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宗劍再次一拍桌子喝道:"誰他媽讓你開口了?在部隊裡,老兵不讓新兵開口,誰敢咳嗽甚至放屁都要挨鞭子!你這傻逼說話還不如放屁呢,再叫喚一句,信不信我當場弄死你?"
王樹林沉默少頃,就在大家都覺得他已經認慫的時候,竟又開了口:"我沒搶姜志武的位置。那是大家選的。姜志武,當時形格勢禁,你並不是心甘情願公佈這個決定,我也能看得出來。既然你想繼續當最高領導,那我完全可以讓出來,你沒必要一直這麼譏諷我。你還念點舊情嗎?"
姜志武仰天大笑,聲音裡帶了點淒涼:"嘿嘿,哈哈哈!我真操這個地球一萬次了!王樹林,誰都能跟我談舊情,可你好意思嗎?咱倆到底是誰不念舊情的?你從我混得比你好開始,你就無比刻骨地羨慕嫉妒恨!你看到馨雅跟了我以後,更是恨不得把我剝皮抽筋!現在你仗着你練了幾年野路子,就想要挑戰我的地位?你不是有槍嗎?這就牛逼了?你看到我小舅子這杆大槍沒有?這他媽纔是槍!這槍能一下子幹飛一輛吉普……"
王樹林聽到這裡已經明白,自己跟姜志武已經完全無話可說了,他也沒等姜志武說完,就轉向樊宗劍:"我是大西北影視城的執法員,領導是影視城主任郝明亮,我的編號是……"
"閉嘴!夾住你的狗腚!"樊宗劍陰沉着臉狂叫道,"我已經給了你好幾次機會,你偏當耳旁風。不讓你叫喚你還叫喚,是不?來來,我倒要看看你幾斤幾兩?我也不欺負你,咱兩邊都不用槍,我好久沒活動筋骨了,打人倒是經常打,打狗倒是新鮮……"
王樹林已經好久沒真的害怕了,現在更是毫無懼意,只是唯獨忌憚那把槍而已,生怕姜志武會狗急跳牆使用,但他並不清楚,每個人的槍支都跟植入士兵體*內的納米芯片相對應,別人開啓不了。事到如今,他也沒必要在乎會不會得罪人了,反正對方絲毫不怕得罪自己,那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了,於是他再次看了一眼許馨雅,許馨雅只是沉默不語,卻沒有顯得焦急或者慚愧。
於是他對這一干人等都放棄了希望,拿起一根沒吃幾口就扔掉的雞爪,直言不諱地說:"陶大山答應放過你們,我也答應了放過他。你們出爾反爾殺了他,我這人沒什麼威信,失掉威信也不要緊,可你們這麼做是徹底違背了基本道義。退一萬步講,就是不談這件事,那你們也不斷地犯錯。你們給商廈裡的普通民衆吃什麼?現在人越來越多,本來就該節省一點,吃得相對簡單那也沒什麼。可你們也應該做到一視同仁,跟大家保持一致纔對。這火鍋裡的肉,還有這些節日大禮包,你們這一頓吃了大家一個月的糧食!你們還是人嗎?這讓大家看到,心不心寒?"
姜志武怒火沖天地瞪着他,只回答了一句:"我操你媽!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樊宗劍這就要上去,可被齊大勇一伸手止住:"兄弟,殺雞還用牛刀?你在部隊練的是一擊必殺,馬上扭斷他的脖子這多沒意思?他這麼猖獗,得好好折磨一下子,不能讓他痛痛快快的死,不然豈不是便宜了他?我看我這點微末的散打功夫,足夠拾掇他了,大家回到座位繼續吃,就當是欣賞歌舞表演了。獻醜了!"
樊宗劍被他這一捧也很滿意,點頭說:"那就麻煩大勇哥了。"
王樹林看了一眼張守業,淡淡地說:"老張,你現在還有回頭的機會。他們做得太過分了,要是我僥倖贏了的話,我要把他們幾個趕出這裡,不準再回來。"
張守業嚇得低頭抱腦袋直嚷嚷:"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一切都跟我無關……"
姜志武和許馨雅聽到王樹林這句話則面色大變。樊宗劍怒極反笑:"本事小嘴巴大的人死得快,這是宇宙的真理。"
王樹林索性跟着他笑:"你在說你自己麼?"
老實人的反駁會讓常年欺壓老實人的惡人更加激怒,因爲在他們看來老實人必須聽話,哪怕要求平等都是侮辱自己。姜志武和樊宗劍都是惱怒到了極點。姜志武說:"很好,樹林,我就看看你怎麼把我們都趕走!"
這話剛落,王樹林只覺得眼前一晃,頓時鼻子一疼,不由自主地向後跌跌撞撞地倒退,可還是不停地被左右開gong的快拳連續擊打,措手不及。齊大勇一開始一沾即走,後來則不住加力試探,隨後發覺這人果然沒有任何武功底子,實在不知道姜志武爲什麼那樣大驚小怪,接着就放心地放手大幹起來。
王樹林不住倒退,總想要伸手抓住齊大勇的手,可齊大勇專業訓練了十多年,王樹林與他天差地別,怎麼能那麼快莫清路子?不一會兒下巴就捱了十多下重拳,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穩了。
姜志武不斷地拍巴掌叫好,好整以暇地跟樊宗劍乾杯。齊大勇卻暗暗吃驚,他們專業的散打不可能對付普通人,職業選手之間只有可能是不斷躲避對付攻擊爲主,倘若是像王樹林這樣急於抓住自己而又不介意挨這麼多拳,就算是普通選手打全球冠軍也會打躺下了。實際上真正的比賽中,哪怕與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要是像王樹林這樣幾乎單方面捱揍的情況,哪怕捱上自己揍中王樹林面部次數的十分之一,也無疑會被KO。可這傢伙簡直是個狗熊的身板,自己這麼密集的重拳打了二十多下,其中有五次是正中其下巴的同一處,而那下巴別說出血,就連紅腫也沒見。
他覺得要快速結束戰鬥,反正對方一點兒功夫底子也沒有,不會快速鎖定自己的腿,自己大可放心使用更有力的腿部攻擊。於是他瞅準機會,飛躍而起,王樹林猝不及防被他一腳正中月匈口,轟地一聲撞上了門,木門中央裂開了一道紋。
"K--O--!yes!"樊宗劍誇張地雙手一握怪嚎起來,並跟姜志武很有默契地對拍了一下巴掌。
齊大勇也累得夠嗆,呼哧呼哧地喘着氣。以往他不至於這麼累,可眼下這傢伙抗打得過了頭,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壓力,不過好在自己發揮還算不錯,於是謙虛道:"練家子打一個沒根基的,打了這麼久,贏了也不光彩。"
大家都以爲王樹林昏過去了,可沒料陡然聽到王樹林的聲音:"嗚……疼死我了……"
齊大勇大驚失色,先跳起來閃到一旁再轉身看過去,只見王樹林又站起來了,而且好像一點兒皮外傷也沒有。姜志武和樊宗劍也呆住了。張守業見此,心裡激&烈地戰鬥:"可能還會是王樹林贏,我得找個機會表態,可不能被姜志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連累,現在流浪出去就等於判了死刑……"可他又瞥到那把大槍,心裡又沒了底:"人家畢竟是正規軍人,格鬥水平說不定比職業散打選手更厲害,加上這把槍……"
齊大勇又跳來跳去,伺機給王樹林來上幾拳。王樹林有點着急,也不再試圖抓對方的手了,而是朝前猛地揮起一拳。齊大勇很瀟灑地躲開,可這一拳的拳風突然刺得他臉部劇痛,如同數百枚細微的小別針在扎自己的皮膚甚至眼睛,不由自主地"哎喲"一聲暫緩了動作。王樹林接着第二拳跟上來。
他沒多想,只是潛意識認爲對方用拳頭自己也該用拳頭,何況對方比自己高明太多,因此也忘記了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大。齊大勇果真是身經百戰,雖然慢了一拍但竟然還是及時將要害閃避過去。
可這一拳依舊打中了他的肩胛骨。姜志武和樊宗劍只見齊大勇整個人飛了起來,先是砸碎了屋丁頁的大燈,隨後在撞在地上不斷地彈起落下彈起落下,最終啪嚓一聲撞碎了落地窗的玻璃。好在這跟王樹林之前打死馬隊長不同,拳頭打偏,百分之六十的拳風卸到一旁,所以齊大勇全身被玻璃碴子插得遍體鱗傷,但卻並不致命,也沒有從窗口落下去,不過已經不省人事了。
王樹林本性裡不喜歡惹是生非,可解禁者和吸血鬼的雙重血統使得他在激戰到一定程度時會頭腦發熱,於是他看着樊宗劍問:"該你了吧?"
他本以爲樊宗劍會勃然大怒地說:"我還怕了你不成?"可樊宗劍竟然一臉極度的恐懼,嘴裡喃喃地念叨着什麼。
姜志武急了:"宗劍!你這有什麼好害怕的?我之前就跟你說了,這小子一身的怪力氣,你不也早就知道了嘛?散打都是花架子,你在部隊裡不是學過一擊必殺術嗎?跟他廢什麼話?直接去扭斷他的脖子!快去,快去呀!"說到這裡他已經谷欠火高漲,雙眼赤紅,簡直跟吸血傀儡也沒什麼區別。
王樹林卻耳聰目明,聽得再清楚不過--樊宗劍嘴裡喃喃自語的是"解……解禁者……?是解禁者……?"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抓起樊宗劍的衣領,樊宗劍是真正的鋼谷士兵,真要是跟王樹林打鬥的話,雖然最終還會慘敗,但終究不至於一招被擒,完全是因爲喪失了鬥志。
許馨雅卻以爲王樹林發了狠要殺表弟,這才激動地站起來喊:"別!請你住手!請看在我的面子上!"
王樹林並不恨許馨雅,因此她才真的有了面子,於是王樹林解釋道:"我本來也不想打他。"隨後逼問道:"關於解禁者的事,你怎麼會知道的?你說,你還知道些什麼?這些吸血傀儡是怎麼來的?這世界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的戰友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