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鈴皺着眉頭一臉的不情願,我眼見着楚譽對她溫柔一笑:“沒事,我在這裡。”
心頭忽然有些發酸,曾幾何時,你也這樣對我說一句話?容着我所有的壞脾氣,慣着我所有的缺點,在我需要的時候伸出手幫我,不需要的時候也會一直在身邊陪着我。
一股柔和的暖流自我手心緩緩傳遍我的全身,那股力量遊走過我的骨骼我的血脈,純淨的氣息像是能夠從內部掃除人心的所有負面情緒。
我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掃過楚譽剛剛鬆開的我的手,他那股力量傳到我身上,大概是借我的手消去了符咒的靈性。
花鈴似乎有了些底氣,雖然伸出的手有些發抖,卻仍是將符咒穩穩的握在了手裡。
空氣靜了剎那,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花鈴緊皺的眉頭舒張開來,瞬間又恢復了平日的跋扈,將那紙符當着小北的面揉成了團丟在她腳下:“怎麼樣,你說我是不是妖?”
小北只抱着胳膊冷着一張臉說不出一句話來,小西見狀不對跑來爭辯:“不可能,我跟我姐分明看到她用妖術了,而且我能肯定她是隻花妖!”
他說着還不認邪的又從懷裡拿出道符來:“剛纔那道符定然是受了水汽失了效用,你若真不是妖,就再來碰碰這個!”
我剛想出口辯駁,小北卻率先奪了小西的符,一揮手扭頭就走:“算了,願賭服輸,來日總有碰到她破綻的時候,到那時定要打她個原形畢露!”
“姐,咱們就這麼算了?”
“不算了怎麼辦!”小北迴頭冷笑:“誰讓他們人多,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走。”
“知道就好!”花鈴此刻又作死朝小北譏諷道,不過小北並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只繞到我後面彎腰撿了個火摺子。
我幽幽舒了口長氣,見楚譽對我微微點頭,我便也回了他一笑。
“啊!”
觸不及防的身後忽然被人猛地推了一把,力道極其大,我一個沒站穩直接撞了楚譽一個滿懷。
“去死吧,妖孽!”
我只聽到一聲悶哼,斜眼便看到一道紅影直直的摔了出去,然後撞到一邊的樹幹上又滾了下來。花鈴還沒等爬起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可憐兮兮的叫了聲楚譽便直接昏了過去。
“花鈴!”
楚譽一把推開我,劍光浮動和小北的重劍碰在一起,小北自知敵不過楚譽,只虛擋了兩下隨即退出數米,和小西一起翻上了屋脊,臨走又回頭道:“人妖殊途,好自爲之!”
一切都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一瞬間,我被楚譽那一推,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倒沒摔得多痛,只是手在地上蹭破了皮。
“小妹!”我哥緊張的過來扶起我,順帶向楚譽吼道:“楚譽,她到底什麼人,幾次三番的讓你棄我小妹於不顧!”
楚譽冷冰冰的掃了我一眼,絲毫沒有猶豫的將昏迷的花鈴打橫抱起,淡紫色身影一晃而過,竟是將我們丟下,徑自御風離開了。
我見狀忙爬起想去追他,他一定是回家了,花鈴也不知道傷的嚴不嚴重。
“小妹!”我哥又拉住我:“那個女的是誰,你跟楚譽怎麼了?”
我低頭:“她,她其實就是楚譽要找的人,是隻花妖,楚譽的……妻子。”反正都要說的,只是說出來的聲音啞的連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你早知道這事兒?”
我照實答:“也是剛知道沒多久……”
“你知道還和他們混在一起?”我哥臉色很難看,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小妹,喜歡一個人不是像你這樣,一味的倒貼只會讓他看不起你!所以他纔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你!”
“哥!”我生氣的吼斷他,誰都可以說我倒貼,說我不知羞恥,可唯獨他不行!
我乾脆甩手翻身上馬,撒氣一樣猛的拉了拉繮繩,可是這馬卻不吃我這一套,僵在原地就是不願意走半步,我心裡惱火到極致,擡腳就朝馬肚上踢了一下,沒想到這一腳下去馬竟發了狂,猛地一揚前蹄,直接讓我坐不穩掀翻了下去,好在我哥一直在邊上看着,纔沒摔着我。
我氣的將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擲在地上:“連馬都要欺負我!”
“好了好了,我帶你去,走走走……”我哥終於妥協,翻身上馬,又將我給拉了上去。
一路上我哥都沒說什麼,等我們衝進衡府的時候,花鈴已經躺在了塌上,緊閉着雙眼,口中輕輕的呢喃着什麼,想來是夢中傷痛難忍。楚譽只守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她,眉色愁苦,我和哥進來他連瞧都不願瞧一眼。
原來妖也像人一樣脆弱的不堪一擊。
“楚譽,當初是你口口聲聲說我妹妹纔是你要找的人,求我讓你帶她走,如今我妹妹將你放在了心上,你倒好轉身就抱了另一個女人,你當我妹妹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