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往空氈房前去的時候,居十方不經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眼睛都亮了,振臂高呼:“朔漩姑娘,你也在這裡啊。”
越今朝順着居十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是之前遇到過的朔漩,心中暗暗驚喜,自己一直還想着怎麼找她,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碰到了,正好可以試探一下。
朔漩回過身子看見了一臉興奮的居十方,厭惡地說道:“哼,又是你這廢物。”一句話讓居十方尷尬無比,朔漩也看到了越今朝,卻沒有看見越祁,臉上帶着一絲疑惑,左顧右盼。
越今朝走上前去,笑呵呵地問道:“姑娘是想找我家祈嗎?”
“誰愛找她。”朔漩立刻否認,可語氣中明顯帶着厭惡,不知道是否針對越祁,然後轉身就要走。
“姑娘。”越今朝上前兩步大獻殷勤,“你來這村子是想幹什麼?說不定我們能幫忙。”
“要你管?”
“呃......”一句話把越今朝嗆得無話可說。
居十方看着越今朝的樣子,語無倫次,“越兄,你......你是不是......”
越今朝扭頭看了一眼居十方,想了一下,試探的問道:“你————對她有意思?”
居十方的臉唰一下紅了,眼神躲閃,結結巴巴,“我......我、你小點聲!朔、朔漩姑娘還在那呢......”
看着居十方的窘態,越今朝哈哈大笑,“還真是這樣啊......”
“神經。”朔漩看不下去了,扭頭就走了。
此時閒卿和明繡也過來了,“小十方,她是誰?”
“她她她,她是......那個......”居十方再次語無倫次,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朔漩的身份。
越今朝盯着朔漩的背影,若有所思,她來這村子是巧合嗎?剛纔好像是在找越祈的樣子......上次在金翠洲,她對越祁好像就有些敵意,當時越今朝也沒在意,以爲是他們幫了居十方的緣故,現在看來,她好像故意針對越祁。可是從烏巖村出來到現在這三年間應該沒有見過她,得罪就更不可能了......一定要找機會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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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內,扁絡桓正在擺弄着藥草,洛昭言和越祁坐在一邊,昏迷者躺在牀上,沒人說話。
“扁大夫......”一個焦急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來了。”扁絡桓答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扁絡桓離開後,洛昭言看看牀上的昏迷者,又看看發呆的越祁,內心糾結了好一陣,纔開口問道:“越姑娘,你可曾聽過九泉‘熱海’?”
“那是什麼呀?熱的海?”越祁眨巴着眼睛問道。
“呃......不是......”洛昭言語結,不知該如何解釋。
“哦。”越祁答應一聲後繼續發呆,場面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洛昭言又是一陣糾結後,打破寂靜,“越姑娘,你身上可有什麼與衆不同之處?”
“唔......”越祁仰着頭想了想問道:“特別厲害算不算?”
“應該......不算吧......”洛昭言鬱悶了,越祁的厲害,在浮金堂對付魔藏蟄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唔......那就沒有了吧。”
“是麼......”
兩人都沒再說話,場面又一次陷入寂靜。洛昭言這才發現單獨和越祁聊天是怎樣痛苦的一件事,真是難爲越今朝了。
片刻後,洛昭言第三次打破寂靜開口說道:“越姑娘,剛纔我問你的話可否不要告訴別人?”
越祁笑眯眯地回答道:“昭言你對我們很好,我答應你,今朝不問我就不說。”
“這......”洛昭言又鬱悶了,“越姑娘,此事對我非常重要,還請你對誰都不要說。”
越祁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今朝的話我一定要聽的。”
“我————這————”洛昭言急得都站起來了,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只好繼續請求道:“那我請你吃遍盈輝堡所有的美食如何?”
越祁還未來得及回答,門口走進來一人,正是之前出去的扁絡桓,“實在抱歉,剛纔村民找我詢問病況,沒想到會花這麼多時間,傷者沒什麼異常吧?”
“啊?呃,沒有。”洛昭言有些反應不及。
扁絡桓奇怪地看了洛昭言一眼,沒有多說,走到桌子旁邊放下一個綠油油的小東西,然後去查看昏迷者的情況。
“這是什麼?挺有趣的。”洛昭言被吸引了。
扁絡桓笑呵呵地回答道:“草編蚱蜢,剛纔我思索病情時順手編的,洛家主喜歡這個?”
“呃,因爲西域少見這類小玩意兒,我在想舍妹是否會喜歡......”洛昭言眼神躲閃,神情很不自然。
扁絡桓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時門口進來幾個人,“今朝,你回來了。”越祁一下跳了起來,跑到越今朝身邊,拉着他的衣袖,一臉的開心。
越今朝摸摸越祁的頭髮,“這麼精神,看來是沒事了。”
閒卿吸了吸鼻子,“不愧是大夫的住所,好濃重的藥味。”
“狗鼻子真靈。”明繡在一旁譏諷道。
扁絡桓聽言,便說道:“我自己是早就習慣了,既然你們覺着嗆,那邊點株香吧。”說着在香爐裡點上一支香。
先前幾人在醫館內聊天的時候,閒卿在外面閒逛,並未參與,這時進來,扁絡桓才問道:“這位兄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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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閒卿兄是明姑娘的朋友。”越今朝介紹道。“扁大夫,我們已經找到住處了,就不打擾你了。”
洛昭言聽到越今朝這樣說,擔憂地看着牀上的昏迷者,“那他......”
明繡向扁絡桓說道:“扁大夫,今夜能否讓這位公子留在此處?我只是粗通醫術,若是他有什麼狀況,還得勞煩您。”
“所謂醫者父母心,想必大夫不會推辭。”閒卿在一旁助攻。
“好吧。”扁絡桓點點頭。
“麻煩您了,那我們先告辭了。”洛昭言行了個禮,衆人一起離開了。
看着洛昭言等人遠去的背影,扁絡桓若有所思,“‘熱海’......曇華洛家......”看來先前洛昭言和越祁的對話,被扁絡桓聽到了。
幾人出來後向西北的氈房走去,洛昭言和閒卿走在隊伍後面,洛昭言眉頭緊鎖,“如果今夜真的出事,扁大夫和那名傷者是否會有危險?”
“小昭言,此前你是否也認可了這引蛇出洞之計?”閒卿淡淡的反問道,“自己決定過的事,卻在中途不安猶豫,是否有些僞善?”閒卿說話一針見血,並不考慮洛昭言的心情。
洛昭言一愣,苦笑着說道:“閒卿前輩,你說這話時,感覺同我的一個家人很像,或許我確實是個僞善的人吧。”
閒卿哈哈一笑,“許久未見你這般天真之人了,有趣得還挺可愛。”說完不顧一臉懵的洛昭言,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什麼?”洛昭言愣在原地,除了洛埋名,從未有人用“可愛”二字形容過他。反應過來後快步追上隊伍。
居十方看洛昭言愁容滿面,開口問道:“洛家主,你是不是也在擔心今晚捉邪教的事啊?”
“我看洛兄是不放心那個傷者的安全吧。”越今朝說道。雖然認識沒幾天,但是越今朝大概能猜出洛昭言的心思,畢竟他也不是個善於僞裝的人。
洛昭言點點頭,“嗯,雖說是爲了引出邪教,但拿傷者做餌,我心裡始終難安......或許我們應該另想一個辦法纔好......”
“洛兄不必過於擔心,這招引蛇出洞我們計劃的這麼周詳,一定可以保護傷者的安全。我想今晚我們應該就可以將這裡的邪教一網打盡了。”越今朝幫洛昭言說着寬心的話。
“嗯。”洛昭言感激地看了越今朝一眼。心情明顯舒坦了許多。
路上,越祁看到了有賣薰馬肉的,馬上拉着越今朝買給自己吃,越今朝和衆人打了個招呼,便帶着越祁離開了隊伍,反正他之前已經去過住處,不用擔心找不到。
買完了薰馬肉,越祁開心的吃着。往回走的時候越今朝注意到有一名女子正在焦急地左顧右盼,彷彿在找什麼重要的東西。越今朝上前詢問後得知對方丟了一隻小羊,懇求越今朝能幫忙找回,並拿出珍貴的傷藥作爲謝禮。越今朝答應後詢問了一下小羊的特徵,然後要了一把新鮮的牧草,帶着越祁去找羊。
“今朝,爲什麼要幫她?”越祁不明所以。
“看她那麼着急,就幫她找找嘛。”
“可是,你不是說過,跟咱們無關的事,最好不要管嗎?”
“反正不會耽誤咱們什麼事,就順便幫幫她。”
“哦。”越祁繼續吃着薰馬肉,也不知道懂了沒有。
終於,在村莊東南的一隻帳篷旁邊找到這隻小羊,渾身潔白,只有兩隻耳朵是黑色的,非常可愛。越今朝用牧草吸引它,將小羊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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