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勝雪將手在他脖子處按了按:“咦,還有口氣。”
“快,快救他。”雲若水接過火把。
衣勝雪藉着火光簡單的查看了一下傷勢道:“斷了七八根骨頭,五衣以到內傷,外傷見骨有十幾處,他竟然還活着!果真是閻王不喜歡他。”衣勝雪在他身上下了幾處銀針,又點了幾處穴道:“水兒,來,上我背上,我帶你們回去。”
“不用,我自已走回去,你快將他帶回石屋,好好醫治,我隨後便能趕到。”
“上來,快!”衣勝雪的語氣很兇:“便是再來兩個人,我也有辦法一次帶回去,小女衆,別耽擱了,快點上來,我沒空哄你。”
雲若水從來沒見到衣勝雪如此發脹氣,竟乖乖地趴到了他的背上。
“摟緊些。”衣勝雪說着彎腰抱起蕭幕錦,飛下石臺,三兩個縱躍,已到了對面,很快躍上了半腰的石壁,那侍衛張着嘴,扭着往回跑。
“你可以通知長老,讓他再送些藥來。”衣勝雪不慌不忙地對着他的背影道,那人停了一下,飛快的跑沒了影。
因這這隻有一條路通石屋,所以不怕他們逃掉吧。
衣勝雪提氣追了上去,眨眼間將那人追上,然後甩在了後面。
回到石壁,石板上的兩個男人還未醒。
雲若水幫忙清理傷口,蕭幕錦已同死人無異,雲若水竟未探到他的心脈,“師弟,他還有救嗎?”
雲若水邊說邊將他破爛惡臭的衣服全部扒掉,蕭幕錦渾身的皮膚已是青白無一絲血色。
衣勝雪瞧了雲若水一眼,然後撇撇嘴:“他也是你相公了?”
“啊?”雲若水將一甩,丟到門口,那些侍衛捂着鼻子將衣服撿走。
“你說什麼?”雲若水回頭問他。
“我要做你相公,要不我不醫他。”他很委屈地嘟着嘴,但手下的動作未停。
雲若水絞着絲帕,給蕭幕錦擦拭身上的污血,那觸目驚心的傷口讓她一陣陣皺眉,嘴着道:“我一直以爲他是龍逸澤,但,但我們沒有,沒有夫妻之實。”
衣勝雪撲哧笑了,臉上的表情很是歡喜:“蕭大人,哼,看在娘子的份上救了你,你可是欠我一條命。”
雲若水搖頭,這個師弟可真是頑皮,只是那日,他雖中烈毒,卻仍是努力保持清醒,不想傷她,就是後來,他也是溫柔的……
“水兒,想什麼呢?臉怎麼紅了?你快去,我來擦他,一個大男人,你別看。”衣勝雪搶過她手裡的絲帕,開始給蕭幕錦淨臉,卻見一處刀傷從右眼角至左嘴角,橫貫整個面部,已然結痂,很是猙獰。
雲若水從包袱裡翻出兩件男衫,一件蓋在了蕭幕錦的身上,一件放在了衣勝雪的身邊,然後坐在他旁邊,給衣勝雪做助手,遞個刀,送個水。
那侍衛回來,果真又拿了些藥交給衣勝雪,很客氣地道:“長老備了晚宴,請兩位一會兒過去用餐。”
“讓他送這裡來,再吊些蔘湯。”衣勝雪頭也沒擡地道。
一個時辰後,飯菜和蔘湯都送到。
“水兒,你先去吃飯。”衣勝雪溫柔地道。
“我不去,他爲何還不一絲氣息?”雲若水臉上盡是焦慮。
“再等會,我縫完再讓他活,要不再痛死,我白救了。”衣勝雪抹了下額頭,雲若水點了點頭,擡起衣袖,輕輕給他沾去臉上的汗水,衣勝雪還給她一個明媚誘人的微笑:“水兒,我好開心。”
“開心什麼?因爲這三個男人都要死了?”雲若水板起臉道。
衣勝雪眸子一暗,沒說話,低下頭,繼續工作。
雲若水暗自嘆了口氣,她哪裡不懂他的開心,只是師弟這樣好的人兒,自己怎生配得上他的呢,而且目前三個男人生命垂危,她哪裡還有其它心思。
再說,她可是有相公的人呢。
相公就躺在那裡,腿上血水洇溼了他身下的地面。
“水兒,怎麼了?不開心?放心,你的三個男人都不會死的。我保證。”衣勝雪平靜地道。
這時,一旁的龍逸澤輕聲喚娘子,雲若水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原來他只是夢囈,並未醒來,雲若水摸摸他的額頭,還好未發燒。
她又摸了摸龍逸飛的額頭,突然想起,他就是非兒,那個在她懷裡安然入睡的小男孩,她的嘴角不禁上扯,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幸福地讓正巧擡頭看過來的衣勝雪紫眸一緊,俱是痛色:“爲什麼,爲什麼我不可以?”
雲若水聽到他的話語,愛憐地看着他:“師弟,你累了吧,還做什麼,你吩咐我來,你去換件衣服。”
雲若水瞧着平時水仙一樣潔淨的人兒,頭一次見他滿身污穢,幾綹頭髮正沾在他光潔的額頭上,雖有些零亂,卻更是媚惑。
衣勝雪未動,儼然生了扭:“我偏救完他,讓他欠我。”
“我也欠你。”雲若水道。
衣勝雪突然臉一紅:“水兒不欠,我你水兒的。”
突然門口有騷亂,然後進來兩個女子,尖嘴猴腮的樣子,手裡端着漆盤,上有酒壺和水果。
“公子,夫人,請慢用。”其中一個道,然後眼睛盯着衣勝雪猛瞧。
另一個也盯着衣勝雪。
衣勝雪俊眉微蹙:“水兒,我臉上可有什麼不妥?”
雲若水搖頭,她們瞧他,哪是因爲他臉上有不妥?
“姑娘可有事?”衣勝雪清越的聲音引得兩個女子一臉驚喜:“公子可婚配?”
衣勝雪眸子轉了轉,淡淡地道:“未曾婚配,姑娘可是來說媒?”
兩個女子拍手笑道:“你看我們姐妹可好?”
哪碰到過如此大膽之人,衣勝雪嚇了一跳,雲若水心裡一緊,看向衣勝雪。
衣勝雪雖一身污泥卻不掩芳姿,他往前走了兩步,碰了碰其中一人的臉蛋:“好標緻的丫頭。”
雲若水不知爲何,突然覺得有些胸悶。
她坐在蕭幕錦的身邊悶聲道:“師弟,他還沒活呢,還不快些來救人?”
“師姐,不急,我先同兩位好幾去看星星。”衣勝雪說着往外走。
師姐?他何曾叫過自己師姐?
“你走吧,看你的猩猩去吧。”
說完開始按摩蕭幕錦的心臟部位,他要去看星星,星星比人命更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