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談判

今天的陽光依舊燦爛,和昨天的以及前天的沒什麼卻別。它每天東昇西落,從來沒有顧及過看它的人的心裡感受。是啊,陽光本無情,只是看它的人的心情不同而已。

劉傑坐的位置正好對着太陽,他感覺今天的陽光刺眼的過分,這還沒到夏天呢就這麼毒烈起來了。於是他搬了個凳子和任可鑑正對面坐着。

聽完任可鑑這句話,劉傑瞪大了圓圓的眼睛看了他半天,然後冷冷地笑了一下說:“呵呵,我說任可鑑啊,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呵,這是來下最後通牒來啦?我原本就不認爲你是什麼好人,可是也沒想到你會是這麼的賤。真是賤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佩服佩服啊。我大學的時候遇到了那麼多情敵,你這樣死不要臉的的確還是第一次遇到。”劉傑氣的肺都快爆掉了,各種罵人的粗暴語言也連珠炮一樣從他嘴裡射了出來,儘管他不怎麼喜歡罵人。他又接着說:“原本我是已經決定要放棄她了,可是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激起了我的鬥志,我倒是想問問,如果我不放手那又會怎樣?”說這句話的時候,劉傑腦簡單的腦海裡想到的是二人激烈搏鬥的場面,然後有一個人死於非命,最後被荒野拋屍荒野。

任可鑑點了一支菸,語氣非常平穩的說:“我知道這對你很難,因爲十年前我也遇到過類似的事,當時我很氣惱,就像現在的你,可是現在我想通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眼神裡閃過些許悲傷,可是很快就又歸於平靜。

“哦?您這麼一個有錢有房有車的主兒,難道曾經也被別人橫刀奪愛過?不,難道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奪愛嗎?又或者說是你把漂亮的女朋友拱手給了別人。”劉傑繼續冷笑。

“曾經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不過你真的就不爲春雅考慮一下嗎?你感覺現在的你配得上她嗎?你現在一無所有。我相信你許下她了一個美好的未來,可是你應該明白,現在的大學生千千萬萬,十年之後能奮鬥出來的有幾個呢?”

“可是我相信我能奮鬥出來,十年後我會過的和你一樣好,不,我會過的比你還要好。”說完之後劉傑就泄氣了,因爲這充其量只能算一句氣話。大學的時候說這句話他是絕對不會懷疑自己的能力的,可是經過社會一年的滄桑,他終於明白過來,當年的高傲自大是多麼的可笑,一個沒關係沒背景的普通大學生要在這個靠爹比拼的社會上奮鬥出來是多麼的艱難。

“我知道你在生氣,你只是想在口頭上鬥過我。可是咱們換個角度。即使現在你能奮鬥出來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這個應該夠高了吧,但是,你仍然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失敗。如果你失敗了怎麼辦?到那個時候你的鬥志已經消磨殆盡,而更可憐的是春雅,她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就這樣葬送在了你的不成功的奮鬥之中,像萬千女性一樣,把美麗掩埋在了天真而美好的夢境之中。然後她不得不一輩子都跟着你吃苦受累。你感覺你這樣對得起她嗎?”

這話把劉傑說的一時無言以對,因爲這些話是他平時就給自己說的,不過他給自己說這些的時候是爲了激勵自己,是讓自己更努力奮鬥。可是,當別人拿這些話來堵自己的時候,真的就說到了內心最傷痛之處了。

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沉寂之中,靜的可怕,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氣,蕭寂之中帶有一種重重的壓抑。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彷彿真的是在等一場暴風雨一樣。

劉傑沉默是因爲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現在從別人口中說出的自己曾經對自己說的那些話。而任可鑑的沉默多少就帶有一些謀略的意味了,經歷豐富的聰明人總是知道該在什麼時候說話,什麼時候保持沉默。他在看,他在等。他看着劉傑糾結的表情,等待着他在激烈的心裡鬥爭之後下出的結論。

但是,很快這個老謀深算的聰明人就明顯已經等的有些着急了,不知道是劉傑沉默了太久,還是任可鑑的耐性修煉的還不夠。他看了一下表,接着說:“如果你給她分開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十萬塊,怎麼樣?”

“我不需要。”沉默許久的劉傑終於好像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別傻了,我能看出來你是個有志向的年輕人,就像當年的我一樣,你肯定不會在那個小公司幹太久,你只是在等待,等待時機的到來,因爲你沒有自己的第一桶金。也許你早就想好自己要去幹什麼了。現在我就可以給你第一桶金,你可以去創業,可以去實現自己的夢想。等你成功的時候,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了。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告訴我你會和春雅分開,就這一句話。”

“一句話十萬,呵呵,我做夢都沒想到過我的一句話能這麼值錢。”劉傑冷笑着說。

“這就是別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其實這個世界上有才能的人太多了,而他們之所以沒能成功,就是因爲缺少了一個機會。現在你的機會就在你面前,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任可鑑一直平靜的臉終於笑了,這是他們見面起,他第一次笑,笑的胸有成竹,笑的燦爛如櫻花。表面的笑容說明內心的活動,也許,不,是肯定,在他心裡他肯定以爲“聰明”的劉傑會像當年“聰明”的他一樣選擇金錢。

也許是上天故意做對,也許是他的如意算盤打的爲時過早,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正在任可鑑露出自信而燦爛的笑容的時候劉傑的手機鈴聲想起來了。

剛一看到手機上顯示的號碼,劉傑立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精神一振。電話是春雅母親打來的,這是一個十分厲害的女人,至少劉傑這麼認爲。她的厲害,主要是源自她非常現實的眼光。也許每個曾經有過天真夢想的女孩長大後,不,是步入中年以後,都會變得非常現實,並且把這種現實言傳身教到子女身上,這一點劉傑深深地領教過。

大學畢業的時候春雅帶着劉傑去家裡見家人。剛一開始春雅的家人對這個突然從天降臨的女婿即驚又喜,畢竟劉傑有一個瀟灑脫俗的外表,可以說又高又帥。可是後來就只剩下驚而喜則銷聲匿跡了,因爲他們瞭解到劉傑少了一個關鍵的“富”。用春雅母親的話說:“光高和帥怎麼頂用啊,給人看門當保安的哪個不是又高又帥,現在的社會沒錢,你還想娶個漂亮老婆,癡人說夢呢?”

在他們家的日子,對劉傑來說簡直度日如年。最後臨走的時候春雅的母親給劉傑制定了一條約定:一年內買到車,也不要太好的,四輪的就行;兩年內買房,不一定是全新的,只要不太老就行,也不一定要太大的,八十平以上就行,也不需要全款,能付得起首付就行。這個要求看似很寬容,可是對剛大學畢業的劉傑來說,實在是太難了。可當時心高氣傲的他一口就答應下來了,而且還覺得後面加的這些附帶條款是在小看自己的能力。可是現在想想,這些怎麼可能實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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