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又晴點點頭,笑着用叉子叉起了一根。
因爲時間緊,沒有來得及去買筷子。暫時只能先用刀叉了。
不過還別說,用叉子吃油條,比用筷子夾着穩當多了。
油是好油,面也是好面;雖然火候稍微過了一點點,可這味道還是沒得說的。在法國能夠吃到這樣的油條,對於何又晴來說,已經是三生有幸了。
兩個人正吃着東西,沈南希突如其來的問了一句:“你懷孕了?”
何又晴剛喝了一口豆漿,差點沒直接噴在桌子上。右手用叉子拿着油條,左手還端着豆漿的杯子,何又晴擡眼看着沈南希,最終也只能點點頭。張二浩在病房裡,肯定都跟他說過了,現在想瞞也瞞不過去了。
本來沈南希還說讓何又晴暫時做他的女朋友,如今卻得知何又晴是個孕婦。估計沈南希肯定覺得很鬱悶。
這種事,放在誰身上都會很鬱悶的吧。
“孩子的爸爸呢?”沈南希面色淡然,看不出他現在究竟是什麼情緒。
想起路此笙,何又晴無奈的嘆了口氣:“就沒想過再跟孩子的爸爸有瓜葛,這孩子本來就是個意外。”
“爲什麼要留下一個意外?如果不是真心想要的,留下來豈不是負擔?”
沈南希的話當然有他的道理,可是何又晴也有自己的苦衷。她永遠忘不掉那天晚上酒醉纏綿的時候,認爲面前的人就是慕終南,她心裡有多高興。而這個意外得來的孩子,總覺得帶着慕終南的靈魂。她捨不得打掉,就好像捨不得放下關於慕終南的記憶。
路此笙代替不了,張二浩也代替不了。眼前的這個沈南希,更沒有讓何又晴往男女朋友那方面想。雖然何又晴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但實際上,在何又晴的心中,這個男人更像是一個知己好友。
再說了,他還認識何小雨,很有可能以前就是何小雨的男朋友。何又晴就算再缺愛,也不至於找何小雨不要的東西,拿來當做寶貝。
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個月,外人面前,何又晴好像已經放下。可在她的心中,慕終南的位置,一刻都沒有落空過。
沈南希拿着不鏽鋼叉子在何又晴的面前揮了揮,打斷了何又晴的臆想。
彷彿被人看透了心事,何又晴尷尬的笑了笑:“我怎麼忍心殘害一個無辜的生命。”說着話,將杯子放下,低着頭吃着盤子裡的油條,不再言語。
見何又晴心事重重的樣子,似乎不想說太多。沈南希也不多問,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吃着早飯。
門外那個保鏢進來,用標準的普通話對沈南希說:“外面一個叫路瑤中國女士想見一見少爺,她好像是爲傑斯的事情來的。”
傑斯,正是現在被關在雜物房的倒黴眼鏡男。
中國女士?沈南希皺了皺眉,沒想到這個外國佬跟中國女人還有聯繫。只不過,沈南希並不覺得跟別人有什麼好說的。
何又晴自然聽得懂保鏢的話。沈南希這裡的傭人保鏢,全部都會說中文,看樣子,沈南希雖然有點混血,卻也是一個十足的中國迷。
聽到‘路瑤’這個名字,何又晴卻有些想法。該不會只是巧合吧?
“她人在哪裡?”何又晴轉頭看着站在飯廳口的保鏢。
保鏢看了沈南希一眼,隨即對何又晴道:“現在就在別墅門外。”
何又晴從座位上起身,放下手中的早餐,小跑到客廳的窗口。拉開一點窗簾,透過縫隙,看到別墅外面黑色鐵欄杆門外,站着的那個三十來歲的女人,除了路此笙的姐姐還能是誰?
“南希,我認識她。讓她進來吧。”何又晴看完,又走回了飯廳。端起桌上的杯子,將最後幾口豆漿一口氣喝完。
沈南希對着保鏢一點頭,保鏢會意的離開。
沈南希有些好奇:“你們怎麼會認識?”
“你不是想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何又晴拿餐巾紙擦了擦嘴,走到客廳中央的沙發
上,在背對着門口的方向,坐了下來。
片刻的功夫,保鏢身後跟着的女人,姿態優雅步調卻有些急切的走了過來。看着沈南希的目光,何又晴知道,路瑤進來了。
“路女士對麼?親自找到家裡來,有事?”沈南希的聲音一貫優雅,動作紳士的對着進門的路瑤伸手,指向對面的沙發:“來者皆是客,有什麼事,坐下說吧。”
“坐就不用了,我只是想讓你放了傑斯,多少錢我給。”路瑤冷傲的站在客廳裡,跟沈南希面對面,看到沙發上一個女孩兒的背影,倒是也沒有多想。
直到何又晴笑着開口:“路姐,好久不見。”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路瑤好像見了鬼似的,目光瞬間定格在何又晴的背影之上。只見何又晴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回身跟路瑤打了個照面,笑道:“上次你莫名離開家,路此笙還擔心你會自殺。沒想到,是來國外高就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路瑤看了何又晴一眼,又探究似的將目光轉向了何又晴對面的沈南希。環顧四周,這裡並沒有沒有其他人。她彷彿忽然想到了什麼,呵呵一笑:“我就說你怎麼突然肯放過此笙,原來有更高的金主可攀。不得不說,何又晴,我以前還真是小瞧了你。”能夠跟沈南希扯上關係,可絕對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兒能做得到的。就連路瑤找上門來,都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明知道人家沈南希絕對不會見她,卻一定也要試一試。
何又晴沒有解釋什麼,她跟路此笙之間的事情,路瑤從一開始就沒有支持過。就算現在她說的再明白,路瑤肯定也不會改變對何又晴的壞印象,既然如此,她倒不如對路此笙閉口不言。
“剛纔你說,不管多少錢,你出,對吧?”何又晴抓住了話柄,回頭對着沈南希一笑:“咱們對那個傑斯說的是多少來着?五十萬歐元,還要親自去醫院道歉。可別讓他用什麼法文,我們是文盲,聽不懂。就用中國話,他要是不會,你正好可以教教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