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霍準所說,早在打這通電話之前,凌寒心裡已經隱約有了答案,只想確定一下而已。
成年後,凌寒有過的女人怕是連他自己都數不清,更甚至有些女人如果現在站到他面前,他都未必能把人認出來,全都是露水姻緣。
凌寒雖不介意結婚證上的另一半是誰,但當初家裡沒經過他同意的就定下了他和羅晴的婚事,他的心裡還是叛逆了好一陣兒的,就是單純的不滿意他家老爺子自作主張,連和他商量一下都沒有。
依照他家老爺子的脾氣,悔婚肯定是不可能了,他也從沒想過真正的悔婚,反正和誰結婚都是結。
所以,他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來宣泄自己的不滿抗議。
所以,自從和羅晴訂婚之後,他身邊的女人更像是流水一般,三天兩頭就換一個。
更甚至,有時候他身邊經常同時出現兩三個女人,霍準他們對此更是見怪不怪了。
尤其是段科,他一直都認爲,像凌寒這種玩世不恭的男人是不會有感情的,更是不會對哪一個女人死心塌地。
但每每這個時候,蘇子軒都會漫不經心的接一句,“一物降一物,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然後,段科就會爭論不休來證實自己的觀點,但蘇子軒往往都不會看他一眼,更是不屑和他爭論。
至於凌家老爺子,許是也知道他心裡有怨氣,對這件事十分牴觸。
所以,只要他不把事情鬧到羅家眼皮子底下,凌老爺子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着他,一心只想着等他心裡那口怨氣出了就好了。
男人嘛,最後總是要歸家的。
總之,最後和他結婚的人必須是羅家的女兒——羅晴。
也是和羅晴訂婚之後,突然出現了一種十分奇怪的情況。
但凡跟了他的女人,不出多長時間,就會莫名其妙的消失。那些他提早厭倦了的女人,反而倖免於難。
這一切究竟是誰做的,想必也不難猜,大家心照不宣。
但他不在乎啊,也全當沒有察覺,對他更是沒有任何影響,無非就是加快了他換女人的頻率而已。
但這一次……好像不一樣了。
“確定是她?”凌寒早已咬牙切齒,面色鐵青。
卻聽,電話裡的霍準冷哼一聲,語氣卻是漫不經心,“我已經先下手了。”
似是沒料到霍準的話,凌寒一怔,隨即才道,“謝了,四哥。”
凌寒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對霍準道一聲謝,至於電話那邊的霍準,也沒想到凌寒會突然道謝。
但是,從凌寒打電話來的一刻,他就已經意識到他這兄弟的反常。
退一萬步說,正常情況下,貌似沒有誰未婚妻被打了,還要謝謝出手打人的人吧?
霍準沒有點破。
還是那句話,他不過問別人感情的事,更不會插手。
況且,有些事自己慢慢去體會才最好。
出聲時,霍準聲音依舊冷淡,“謝什麼,又不是爲你,怪只怪她不長眼動了我媳婦兒。”
卻聽,凌寒再度沙啞出聲,“還是要謝謝你,還有四嫂。”
這一次,霍準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麼,沉默片刻道,“好自爲之。”
然後,霍準就掛了電話。
他知道,凌寒這最後一聲謝並不是謝他出面修理羅晴,而是謝他的人及時出現挽回了局面,也謝謝他媳婦兒護住了溫暖。
否則,現在溫暖究竟在哪兒估計都難說。
“暖暖現在怎麼樣了?”
知道是凌寒給霍準打的電話,許可抱着抱枕一臉緊張,但剛剛霍準在通話,有些話她也不好直接問。
“不知道。”
霍準如實說道。
但是,在看見自家媳婦兒那立馬陰沉下去的小臉兒的時候,又柔聲補充了一句,“不過,應該沒什麼事。”
單單是看凌寒對這件事兒的態度,可不就是沒什麼事兒麼?
看來,當初蘇子軒說的一物降一物應驗了,凌寒那小子的‘報應’也總算是來了。
許可卻是對霍準這番話半信半疑,“你確定?”
想起凌寒那不同以往的語氣,霍準頓了頓,道,“確定。”
“那我給暖暖打電話確定一下。”
說着,許可已經伸長胳膊要去夠茶几上的手機。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溫熱的掌心包裹,這隻大手輕輕攥着她的手腕輕輕一拉,她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確定什麼?”
一邊漫不經心的問着,霍準一邊認真的替許可整理前額的碎髮。
許可一臉認真,“當然是確定暖暖沒有被凌寒欺負啊!”
聞言,霍準盯着自己小媳婦兒兩秒,才半開玩笑半認真道,“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什麼意思?”
許可自認智商不低,但卻不得不承認她真的不懂男人話裡的意思。
難不成就暖暖那種自保都難的姑娘還能欺負了凌寒不成?
只見,霍準好看的脣角勾起來,擡手揉揉她柔軟的頭髮,滑下的手順勢捏住她的臉蛋兒,湊近了道,“傻。”
傻?
許可精緻的小眉頭一擰,反應過來後拍掉男人的大手,“你才傻!”
霍準嘴角的弧度變得更大,摟緊了懷裡的小女人,長嘆一聲道,“你就放心吧,你的好閨蜜不會有事的。”
“那你爲什麼不讓我打電話?”許可還是惦記。
然後,在男人下一句話說出後徹底沒了聲響。
霍準說,“你這時候打電話過去十有八九會打擾人家的好事,好心辦壞事。”
這邊,霍準親自給許可的傷處擦好藥酒直接抱着上樓了。
另外一邊,凌寒掛了電話之後很久,衛浴間的水流聲都沒停過,但也只有水流聲。
還沒洗好?
邁開沉重的步子,凌寒走到衛浴間門口,艱難啓脣道,“你……還好麼?”
然而,裡面並沒有傳來任何動靜兒。
心下一慌,凌寒直接推門而入,看見裡面的一幕瞬間全身僵硬。
這一幕,在以後的很長時間裡想起來,都還讓他的心窩子如刀戳。
只見,全身光裸的溫暖就坐在地上蜷縮起來,目光空洞無神的盯着正前方,任由水流經過頭頂,滑過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