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是一片沼澤,就是不知道沼澤裡面藏着什麼樣的生物,若是鱷魚這類的兇殘獸類,就有些糟糕。
蘇籍剛這樣想,便看到一條鱷魚,正張開大口朝他過來。蘇
籍頗有些無奈,事情確實很糟糕。現
在他一動就渾身劇痛,真氣倒是回覆了一些,只是有些不聽使喚,好在經脈沒有受到重創。幾
乎不假思索,蘇籍吹了一口氣。鱷
魚體表堅硬,蘇籍此時的狀態當然不能憑一口氣就把它解決掉。
好在蘇籍反應很快,知道鱷魚的弱點是眼睛。因
此這一口氣如利刃插入鱷魚的眼睛。如
所有要害被襲擊的動物一樣,鱷魚眼睛被蘇籍這一口氣戳瞎,第一時間的選擇就是逃跑。只
是慌不擇路,一甩尾,掃中蘇籍。
它慌亂下,爲了逃命,力氣竟比平時大上不少,所有居然把蘇籍掃到了一棵樹上。
這是一株果樹,長着鮮紅的果子。秋日正是豐收的季節,何況現在已經深秋,因此果子已經熟透,散發着香氣。現
在蘇籍如此狼狽,所以他聞到這股香氣,比以往更有食慾。
雖然他知道,不知名的果子最好別吃,可能會有毒,或者同人體衝突。其
實許多人都不知道,五穀雜糧實際上是對人最有價值的植物,因爲人的胃能輕易消化它們,且沒有任何副作用。
否則人類的祖先,也不會從萬千植物中,找出五穀來作爲人的主糧。但
蘇籍不是普通人,而且他有些渴,大量失血,已經體力的過度消耗,,也讓他很餓。於
是蘇籍吃了一口果子。酸
甜的汁液,讓味蕾有種爆炸感覺。隨
後腹部有一股冷氣和熱氣激盪,如同煉丹一樣。嗯
,這都是吃了果子後產生的幻覺。蘇
籍很快反應過來,這果子有致幻的作用。很
奇妙,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居然有一種果子可以教人致幻,這讓蘇籍想起了他進入天宮,也是一種幻覺。天
子最強大的力量應當是精神。以
無比強大的精神駕馭物質,自是無可匹敵。因
此當初劍魔失敗是必然的,他沒有能與天子匹敵的精神力。蘇
籍忽然想起天子對大神官評價很高,而大神官最強悍的地方就是精神力。原
來如此。先
天氣功是練氣的無上法,卻非磨練精神的強力法門。在精神修煉方面,佛門和魔門都特別擅長,道門雖然也不弱,但不是特別着重這方面。自
道士的前身方士開始,諸多煉丹,煉製不死藥的秘法便開始流行,求諸於外,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道門的主流,即使有許多道門先賢都提出精神的重要性,但直到漢末三仙崛起,側重精神修行,纔開始在道家佔據主流。
清微教將這一點發揚光大,只是沒有刻意具體的章程,多是任由子弟們發揚自己的天性。
喜歡畫畫的就讓他畫畫,喜歡書法的,就讓他去練字,喜歡彈琴,喜歡舞蹈,甚至喜歡打鐵,都能獲得長輩們的許可。因
爲清微教認爲貴在自然。
如此一來,清微教成材的弟子其實並不多。
因爲憑天賦能走到高處,需要機緣和很高的天賦。但
清微教的思想很符合大晉世家高門的口味。高
門世族,就是憑藉王侯將相都是有種的,來維持自己的地位。這是天生的。
這些道理,蘇籍以前不是很明白,直到他建立明月山莊,利用利益將一批江東世族拉攏起來,才明白過來。許
多時候,亂世並非在於暴政,也不能完全歸結於昏君,甚至自然災害,而是在於利益的分配不再均衡。
百姓的底線,其實很高。
寧做太平犬,不做亂離人,再過幾千年,都同樣適用。
比如現在蘇籍哪怕功力損失一大半,都情願能回到真實人間,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有個健健康康的身體。惡
臭的腥氣傳來,讓蘇籍更討厭自己現在的處境。
但他不得不面對接下來的困難。一
條蟒蛇用身子纏着樹幹,緩緩向他移動過來。
它現在移動雖然緩慢,可真撲食蘇籍時,一定會快得嚇人。好
在蘇籍已經恢復了一定的體力。如
果剛纔他沒吃果子,毫無氣力,要對付這條大蟒蛇就不太容易。
現在,似乎也不太容易。蟒
蛇的頭上有個很明顯的肉瘤,用道家的說法,這蛇快化蛟了。世間當然沒有蛟,更沒有龍。但
龍和蛟的傳說也不是完全杜撰。若
是這蟒蛇運氣好一點,過個千百年,興許就能長成傳說中蛟的模樣。蘇
籍心頭計量了一會,冒出最後一個念頭。“
這傢伙是煮着好吃,還是烤着好吃?”他
很餓呢。大
蛇渾然不知眼前的獵物將它當成了獵物。
它猛地一探頭,大口咬過去。
以往無往不利的攻擊方式,此刻卻毫無作用。蘇籍舉起略顯遲滯的手指,然後大蛇竟恰好將自己的三寸送到蘇籍的指尖。一
根小小的食指,竟在這一刻比金剛還要堅硬,比般若鋒還要鋒利。
蛇皮被破開。不
多時,大蛇便沒了生氣。蘇
籍吐了口氣。
剛纔那一下,看似簡單,實則耗損了他爲數不多的精氣神。
飢餓感更加強烈。
想到可能還有不可預知的危險,所以蘇籍放棄烤蛇或者煮蛇羹的打算,直接喝起蛇血。
蛇血並非想象中那般腥臭,而是帶有甘甜,他還咬了一口蛇肉,很清脆,又有點像是雞肉。不
一會,蘇籍覺得肚子開始有飽腹感。他
稍稍有些意外,這蛇肉的功效比他想象的要強。
身體開始熱氣騰騰,蘇籍順便糾正好自己的腿骨,適才從蛇肉汲取的養分,不斷催發身體的傷口癒合,斷折的腿骨也癒合,而且骨質更加緊密。
蘇籍微微沉思,脊椎像是大龍一樣動起來,漸漸生出低沉的聲音,有點像悶雷。然後他吐了口血,半是淤血,半是鮮血。他
在試圖模擬和尚的雷音,可惜那功法太高深了,他所悟仍是有不少謬誤。只
有回去讓花七來嘗試,畢竟花七不會死。
剛剛癒合的內臟傷口,因爲蘇籍的胡亂嘗試,又有了一點輕微的崩裂。好在蘇籍這株樹的視線非常好,正可以看到四周的情況,而且周圍沒有更高大的樹木遮擋視線,唯一需要小心的是腳底。
不過只要稍加註意周圍的動靜,便不是什麼大問題。
現在還沒有探清這裡的情況,蘇籍沒有輕舉妄動,只是憑大致印象,覺得這裡人跡罕至。偶
爾瞥到飛鳥,竟是從未見過的品種,而且獸類也比尋常所見要高大一些。“
這裡的天地元氣也比外面要濃郁許多。”蘇籍心道。大
約過了兩日,蘇籍恢復得七七八八,將殘餘的蛇骸埋葬。畢竟靠着這位蛇兄,他才能恢復這麼快。
雖然有點虛情假意,到底還是情意。這
時候,蘇籍開始探索,他開始發現,周圍有許多蛇巢,而且極爲不對勁的是,有些品種竟是沙漠裡纔有,居然也能在這裡見到。
他本能覺得不對勁。物
有物性,沙漠的蛇不可能到這種環境來安居。若
是近似的品種也就罷了,可他決計沒有看錯,那定是習居在沙漠的蛇。
沒多久,他警覺地到了一口深潭,聽到入水的撲通聲,頭從一塊青石背後探出去,收斂目中的光亮,輕輕瞥了一眼。非
禮勿視啊!
蘇籍輕輕告罪了一句。
然後注目在那光潔的背上,凝霜般的手腕撩起背後長髮,露出天鵝般的脖頸。
這雙手似乎在哪裡見過,但他應該不認識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