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閒卿低聲對越今朝幾人說道:“關於柷敔吞噬啓魂珠而性情改變一說,看來嬴旭危所言不虛,雖然外貌看不出什麼變化,但柷敔的氣息確是變了不少。”
明繡點點頭認同道:“嗯,之前她給我的感覺只是單純的威嚴,而這次再看到她,卻不由得生出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越祈對於閒卿和明繡的說法表示疑惑不解,一臉茫然地問道:“嗯?爲什麼我沒感覺到什麼啊?今朝你覺得呢?”
越今朝說道:“我雖然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但從柷敔說話的語氣態度似乎是和之前不太一樣。閒卿和明姑娘在這方面要比我們敏感,我想他們的感覺不會有錯。”
“唔......”
“以鯤之力,若是瘋狂起來,確實會有一場難以想象的災難。”閒卿對柷敔的實力不敢加以猜測。
確實,鯤這種上古巨獸,若真是失去理智,大開殺戒,必定波及甚廣,到時候附近恐怕是要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即便是集正武盟和衡道衆之力能制止柷敔,代價想必也是相當巨大。
好在現在柷敔理智尚存,天性未泯,而且有禺族作爲制衡,可以暫時保證她不會亂來。
“那現在......我們也只好和衡道衆合作了?”居十方問道。
“恐怕,目前也只能這樣了。”越今朝答道。
“嗯......”
走了一段時間,朔漩和臨淵終於停下腳步,示意幾人往頭上看去,原來懸浮着一個緩緩運行的光團,正在不斷翻涌,妙不可言。
“這就是霧魂?”居十方問道。
閒卿看着翻涌的光團,不禁感嘆道:“每次見到泉眼,都不禁要感嘆造化之奇妙。”
“那些......是什麼?”明繡看着頭頂氣泡內的禺族問道。
“那些都是我們的族人......天晴之海生變後,君上將禺族倖存者收容於此,以自己的生命力爲我們療傷。歷經數年,像我和朔漩這樣修爲較高,或是傷得較輕的人,總算可以自由活動。可是更多的族人還在沉睡中......”臨淵看向越祈說道:“少君,你被衡道衆帶去馭界樞之前,便是在此沉睡。”
越祈環顧四周,感覺很熟悉,“這裡......我上次受傷的時候,便是在這裡醒過來的。”
“那本來是我的位置。”朔漩小聲抱怨道。
“上次?哪次?你不都是和我們一起來的嗎?”越今朝疑惑道:“是......我們在風煙驛墜崖那次?”
越今朝想起來了,之前在風煙驛被扁絡桓下藥,然後他和越祈被綺裡小媛打下懸崖,掉進飲馬河,後來被顧寒江救起,顧寒江曾說過,他們身上的傷似乎是被人治療過,但對此越今朝卻毫無記憶,越祈也說不記得。看來,當時救治他們的就是禺族了。
越祈沒有回答,轉頭看向扁絡桓。
扁絡桓解疑道:“是我命令她不許說的。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並不希望你們和禺族產生關聯,以免最後......”
扁絡桓沒有繼續說下去,越今朝明白,他是擔心自己和禺族產生關聯,最後會不捨得下手與柷敔爲敵。
“還沒到最後,就先別擔心那麼多。”越今朝說道:“嬴旭危,打開霧魂吧。”
嬴旭危點點頭,走到霧魂附近,伸出手驅動了手腕處的鑰環,霧魂隨之運行加快,然後在下方出現一個傳送陣法。
“時間之隙只能開啓片刻,快。”嬴旭危催促道。
越今朝幾人魚貫而入,居十方在經過朔漩的時候停下腳步。
“有話快說。”朔漩扭頭看向別處。
“朔漩姑娘,再見。”居十方道別後也進入了傳送陣法。
留下了一臉迷茫的朔漩,“什麼意思啊......”
在扁絡桓準備進入傳送陣法的時候,嬴旭危叫道:“小桓。”
“老大,還有何吩咐?”扁絡桓停下腳步問道。
嬴旭危沉默片刻,說道:“走吧。”
“你們要保重啊。”扁絡桓說完也進入了陣法,傳送陣法隨之消失在原地。
越今朝幾人和扁絡桓從另一個陣法走出來,環顧四周後發現這裡只有斷斷續續的通道,彷彿是處於虛空之中。
越今朝問道:“我們要怎麼確定,該回到哪個時間點?”
“時間之流自會告知我們。”扁絡桓看向明繡問道:“明姑娘,不知你是哪一泉眼的守護?我們盜出祈後,還必須進入泉脈完成一事。”
明繡沉默不語,不想回答。
閒卿說道:“幾位統領昨日說,讓我們隨行親自見證過去的秘密。可到了今日,卻把我們變成了盜竊的共犯。若是扁統領不肯先言明進入泉脈所爲何事,我們恐怕是愛莫能助。”
“這可不是個好聽的故事。”扁絡桓無奈道。
“明姑娘,告訴他吧。”越今朝幫扁絡桓說道。
“......無垢。”
扁絡桓得到答案後帶領幾人一路前行。
“這裡就是時光的空間嗎?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居十方感嘆道。
“和歸墟、忘塵寰相比,這裡顯得更加脫離現世,難以用語言來形容此地的奇特。”明繡說道。
“倏忽之穴,時間之隙,這裡可說不在六界之中,確實不屬於現世了。能進入這裡,恐怕也要算是我們命中有緣吧。”閒卿感嘆道。
“按嬴旭危所說,通過這裡就可以回到過去,去完成本已發生過的事情......”
“嗯......回到過去......那是不是我們就可以去救顧叔和其他人了?”越祈突發奇想。
居十方和明繡心頭一震。
“這......可能嗎?”越今朝表示懷疑。
“恐怕不能。”閒卿搖搖頭說道:“時間之流是六界誕生之初便已存在的無上天道,是亙古不變的準則,豈能輕易改變。若真能如此,現世的一切豈不隨時可以推翻從來。”
“......是啊,要不然,柷敔也不會放我們進霧魂來偷祈吧。”越今朝贊同閒卿的說法。
明繡重新燃起的希望火苗再次澆滅。
幾人走着,忽然前方出現一個傳送法陣。
“這是......要帶我們回到三年前?”居十方問道。
“應是如此。”扁絡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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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別的選擇,幾人相繼進入傳送法陣,再次出來時只感覺眼前很熟悉。
“我們不是要回過去的馭界樞嗎?這好像是落日部啊......”越祈最先想起來這裡是當時在落日部解救被啓魂邪教關押着的人們所處的地牢,當時越祈就是在這裡中的毒。
“落日部......”明繡想起了什麼,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地牢,裡面躺着的正是當時他們解救的周拙等人。
明繡上前檢查昏迷的幾人,說道:“體力都太虛弱了......”說着便施了一個恢復體力的法術。
“小繡兒好溫柔啊。”閒卿走過來說道。
“哪日世叔若是被人關進狗籠,我待你還會更溫柔。”明繡揶揄道。
閒卿無奈地搖搖頭。
扁絡桓看到另一處的機關箱,走了過去。這正是當時越今朝暴力打開後射出毒針的機關箱。
越祈連忙提醒道:“小心機關!啊,不對,這本來就是你們設的機關。”
扁絡桓打開箱子說道:“這本是我們收藏啓魂珠的箱子,當日你們在這箱中發現了龍晶,可在那日清晨,這箱中還只有啓魂珠。”
“如果不是那塊龍晶,我們也不會去烏巖村,也不會再遇見臨淵......”越今朝分析着事情緣由,突然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扁絡桓也明白了,對居十方說道:“飛行器也是以龍晶作爲能源,麻煩居兄從中取出一小塊龍晶給我。”
“好。”居十方連忙動手操作。
“難怪此處會有一個時間的扭曲點,這也算解了我心中一惑。”扁絡桓恍然道。
原來當天清晨扁絡桓把箱子放在這裡時,箱子裡確實只有啓魂珠和一些值錢首飾和金銀珠寶,而龍晶則是由此時利用霧魂來到這裡的越今朝他們放進去的,這樣才能指引他們前去烏巖村,然後遇到臨淵,再由臨淵帶領他們前去天晴之海,所有的事情才能續上。
片刻後,扁絡桓把居十方取出的龍晶放入了機關箱內。
“不知什麼時候會有人進來,我們快走。”越今朝催促道。
幾人正愁如何離開時,一個傳送陣法出現在旁邊,幾人通過陣法相繼離去,明繡最後一個進入陣法。
“......仙女?”
此時經過治療的周拙逐漸有了意識,緩慢睜開眼睛,剛好看到最後離開的明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明繡便消失不見,恍惚中,周拙以爲自己看到了仙女。
幾人再次走出傳送法陣,還是回到了之前的時間之隙。
“看來,我們做完該做之事後,便會被送回時間之隙。”閒卿恍然。
“這倒省了不少事。”扁絡桓對此表示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