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水也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驚訝,但實在忍不住:“挑男妃?本王已有相公,不用再選男妃了。”
“王上,這關乎江山社稷,後宮不充實,何以體現國力國運?依祖歷,這王君冊封也得待男妃入住後宮之後纔可以進行。王君相當於別國的王后,只有一位,而妃至少得有文治武功四位。”湘子葉說起來條條是道,絲毫不像開玩笑。
他又接着道:“依祖歷,後宮男妃不得超過三百,主要因房屋有限,也是怕人太多,管理用度。浪費國力。”
雲若水咳了一下道:“我不要男妃,我有一個相公便夠了。”
“王上,不可,您可以選入後宮,不召他們侍寢,但不選妃,違背祖制,如無事便罷,有事蒼生萬民便會認爲您有大不敬之罪。”湘子葉淡淡地道:“先皇當初也是不想選妃,然張王兩姓以此詬病,造反,後來王率兵親繅,但不得不命令朝臣,全國挑選男妃,才平了民怨,只是倉促間,入主後宮的男妃,並不合王意。而真正的王君卻因此耽擱了,雲楚歷史上,先皇這一朝也是唯一一個沒有王君而有太子的時代,萬民因此將先皇早逝與朝中動亂,太子被易都歸於此事。”
聽了湘子葉的話雲若水也忘記裝頭疼了:“當真無他法?我最羨慕那一夫一妻的。”
顯然有人在認爲她只不過是矜持。
湘子葉搖搖頭,這個傻女兒,她不知道她的境遇有多少人羨慕嗎?她不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那三個偉岸男子她便一點不動心?而且還有一點,她同他們不是都已有了肌膚之親了嗎?怎的,上善國便如此開化,有過肌膚之親也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嗎?
其實他不知道,雲若水只同兩個有過夫妻之實,但也沒錯,剩下那兩個,確實也肌膚相親過。
雲若水腦子轉着,怎麼樣才能避免一羣陌生男人入主後宮呢?相公會怎麼想?便不是相公,非兒香香和師弟也定是不開心的。
她只是想着他們會不開心,也忘記否定這個決定了,所以湘子葉便替她開始全國選妃。
回到後院的雲若水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衣勝雪走到近前,剛伸出手,被龍逸澤扯到一邊,自己抻手蓋在了她的額上:“娘子,怎麼了?”
抱着劍負責護送雲若水上下朝的蕭幕錦冷冷地道:“八成被嚇到了,那宰相說,幫她選三百男妃,不選不行。”
一直站在大殿門外的蕭幕錦聽得真切,但他故意誇張地說了出來。
衣勝雪和龍逸澤的臉突然同時變了色,黑得像鍋底,龍逸澤默默轉身,衣勝雪吐了口氣:“水兒,有我們四個,還不夠嗎?當真要娶三百個嗎?”
配合着低沉的語氣,他的表情委屈至極,雙眸竟然泫然欲滴:“你說,水兒,我們是不是長的不好?”
雲若水瞧着他的表情,有些被盅惑的樣子搖了搖頭。
“我們是不是武功不好?”衣勝雪繼續問。
雲若水心裡亂亂的,但仍是搖搖頭。
“我們是不是對你很好?”
雲若水點頭。
“我們是不是很出色?”衣勝雪癟着嘴,像個可憐的孩子。蕭幕錦在旁邊冷眼瞧着,心裡卻在思量他到底要搗什麼鬼?
雲若水仍是點頭。
“那隻娶我們四個好不好?”一貫的語氣。
雲若水習慣性的點頭。
衣勝雪收了淚光展顏一笑:“君無戲言!”
雲若水才醒過神:“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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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勝雪問蕭幕錦:“你聽到沒有?”
蕭幕錦張嘴道:“那隻娶我們四個好不好?”
語氣語調同衣勝雪幾乎一樣。
雲若水才知道自己被師弟給繞了進去。
但她恍惚不爲這個,她仍在想那一百零三口老小。青風青月倒不必說,自己恨不得親手執刑,可是還有婦孺。
她邊想邊往前走,倒是讓衣蕭兩個人納瞭解悶。
衣勝雪跟着她:“水兒,你想反悔便反悔,不娶便不娶,你想娶三百便娶三百,只要你開心。”
蕭幕錦瞪了一眼衣勝雪:“你說的可是實話?”
衣勝雪搖頭:“當然不是,我巴不得水兒只屬於我一個人。”
“你撒謊,你是騙子。”蕭幕錦板着一張臉道。
“我是撒謊,但如果水兒那樣做,我雖不開心,但不會攔着她。”衣勝雪定定地道。
“殺?不殺?”雲若水皺着眉頭聲音不小。
衣勝雪身體一僵:“水兒,你要殺誰?”
蕭幕錦用手指着衣勝雪,然後點頭。
衣勝雪搖頭,他怎麼會相信:“水兒,到底什麼讓你迷惑?”
雲若水將事情簡單地說了。
兩個人也無語。
雖是他們殺人傷人無數,但都是對方先挑起爭端,而且都是成人。
雲若水突然道:“剛纔我好像看見相公了,他去哪裡了?”
衣勝雪突然開心地笑了,這個纔是他的水兒,有些迷糊。
光是看她那如小鹿般純淨的眸子,他就覺得這世上一切煩惱全沒了,只要有水兒,他的一切便有意思。
雲若水想找龍逸澤商量,便急急往寢宮走,龍逸飛正斜靠在*頭,喝藥呢,看她進來,臉上的表情很是明媚,他當然知道這些天,無邊的黑暗中,那陪着自己的溫暖,便是她。
就算他記不起,衣勝雪那對他冷嘲熱諷也讓他記起來了。
“非兒,你怎麼坐起來了?”雲若水上前查看。
龍逸飛活動了一下胳膊給她看:“無大礙了,怎麼臉色如此不好?”
雲若水被他含情的目光瞧得臉一熱,然後嘆口氣道:“我還是喜歡那個小不點非兒。”
龍逸飛點頭:“我也是。”
雲若水纔想起來,自己穿得很少摟着非兒入眠的事情,有些彆扭,而且更多的是不太相信,那麼小的人怎麼一樣子就變得這麼大了?自己今天怎麼了,失了魂?
“對了,你看到龍逸澤沒有?”
龍逸飛搖頭。
雲若水轉身出去,衣勝雪上前查看龍逸飛的傷勢,蕭幕錦隨即跟上雲若水。
這四人中他的功夫最高,所以其它三人一致同意,在皇宮內,由她充當雲若水的貼身保鏢。
而蕭幕錦對這個職位好像也挺滿意。
隔壁嬰兒房裡,雲若水瞧見正抱着吉兒瞧不夠的龍逸澤,他此時臉上的表情無限溫柔,一雙美眸仔細地瞧着吉兒的小臉兒,吉兒張着嘴閉着眼睛咿咿啞啞,大概想吃了。
旁邊的奶孃拜過後便安靜地走了出去。
“相公,我有事同你商量。”雲若水道。
龍逸澤好像沒聽見,雲若水扯了扯他的袖子:“相公。”
龍逸澤扭頭瞧着雲若水,定定地瞧,彷彿要從臉上瞧出什麼來,終於威儀的臉上透出堅定的表情來:“雲若水,我要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