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飛走後,事件並沒有因此而結束,源陸各勢力紛紛派出人馬前往察探,只不過,他們只屬於尋蹤、偵緝等斥候婁的人物,再也攪不動風雨,水悅逸率軍回到王城。
顏谷聖王趁此機會建起許多的名勝景點,並配有圖形資料,若想詳探?沒問題,奉上鉅額仙金就成。
水公子預測仙后勢力,與虛月仙王火拼的場面沒有出現,仙朝十大超級勢力,竟像是約好似的,沒有一家摻合此事。
而仙后做局想坑的人?也沒有成功。
虛月仙王只是在濁溪都靜修一段時間,只是看了看新世界是啥模樣,是連新世界都沒踏進去一步,更別說是被其它勢力火拼殞落。
或者是被猝不及防地失陷新世界。
或者是被新世界帶入渺渺無人際的星空。
損失最大的是聖朝,它損失三位聖院元老、及無數的頂級大勢力,仙朝稍好一些,但仍有無數的頂級大勢力深陷局中。
最後?卻是無人獲益,均是竹籃打水空歡喜一場,甚至許多的頂級大勢力因此衰落。
回到王城後,水悅逸連續數天心緒不定,但即使是靜坐寧神,也是無濟於事,或許與他相關的事已經發生、或者將要發生,是會對他產生大因果,依虛月道門的緣法理論解釋,是有大的因果牽扯。
水丫丫整日跟着水淼淼瞎混,只是十餘日的時間,就把虛月內的小世界逛遍,採摘無數的仙果堆在小筏子上。
她啃着仙果,見數日來水悅逸像是不樂,便開口安慰道:
“大兄無須煩惱,凡事還有丫丫呢!誰敢來道門搗亂、誰敢與大兄過不去,丫丫用聖水淨化他。”
水悅逸先是一愣,後又失笑,煩躁的心情頓時消散不少,雖說仙家講究緣法,是有心血來潮之說,但九成九的事是算不出來、也避不過,既如此,何不放下莫名的煩心,幹自己該乾的事呢?
水悅逸摸出長笛,吹響養魂曲,竹梢的虛月一晃,便又安靜,就連魂寶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少年赫然發現,以前應該出現的虛空光柱,竟然沒有被養魂曲引來,這可是大變故!
水悅逸自從習得養魂曲以後,每次吹奏,就像是與虛空莫名處,建立起一種冥冥聯繫,並從中引來乳白色光柱,滋養虛月、魂寶。
虛月傳來不安的情緒,甚至有憤怒,但更多的是無奈。
水悅逸雙眼微眯,看來,莫名虛空是出現變故,以致虛月極度不適應,從而影響自已的心緒!
只是虛空的事?太過虛無飄渺,即便是習有《追本溯源》大神通的樂祖,都無法窺視虛空裡的秘密。
只不過,虛月與自己是相依相存的共生關係,並不真正地需要虛空的物事供養,而養魂曲也只是能撫慰虛月、及一衆魂寶罷!
並不能真正的威脅到虛月、或者是影響魂寶的修行。
水悅逸明顯地感覺得到,自從虛月裡的冥獄正常運行後,整個虛月世界也與現世差不多,只是沒有像新世界形成紅日、月亮。
正想事入神的水悅逸突聽水丫丫喝道:“哪裡來的狗賊?偷偷摸摸地混進來不說,還敢躲在一旁偷窺,你是活膩了?”
水丫丫一吼不打緊,立時驚動衆多的魂寶。
竹枝上打盹的魂鳥疑惑地四下打量,水悅逸心裡一緊,這可是少年出道以來,第一遭被人摸進老巢,而且,自己還渾然不覺。
水丫丫盯着的空地上,幻化出一個身影,並很快地凝實。
水悅逸搖頭,情緒更是低沉,他落寞地低語:
“大叔,把你東家的底細透露給我,或許能留下一條命!”
“否則,就算是我想饒你,你也活不成。”
水公子被數十條縛仙藤纏繞,老蚌幻化成兩葉竹刀,無數的草木魂寶編成牢籠將他困住,只須少年一個念頭,他會灰飛煙滅。
水公子沉默,他的任務失敗,殺手的任務若是失敗?他是必須自裁,但他又有大好前程,還真不想死。
不想死?就得拿“乾貨”贖命!
他也知道悅哥兒說的是實情,若是少年被幹掉,他的魂寶將會像無根的浮萍,能不能活還是兩說。
在魂寶的潛意識裡,水公子是生死大敵。
水公子也低聲道:“我自作孽,自然不敢求饒!但我又不想死,肯定不會說出東家的秘密,而且,東家也說過,只要任務失敗?悅哥兒就有資格合作,自然是要透底給悅哥兒知曉!”
“只是事關重大,還請悅哥兒摒退所有的人、包括魂寶,法不傳六耳,也就是這個意思。”
水悅逸的情緒更加低落,自嘲、兼譏諷道:
“大叔曾是孺艮英雄,我自當敬重,但大叔的所作、所爲,哪裡還當得起英雄二字?我這裡哪怕只是纔出生不久的小孩兒,也要比大叔強上太多,她是知道忠義二字,不會如大叔一般不堪!”
“大叔,機會只有一次,你可得好好地珍惜,我雖不殺族人,但族人逼我?他肯定活不成。”
水公子得意地說道:“我之所以能潛進來,就是才修習的隱匿之法,是可以瞞過小世界的朦朧意識、及其主人的感應,而且還能輕易尋到小世界的出入口,這對殺手來說,意味着,是沒有完不成的任務。”
水悅逸的眼神越來越冷,大叔,你習得新法門後,最先想到的就是對你信任無加、且是毫無防備的少年?
水公子見少年漸漸失去耐心,再不敢炫耀,他只得打起精神:
“源陸的大佬闖天關,進入星空征戰,看似威風,其想法卻是大謬!當修行到老祖的道行後,不僅僅是可以隨意出入現世間,亦是可以偶然進入,處於虛實間的小世界!”
“小世界是從虛空誕生,每個成熟的世界均有獨立的虛空,誰若是能參透其中的奧秘?他就可以晉升到始祖位。”
“悅哥兒操弄小世界無數,你卻不知道老祖之上又是什麼,其實說穿了也不值錢,他就是能自由出入虛空的始祖,是比老祖更高一層的始祖!也就是每一個完整世界的真正主宰,或者稱他爲世界主。”
水公子見水悅逸低頭沉思,便以爲他被嚇住!
源陸之人是井底之蛙,自大慣了。
他們驟聞如此驚天之秘,哪裡還能正常思考?
當初,他亦是初聞此事,便義無反顧地投入東家的麾下,成爲聽風榭的瓢把子,從神界一直混到仙朝地界。
水公子滔滔不絕不絕地感慨道:
“其實,闖天關成功的人雖是老祖,但他們並非是源陸第一批老祖!自從源陸成就大世界後,就不斷有外界的老祖、勢力溜進來參悟!”
“像是戰祖的爹爹天牛、孃親天鳳,就是外界來的老祖,只不過他們並未參與源陸的紛爭。”
“溜進源陸的老祖、及勢力可不只是他們,像是聽風榭的東家,它是颶風大陸的龍頭勢力,其道門名是聽風道,他們正在虛空裡與其它的勢力鬥法,現在已經取得進展,是要收網了。”
“像是仙后座下的玄青道門,其實它的東家是玄青大陸的大勢力,它們是連名都沒變,直接叫玄青道!”
“仙后座下的金滿堂?其實它是金福大陸的道門,只不過它是商家勢力,仙后是兩家勢力扶持的傀儡。”
“至於其它的?因與你無關,我不便透露太多。”
水悅逸結合虛月傳來的情緒,知道水公子說的是實情,虛空是出現大變,但他實在想不清楚,以聽風榭之能,他們既想幹掉自己、又想拉自己入夥,如此矛盾的做法?其真實用意是什麼?
水悅逸終於停止思索,盯着被綁得如棕子一般的水公子,玩味地問道:“不知掌堂大人找到小子,是想讓小子做什麼?或者說是出什麼價錢,讓小子聽命做事?沒好處的事,怕是不會有人去做吧?”
水公子瞬間恍神,爲域外老祖、大勢力效力是榮耀,是值得貼上身家性命,爲之而奮鬥的事,你還敢要好處?
你是褻瀆老祖、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真是的,連現世的老祖都敢不敬,不是找死是什麼?
水悅逸見他的表情,就知道,水公子是貼上自己的棺材本,爲聽風榭賣命!
少年心裡悲哀呢,像是水流老賊,把百十萬雪姓孺艮人賤賣給仙后,卻是倒貼糧草爲仙后做事;而水公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人常說賣身求榮,是說把自己賣一個好價錢,你們兩位大佬把自己、族人送給別人奴役,到底是在圖什麼?
水公子唬着臉,沒好氣地回答:
“好處的事?我沒聽東家吩咐過,自然不會胡亂表態,但要做的事呢?是說得明明白白。”
“據玄機宮推演,悅哥兒曾去過外海,想必殞鐵山在你的手裡,你必須把它獻給道門;若不在你的手裡呢,你必須破壞仙后的好事。”
“玄青道正在極東的蠻荒做大事,他們正在那裡屠城,是要在那裡,建立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冥界!是能產生新月的冥界。”
水悅逸頓時心裡有數,兩夥人的目標一致,就是要在源陸建起一座冥界,而且是受他們控制的冥界!
他們正在虛空爭鬥,而又在冥界上下功夫?很有可能,誰掌握了產生新月的冥界,就能略佔上風,甚至是絕對的優勢。
要不然,他們在神界之戰時伏下的棋子?是不會輕易地調動,而是應該繼續地隱伏下去。
水公子自信的瞧着少年,以他的閱歷判斷,在源陸的諸大勢力,除極少數的超級大勢力以外,沒有人能拒絕爲域外老祖效勞的機會,此時他已做過多回,基本沒有失手過。
水悅逸擡起頭,清澈眼神盯得水公子發毛,而且最讓他受不了的是,少年的眼神里居然有一絲憐憫,本公子大道有期,還需要你憐憫?
水悅逸一字一頓地說道:“大叔,這是最後一次叫你大叔!你與你東家的事?與我沒關係,我也沒興趣摻合!”
“只望大叔一路走好,同時明日天亮前,撤出隱在虛月仙國的‘戮’、及聽風榭的人員,天亮後我會清場。”
“以後呢,大叔最好別再來,否則?發生不測的事,可別怪小子不地道!老藤,把他丟出王城去,以後再見到,殺無赦!”
虛月仙國的行政能力是非常高效的,當天就把事情安排下去。
水悅逸沒敢跟別人商量,只得向孃親求援!
水娘子思忖片刻,便想到問題的關鍵,她安慰水悅逸:
“你無須理會水公子的吹噓之辭,晉升老祖、始祖,只代表他們可以去一些區域,是與戰力無關!”
“若是域外的勢力強大到能橫掃源陸,它們還須偷偷摸摸地做事?只是,仙后的事可不能讓她得逞,你再弄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