水兒，你爲什麼生氣？”
“大敵當前，你還有如此心情玩耍。全然不知道人家心裡像着了火。”
“多好玩呀。”衣勝雪笑嘻嘻地樣子。
雲若水瞪着她。
“龍少不是短命之人，你空着急有什麼用。”
“你這樣說話當然很輕鬆。”雲若水恨得直跺腳：“你出去吧，玩你自己的，還管我做什麼。”
“這樣就對了，有事說出來，有火發出來，免得生內火。”衣勝雪正了神情，剛纔嘻笑輕浮的樣子哪裡還有，只是瞧着雲若水*溺地淺笑：“水兒該如此真性情。”
雲若水鼻子一酸，轉過身去，恨恨地道：“看我的笑話，你開心啦。”
“當然。不開心。”身後的衣勝雪淡淡地道。
水靈瞧着兩個人，眼睛裡生了火，羨慕死了。
院子裡叫鬧聲小了。
有人敲門。
是自己人。
悄聲道：“回女主子，剛纔有兄弟回話說，見到有人在龍府周圍打探。那些人雖非怪異打扮，但也不像是上善人。”
“上善人和雲楚人有什麼分別，我怎麼沒瞧出？”雲若水很好奇的問，她不理解什麼叫不像上善人。
想那龍逸澤也是人中龍樣的人物，膚白如玉，眉眼如畫，不也不是上善人嗎？
“兄弟沒回話。但屬下是據實回報。”下人很普通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雲楚人呢，雲若水想。
“應該是感覺，是人做出的最直接反應。”衣勝雪淡淡地道出了雲若水的疑惑：“他們覺得不像上善人，就如同你覺得龍少與上善人無異一樣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龍少？”雲若水不打自招地道。
衣勝雪沒說話，只是眸子暗了暗，吩咐那人繼續觀察。然後神情很嚴肅地道：“收拾好東西，我出去一趟。看看他們說的到底是何人？”
事情很順利，衣勝雪很快帶進府兩個人，只是進府的時候，正好遇到十皇子，他叫停了人，細細盤問一番，後來說是縫剪之人，才讓衣勝雪領進來。
那兩人見到雲若水一點不奇怪，衣勝雪從懷裡掏出一絲絹，那竟然是雲若水的畫像！
“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衣勝雪道。
“你們是蚩尤族人？”雲若水一眼便瞧出他們像蠻人。
那兩人互視一眼，然後點頭。
“我跟你們回去，你們帶路吧，現在就走。”雲若水急急地道：“只是先告訴我，我相公可好？”
“三天後，長老們要用龍少主祭天。”那兩人瞧着雲若水，好像她是罪魁禍首，恨不得讓她代替了龍少主。
“來不來得及，來不來得及，我同你們回去，告訴我？”雲若水亂了陣腳，聽到相公還活着，心裡是喜的，但時間如此急，可怎生是好。
衣勝雪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莫急，我問過了，快些，不用兩天便可趕到。”
雲若水長出了口氣，水靈早已準備好包袱，那兩人見任務完成，當然不想耽誤，轉身便往外走。
“你們做什麼去？天快晚了。”十皇子站在院子門口，彷彿吃完飯在隨意散步正好遇到的樣子。
雲若水知道，他是一直在這裡等着呢。
“小女子出去一下。有急事。”雲若水回答道。
“急事？那我正好有馬車，送你們去吧。”
“謝謝皇子，這倒不麻煩了。”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
“那好，你們有事快些走吧，莫耽誤了。”十皇子竟然很關心地道。
這倒讓雲若水意外，還以爲他會很夾纏不清呢。
***
兩天後。
到了一處山地。
荒山。
黃土黃沙漫天。
雲若水知道爲何痕跡會消失了，是這土這風。
無論你有什麼痕跡，一會兒便變了樣子。
這裡有座沙山，一會兒也移了位跑到了另一處。
水靈被扔到了沙土邊緣的一個破客棧裡。
衣勝雪瞧着一臉塵土的雲若水，將自己的面紗解下來，都蓋在了她頭上：“水兒，前面是我沒有遇到的情況，如有事，我讓你逃，你便逃得遠遠的，不要管我。”
“你不瞭解我嗎？說這話是不是意思就是我不要跑，跟你在一處？”雲若水道。
“算我沒說。”
“可是你說了。”
“好，我們活在一處。”
“都說死在一處。”
“我不要死，瞧水兒一世都瞧不夠，哪能輕易就死。”
“那就不要廢話，最好是好好活着。”
“怕是我們一出現，便會被抓。”
“可是他們不是說，得胎兒八個月成人形，才祭壇的嗎？我們還有時間。”雲若水嘴角露出堅定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