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呢?
姜芯桐趕緊將手裡的麪包放在盤子裡,起身,隨着手機鈴聲的方向找過去。最後在沙發上找到自己的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她就犯愁了。
怎麼是他打過來的?
姜芯桐拿着手機,雙腿盤膝坐在沙發上,這電話接還是不接?接了說什麼?
猶豫半響,姜芯桐還是接通電話,將電話貼在耳邊,卻不知的該說什麼。
“芯桐,我們見一面吧。”季裴凡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進姜芯桐的耳裡。
“我沒空。”姜芯桐急切的拒絕道。
“芯桐,我去你的住所找你,他們說你沒有回去,你去哪裡了?是不是和之前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在一起?”季裴凡擔憂的問。
殷先生纔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姜芯桐抿緊嘴脣,不滿的腹議。這話到嘴邊她又咽了下去,她怎麼會下意識的維護殷煜斐?太奇怪了。
“你怎麼不說話?芯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你來公司找我,我等你。”害怕姜芯桐不答應,季裴凡說完就掐斷了電話。
“喂……嘟嘟。”姜芯桐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電話裡就傳來忙音。
“他竟然找到那邊去了?到底要說什麼事情?”姜芯桐皺着秀氣的眉頭想了想,轉身回到臥室換了一套白色荷葉圓領,黑底白點束腰連衣裙,換了雙平底鞋就出門了。
礙於蘇艾琳昨天的狠勁,姜芯桐還是把季裴凡約到了外滿的露天咖啡廳。
季裴凡趕到的時候,看見姜芯桐坐在歐式的白色椅子上,秀髮披柔柔的披在肩膀,頭頂上帶着珠子鑲嵌的髮夾,一身連衣裙給她增添了幾分活力,纖細的手指在陽光的照耀下翻閱着手中的雜誌。
他看的有些出神,以前她在家穿得像個麻袋似得。現在這樣挺好!
季裴凡帥氣臉上的脣角忍俊不禁的上揚,腦袋裡想到今天他的來意,他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見,定了定神,走到姜芯桐桌子對面坐下:“你早就來啦?”
聽到熟悉的聲音,姜芯桐的目光從雜誌裡擡起來,溫和的衝他點了點頭:“你想喝什麼?”
“不用了。”季裴凡擺手拒絕道,雙手交疊放在圓形的玻璃桌子上,擡起頭詢問道:“你昨晚去哪裡了?”
姜芯桐端起敞口鬥形的飲料杯。纖細的手指拖着螺旋狀的吸管喝了一口飲料:“去朋友家了,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季裴凡還想追問她是哪個朋友,可是她的表情好像不願意說,他只好切入正題:“芯桐,我昨天跟你求婚是真心的。”
真心的嗎?姜芯桐恍然之間嘆了口氣,相處十幾年,她直到最近才發現,其實她一點都不瞭解他。
見姜芯桐不說話,季裴凡溫潤的臉上露出一抹緊張的神色,激動地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深情的說道:“芯桐,我愛你,你也愛我的不是嗎?”
姜芯桐不着痕跡的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掌裡抽回去,低着頭的慢慢的擡起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是都要結婚了嗎?跑來和我說這些,有意思嗎
?”
她的話正好點在季裴凡的要害,他薄薄的嘴脣張開又合攏,冥思着怎麼解釋這件事情。
“你要是沒事,我還約了朋友,就先走了。”姜芯桐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說話,只好從椅子上起身,拿起包包準備離開。
“離開公司,離開萬古集團,我已經給你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工資比現在的還要高,你要是不想上班,我給你五十萬,你自己開一家小店也行。”季裴凡見姜芯桐要走,急忙伸手拉住他纖細的手腕,急切的說道。
姜芯桐的喉嚨莫名一陣酸澀,是因爲蘇艾琳已經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他才火急火燎的讓她離開嗎?
她扭頭,眼神澀澀的注視着他,可是越看越模糊,張口,聲音裡帶着沙啞:“裴凡,這就是你所說的愛嗎?到頭來,你還是要和蘇艾琳結婚。你把我當成什麼人?啊?我姜芯桐再怎麼不濟。也不是你季裴凡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芯桐,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拿到我想要的。到時候我們就有錢了,再也不會過以前的苦日子。”季裴凡試圖說服姜芯桐,臉上的表情真切的不能再真切。
“我承認在這之前,你就是我的全世界,但是,那個又蠢又傻的姜芯桐已經被你傷心死了。以後你想和誰結婚,都和我沒有關係。”姜芯桐伸手抹掉臉上的眼淚,彎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轉身就走。
“芯桐,你聽我說。”季裴凡徹底慌了,他失去了自己的理智,緊緊地拉住姜芯桐的手臂:“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不愛我。你是在騙我是嗎?”
“砰。”一個咖啡杯從遠處飛過來,砸在季裴凡的腳邊,杯子瞬間四分五裂的炸開。他條件反射的將姜芯桐護在懷裡。
姜芯桐的目光從季裴凡的耳際看過去,只見一箇中年男人怒視兇兇的看着他們這邊,那雙鷹鵰一般深邃狠厲的眸子配着一張剛毅的臉頰,叫人冷到心尖上。
姜芯桐回過神,連忙將抱着她的季裴凡推開。
季裴凡隨着姜芯桐的目光看過去,面上的表情瞬間白如土灰,西裝袖子下的手緊張的握緊,舌尖像是打結了一樣:“董。董事長,你怎麼會在這裡?”
“哼……我要是不在,我還不知道你這混賬腳踩兩隻船,揹着我們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蘇祁說着,腳步矯健的走到季裴凡的面前。
“不是,董事長,你聽我解釋啊,我和她之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是她一直纏着我,我不喜歡她的。”季裴凡做夢也沒有想到,蘇祁竟然敢會出現在這裡,還被他聽到這些話,自知惹上大麻煩。此時,他哪裡還顧忌到姜芯桐,恨不得立馬和她撇清關係。
姜芯桐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剛纔,就在剛剛,不到一分鐘之前,他還拉着她的手,信誓旦旦的保證他是愛她的。
一眨眼,他就露出了真面目。
哪怕裝一裝,等她走了也好啊!
“哈哈。”姜芯桐張嘴,苦澀異常的笑了兩聲,上前一步,揚起手在季裴
凡的臉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心痛如絞的說道:“季裴凡,這巴掌算是你欠我的。從此,我們再無瓜葛。”
姜芯桐說完,轉身小跑着離開,眼眶裡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季裴凡伸手捂住自己被打的臉。一種全所未有的痛,席捲了他的心臟,痛得他不能呼吸。看着她逐漸遠去的背影。
他知道。
他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她。
“芯桐。”對不起,他,他剛纔都說了什麼混賬話?他是無心的,他剛纔是他着急了,口不擇言的胡話。
“季裴凡。枉我對你的栽培和艾琳對你的感情,艾琳還躺在病牀上,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們公司不需要你這樣的人。我蘇祁也不會要你這樣的人做我的女婿,你配不上她。”蘇祁氣憤的扔下一句話,大步離開。
他的助理趕緊追上去。
他們都走了。季裴凡站在那裡,耳邊隱約有風拂過。他的身子一恍,狼狽的跌坐在椅子上。
露天餐廳外面。
一輛嶄新黑色的瑪莎拉蒂停靠在路邊。
坐在駕駛座上的陸殤祺看見蘇祁離開,得意的彎起嘴角,心情一好,放了一首朋克風格的歌,啓動車子回去。
“這就是你拉我出來看到好戲?”低沉的聲音是從副駕駛座上傳來的。
陸殤祺扭頭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小叔,你不覺得這齣戲很不從錯嗎?既讓蘇祁對季裴凡失去信任,還讓嫂子對那個渣男徹底斷了,一舉兩得的好事。”
“你跟着熤斐,毀了。”陸津殊冷冷的評價道。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
“小叔叔有你這麼損人的嗎?我覺得熤斐這個主意不錯,前任嘛,那就是過去式,總掛在嘴邊傷感情。”陸殤祺認真的說道。並加快了車速。
陸津殊將臉看着窗外,看見那個瘦弱的女人坐在公交站臺的長椅子上,哭得很兇。
車子一晃而過,他目光直視着右後視鏡,十指交疊放在腿上,直到那個身影消失不見,他纔將目光從鏡面上錯開。
姜芯桐坐在公交站臺的長形椅子上,張大了嘴,毫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
周圍的人紛紛投去各色的目,識趣的退到一邊看着。
姜芯桐邊哭邊用手背擦眼睛,眼眶紅紅的,有些腫了。
“你還要哭到什麼時候?還不嫌丟人嗎?”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的面前響起。聲音裡帶着絲絲冷意。
聽到熟悉的聲音,姜芯桐擡起頭,眼睛裡的淚水有點多,她看不真切,用手臂摸了一把纔看清楚面前的人,哽咽的出聲:“殷,殷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來看我,我,笑話的嗎?”
殷煜斐寒着一張臉,黑長的眼睫毛遮擋着他眼裡的眸光,看着眼前可憐巴巴的女人,脣鋒微動,好看的嘴脣張啓開:“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回家?”姜芯桐呢喃着殷煜斐的話,水汪汪的眼睛深深的看着他,忽然‘蹭’的一下從長椅上起身來,張開雙臂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裡:“殷先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