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靈兒停頓一下，加快了語速，“聽着，如果你想快速恢復靈力的話，那麼就按照我說的做。”
“你這樣說，就像是那個險不是一般的危險一樣，讓我感覺很慌啊。”
“別打斷我，你這個凡人。”靈兒聲色嚴厲地說到。
衛宮心頭一跳，幾乎能夠想象得到她現在的兇惡表情。
“你知道嗎，任何生物，都有着求生的本能。”
“本能？”
衛宮心頭泛起一絲不詳的預感，幾乎猜到她後面要說些什麼。
“對，本能。
當它們臨死之前，反而會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比如你可能會發現臨死時時間也變慢，曾經經歷的一切也會在面前閃回，心跳加快等等……
靈脈也是一樣，當你面臨真正的死亡威脅之時，它就會掙扎，並且窮盡一切的力量爲你贏得生機。”
“向死而生……？”
衛宮臉色變得極爲難看。
“當你激發靈脈的時候，你的能力就會恢復。”
“明白了嗎？”靈兒大聲問到。
衛宮點點頭，下定決心般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靠近劍凜櫻的身邊。
“陛下。”
爲了不讓他和崔瀟瀟受到傷害，這位陛下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額頭上大汗淋漓，跟她平時的高貴典雅形象完全不同，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你能御劍載我飛起來嗎？”衛宮試探性地問到，“他們無非要的是我，如果我能逃出去，他們應該不會爲難剩下的人。”
劍凜櫻眉頭緊緊皺起，手上用力將劍揮開。
“阿賓！”她大喊一聲。
“在，陛下。”
旁邊的忠誠侍衛平穩迴應。
阿賓幾乎是以一人之力，在防守對方超過至少四人的進攻。
現在已經顯得有些力有未逮，連呼吸都沉重起來。
“你聽到他說的了！”劍凜櫻繼續喊到。
“是。陛下。”
阿賓點點頭，心中發出一聲腹誹——
但是他們也聽到了。
這些書劍國的蟑螂們。
“左寒，陳凌！”
阿賓喊出兩個名字，緊跟着向前撲出。
對方突然大驚失色，看着阿賓筆直地用身體撞到自己的劍上，然後將他推開。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
緊跟着阿賓一劍斬出，絲毫不在意身上的傷口。
兩個永輝衛瞬間倒了下去。
被點名的兩個夢劍國侍衛也如法炮製，彼此協作，又瘋狂地向外掃開。
在密集的紅色鐵甲陣中，撞破了一個缺口。
“快！”阿賓高喊一聲，用力架住對方彌補過來的長劍。
劍凜櫻一把抓住衛宮，向上快速飛去。
“追！別讓衛宮跑了！”
任毅光焦急地發出一聲大喊。
驚愕之中，幾道紅色鎧甲拔地而起，緊跟着劍凜櫻飛向天空。
衛宮抱着劍凜櫻的腰，緊張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身後的紅色鎧甲距離他越來越近，一隻大手伸過來，幾乎要觸碰到他的肩膀。
向死而生，哪裡有那麼容易？
“陛下，再高一些！”
劍凜櫻眉頭緊皺，聽從地繼續向上高飛。
一個變向，將後面的兩個人影甩開，彷如一道盤旋上升的巨龍一般穿過厚厚的雲層。
四周的空氣越加稀薄，衛宮的手臂和後背被凍得一陣麻木。
頭髮被狂風吹得向後豎起。
這是衛宮頭一次體會到——
原來沒有靈力御劍飛行，是這樣的。
就像是乘坐一艘沒有擋風玻璃的航班一樣。
“抓緊我。”劍凜櫻神情冷峻，衛宮幾乎能感受到從她的腰間傳來的劇烈心跳，“別死了，從這裡掉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
衛宮低頭看去，腳底下已經看不到任何山巒，除了厚厚的雲層將視野遮蔽起來，不見任何一物。
也許是這麼多年御劍習慣了，他並不覺得可怕。
好像雲端之下，就是巨大的溫和海洋一樣。
“可別死了！不然我也會……”
靈兒的話還未說完，衛宮放開雙手，突然從雲端跳下。
“啊！”劍凜櫻花容失色，絲毫不明白剛纔發生了什麼。
“衛宮！！！”
上面傳來她的大喊。
隨着多普勒效應逐漸遠離……
衛宮張着雙臂，目光堅定地向下飛墜着。
一道向上直立的山峰，如同寶劍一般，在他的眼中極速放大。
狂風颳起他的衣褲，把他臉上的皮膚向後崩開。
“衛宮，你做了什麼？！”
靈兒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說的啊，要向死而生。才能夠……”
他的靈脈之中，有一股微弱的力量，開始震動起來。
就像是被髮動的汽車。
加油！
衛宮在心底默默鼓勁，不要讓我失望，不然的話……
下墜的速度超過了他的想象，下面的山峰靠近的速度也加速到了可怕的程度。
該死，老子不會真的死在這裡吧？
……
“那個人是瘋了嗎？”
永輝衛呆立在空中，目光呆滯地看着遠處從天空中垂下來的一條細線。
就像是一道光，筆直地射向地面。
“這不是找死嗎？”
就在他感嘆之際，緊隨其後的，從雲層中又墜下了一道藍色光亮。
他整個人都顫動了一下。
那是——
劍凜櫻陛下。
身邊的同伴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按照那種速度，跟自殺沒有任何兩樣！”
“夢劍帝死在這裡……”
同伴緊張地捂住臉，“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兩個人微微一愣，向着那個墜落點飛馳而去。
就在這時，那個即將撞到冰山之上的光點，突然從視野盡頭堪堪擦過，彎過一道巨大的弧線，飛速地向上飛起。
“啊哈，啊哈哈哈哈……”
空中傳來衛宮狂放的笑聲。
風聲呼嘯，冰冷的空氣倒灌進他的口鼻，只覺得喘不上氣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如同靈兒所說那樣，當他面臨死亡之時，靈脈突然爆發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將之前被封堵的靈力通道滌盪一空。
充沛的靈力，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充斥着整個靈脈，他的身體也感受到了曾經的力量。
在瀕死關頭，衛宮操縱着記憶雌劍，整個人擦着地面飛起。
“衛宮！你是瘋了嗎？！”
他的後背一緊，一雙白皙的手臂從他的後面緊緊地抱住他。
“陛下……”
劍凜櫻的眼淚滴落在他的後頸上，發出滴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