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霍準這麼一說,霍老夫人的眼淚更是止不住了,攥着霍準的手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着。
老太太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偏偏激動的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看起來十分費力,但還是在堅持要說什麼,和自己較勁兒。
“媽,您好好休息,什麼都不用說。您要說的,我都知道。”
“事情,我會處理好,可可和小寶,我也一定會找回來的,嗯?”
看着霍老夫人現如今憔悴的模樣兒,霍準的心一陣狠狠地抽疼,眼中的紅血絲更明顯了。
“嗯……”
說不出話來的霍老夫人重重的點着頭,眼淚不斷的從眼眶往外涌着。
“不管多久,我一定會把他們母子找回來的!”霍準聲音重重的,乾脆在霍老夫人的牀邊坐下,將她輕輕攬入懷中。
這話,霍準是對着霍家二老說的,也是給自己的承諾。
輕輕靠在霍準懷裡的霍老夫人身體輕輕的抽搐着,脆弱的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堅實的避風港,再也沒有了平時容光煥發的模樣兒。
看着這一幕,一旁的霍老爺子也是一陣哽咽。
尤其是看到兒子憔悴的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他的心也是疼的。
突然,輕輕靠在霍準懷裡的霍老夫人起了身,雖然說話費力還含糊不清,但她連說帶用手比劃的衝着霍老爺子表達着什麼。
多年夫妻,霍老爺子很快會意,轉而鄭重的看向霍準嚴肅道,“老四,這件事無論你想怎麼處理,我和你媽都支持,也理解。”
末了,霍老爺子又補充了一句,“我和你媽永遠站在你這邊。”
霍老爺子沉沉的話音落定,霍準下意識轉眼看向霍老夫人,只見霍老夫人正衝着他重重點頭,在肯定這霍老爺子的話。
霍老夫人雙眼通紅,卻目光堅定,似是在衝着霍準道:放手去做吧!
幾秒後,霍準才點點頭低聲道,“好。”
但是,霍準卻並未急着離開病房去算賬,而是像是對待孩子一般對着霍老夫人溫柔道,“我去處理事情,但您要好好養病,不要再因爲任何人任何事情而讓自己的身體受傷害,嗯?”
“嗯……”
霍老夫人抿着脣重重點頭,更像是個孩子了,含糊的說了一個字,“好。”
對上霍準認真且溫柔的眼神,霍老夫人緩緩擡起自己的手輕輕握住霍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脣角淺淺的勾了勾,霍準語氣輕鬆了不少,“一定要早點好起來,我還等着您給我看二胎呢。”
霍準話音才落,霍老夫人的眼淚再次洶涌而出,怎麼都忍不住。
只要想起自己那不知所蹤的兒媳婦和孫子,霍老夫人就一陣心疼,十分擔心。
霍準薄脣緊抿,一言不發的擡手給霍老夫人擦拭眼淚,動作十分輕柔。
過去的二十幾年,老太太在他面前一直是一個疼愛兒子的母親形象,以後的日子,他要把老太太當成自己的女兒來寵着。
霍老夫人的眼淚一直流,霍準就一直不厭其煩的替她擦拭,眼神中一直流轉着溫柔。
直到霍老夫人的情緒平復下來,霍準才柔聲開口道,“那我去忙了,嗯?”
再一次重重點頭後,霍老夫人費力的輕輕說出兩個字兒,“去吧。”
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霍老夫人,霍準又和霍老爺子對視一眼,然後大步走出了病房。
病房門的一開一關後,病房內重新恢復了安靜。
霍老爺子伸手握住霍老夫人的手,深情不已的開口道,“放心吧,我們的兒子長大了。”
只一句話,霍老夫人淚流滿面,但嘴角卻輕輕的挑了起來,十分滿足。
病房門被打開後,原本還沒那麼壓抑的走廊立即死氣沉沉。
直到霍準關上病房的門並挺拔的出現在衆人眼前,走廊裡更是沒有了任何生氣,壓抑的讓人快要窒息。
尤其是原本縮在楚巖柏懷裡的楚韻兒,臉色蒼白的像個鬼,立馬向楚巖柏的身後躲去。
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從病房出來的霍準目光一直盯着楚韻兒,似是這裡根本沒有旁人。
然後,他就大步走向楚韻兒。
在臉色已經十分難看的楚巖柏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霍準已經迅速出了手。
大手精準的扼住楚韻兒的脖子,霍準像是拎只老鼠一樣輕鬆的將楚韻兒從楚巖柏的身後拎了出來。
“啊!”
尖叫一聲過後,楚韻兒原本蒼白的面色已經開始迅速漲紅,下意識求救,“爸,救、救……”
後面的話,無論楚韻兒怎麼用力都喊不出來了,那聲音像是一個奄奄一息的垂死之人。
喊不出來話了,楚韻兒就想伸手拉住楚巖柏求救。
奈何,不過一兩秒的功夫,她就已經被霍準拖出了一兩米遠,伸出的手也抓了空,根本抓不到。
見此一幕,擔憂,愧疚,還有憤怒並存的楚巖柏下意識要追上去。
然而,拖着楚韻兒走遠的霍準像是腦後長了眼睛,聲音陰冷的猶如地獄的修羅,頭也不回道,“從此,你們就當沒有這個女兒!”
眼看着自己的女兒快要被掐死還像是拖把一樣被拖着離開,楚巖柏腳步頓了頓,忍不住要再度追上去,卻被身邊的人一把拉住了胳膊。
楚巖柏下意識向身側看去,看到霍思蔓痛苦難忍的衝着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追上去。
用力揚了揚胳膊,雙目通紅的楚巖柏試圖甩開霍思蔓。
然而霍思蔓是鐵了心不鬆手,死死的拖住楚巖柏,忍得脣瓣都被咬出了血,滿嘴血腥味。
霍準拖着楚韻兒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電梯門口,走廊裡重新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剩下的人神色各異,個個面色凝重。
走出醫院的一路,霍準和楚韻兒吸引了很多人的注目。
有些熱心人想要上前阻攔,但在看到霍準陰沉可怕的面色之後,最終選擇了獨善其身,只沉沉的嘆息一聲。
人羣中不知道誰突然認出來霍準,急急說了句,“這不是前幾天在婚禮現場被當衆悔婚的霍四少麼!”
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羣馬上炸開了鍋,一個個的目光緊追着霍準而去。
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到人羣中有個女人瞬間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