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說:“你怕啥啊,怕人強姦你,強人又不瞎眼,放着十七八歲小姑娘的窗戶不扒來扒你個奶掛到肚皮上的。趕緊起來,你們這幫農村婆,一讓生一窩窩的生,也不管家裡已經窮的揭不開鍋了。小吳,還有你,拉她起來!”
她一臉窘迫:“主任,我下面還光着屁股呢,不容我穿條褲子?”
主任罵了句娘:“誰稀罕看你屁股!”,嘴上說着,卻帶頭轉出了門去,幾個跟班也跟着出來,主任對他們說:“看緊一點,別讓她耍花樣跑了。”
老媽在漁村古老而鹹澀的海風裡跟着一羣漁家婦女邊補漁網邊講述她金蟬脫殼的故事:“如果我要不是早有提防,你們可能就看不到我家這麼可愛乖巧又端莊秀美的幺妹了。”
幺妹遠遠看到母親和一羣老婦女新媳婦嘻嘻哈哈,知道又是在講當年生她的故事,擔着兩籮筐覆冰的海魚撂在地上:“天天說,要臉不要臉”,甩着兩根大馬尾徑直往海堤那邊走去。
女人們就都嬉笑:“奐生家的,幺妹不高興了哩。”
老媽舔舔嘴脣繼續道:“有啥不高興的,別理她,她還不知道生養她有多艱難哩,當初懷她跑得跟兔子似的,生怕跑慢了就沒了她哩。超生了她,我們家那艘小船都被罰沒了哩”,她望着幺妹的背影被燦爛的晚霞拉得細長投在海堤和水面上又繼續叨道:“那個劁過豬的主任別看他兇的跟什麼似的,但說到計策,他還不如我個婦道人家哩,當時我說要起來穿褲子,誆了他們出去,他們不知道我睡的那廂房跟你們阿金嫂的是相連的。按我和你阿金嫂的約定,我偷偷的開了後門溜了出去,後院牆根早已經候了一把木梯,我順梯爬上牆根,順便把梯子給抽走了。在黑麻麻一片夜色裡穿過橡膠林,在天快亮時渡過後水灣,過了水對岸,直到把幺妹生了下來。”
“阿金嫂”,婦女們又在哈哈大笑:“阿金嫂不是已經結紮過了嗎,這又給抓過去,那不得再來一次?”
阿金嫂從後水灣挑着竹簍慢慢走上渡頭,海水褪去的灘塗裸露出褐色的泥地,等着過渡的人問阿金嫂道:“今天收穫怎樣?還能挖到青蟹嗎?”
阿金嫂抖落着輕便的簍子:“整個灣的人都在採,哪還有什麼青蟹囉?”
又有人開始笑着提她當年代妹妹去計生辦的事,她拿着樹枝正颳着水靴上的泥:“還提她做甚哩?都羞死先人了,要不是她,誰替她去遭這份洋罪哩。當時滿村的狗吠聲才止息,我跟一手扶拖拉機的婦女被拉到鎮上。我又來到鎮計生辦那個開着白煞煞光的小屋裡,那個做手術的在一片藥水味裡驚愕的看着我說`咦!你不是割過了嗎,怎麼還來咧?’沒多久,就聽到那計生辦主任暴跳如雷的怒罵聲,他瞪着大環眼罵我哩,說我是奸滑刁民,還要成全我再割我一刀哩。”
大家在一片嬉鬧聲中聽到有人喊:“船開來了,金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