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門一出,古老的鐘聲在裡面盪漾,彷彿有初古紀元時代,無數神聖仙佛的殘魂於其中咆哮,驚駭世人,編織出無敵的序曲。
“奠玉羣仙座,焚香太乙宮。”玄微道尊近乎呢喃地低語,令南天門進入更深沉可怕的啓動。
十絕陣內,一位道君手持長槍而出,槍尖是恐怖到毀天滅地的太古兇火組成。
十絕陣在渾源大道的加持下,每一個道君,都來到了弱混元的層次。
幾乎已經是混元之下,無敵的存在。
祂們每一個,現在都能橫掃一方沒有混元的宇宙。
長生大帝亦不過剛證帝不久,對付一個都勉強,何況得到巨大加持的十絕道君,以及玄微道尊。
但祂沒有退路。
整個起源世界都需要現在的祂來守護,青帝陛下同樣需要祂守護。
“道兄,我來助你!”赤明吐出一條赤紅的火龍。
這是祂的大帝本源。
一旦受損,即使祂已經是準帝,也很難重新衝擊大帝之境了。
其餘至尊同樣交出自己的大帝本源。
四種不同色彩的大帝本源注入長生大帝體內,熊熊燃燒着。
祂們沒有組成五帝大陣。
因爲四大至尊的修爲沒法和長生大帝齊平,佈陣之後,始終有破綻。何況上次玄微道尊已經見識過一次五帝大陣了。
對於這等級的存在,經歷過一次之後,面對有破綻的五帝大陣,自然能想出辦法解決。
除此之外,四大至尊還需要化爲四大天柱,維持起源世界的穩定,防止在大戰的餘波下,導致起源世界受到嚴重破損,甚至毀滅性的打擊。
祂們同樣要守護起源世界。
得到四大至尊帝源的加持,長生大帝的氣機產生了莫測的變化。
與此同時,手持長槍的道君,已經第一個殺到長生大帝面前。
面對這絕世一擊。
長生大帝笑了,祂現在渾身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帝軀膨脹,五指彈出,一縷縷鋒銳透指尖而出,攪動乾坤,掀翻霄漢,無堅不摧,殺機逆天。
在一縷縷鋒銳的絞殺下,槍尖的太古兇火,瞬息間撲滅。
就在這一刻,另一位手持王道氣息的玄筆刺出。筆尖筆直地殺向長生大帝的眉心祖竅。
筆尖未至,一股絕世的鋒銳氣機,已經透進長生大帝的眉心,深入泥丸宮。
長生大帝眸光綻放起電花,手掌擡起,結出一個鶴嘴印,與筆尖進行激撞,大片筆毛落下,化爲齏粉。
手持玄筆的道君被逼退十萬裡。
太極宮此刻的空間,同樣變得無比廣闊,好似微型的宇宙。
另一邊,沒有槍尖的長槍殺到,還有七八件古怪的異寶同樣殺至,或劍,或是拂塵,或是如意、鐵扇……
各自代表着一種必殺的天地玄理,以難以想象的恐怖,降臨到長生大帝身前。
長生大帝平常時候,對付一個這樣的弱混元也不是輕鬆的事,何況面對這一羣弱混元的存在。
祂一拳集中最先殺來的長槍,長槍發出扭曲的嚎叫,盪開在一旁。
而其他異寶,則如天羅地網將長生大帝包裹住。
眼下,長生大帝已經很難突破十絕陣的封鎖了。
祂現在更加體會到,當初未成大帝的天皇陛下,究竟面對着何等樣的壓力。
“皈依玄門,可保道業!”玄微道尊一步踏前,手託巍峨南天門,發出萬古不滅的威嚴之聲。
時光都似乎在南天門氣機的擴散下,變得無比漫長。
周清需要的八十一彈指,在這時候,也漫長無比起來。
長生大帝陷入絕望。
相比起十絕道君的圍攻,南天門的威壓,更是滲透到祂帝心深處。原本祂身上煉化了一絲南天門的本源,能與南天門建立起神秘的聯繫。
然而現在這一絲聯繫,形成莫測的共振,反而開始侵入長生大帝的本源之中。
顯然這是玄微道尊故意利用了這一點。
另一邊,十絕道君以異寶對長生大帝進行封鎖,各自同樣降下道影,入侵起源世界。
一場場可怕的天災在起源世界內肆虐。
荒古衆生,迎來前所未有的大劫。
大地龜裂,天界動盪不安,星斗搖晃,連兩界神山都震盪不安,最深處的石殿裡,景玄道人睜開了雙眸,似乎要從鎮壓祂的石殿、血棺走出。
原來這也是玄微道尊的安排,趁機救出景玄道人,哪怕後面周清完成混元金丹和大帝之道的雙重脫變,經歷過一次元始之劫的景玄道人,亦能與周清再次爭鋒,使玄門不至於一敗塗地。
若是幸運,景玄道人提前脫困,還能打斷周清的蛻變進程,將元始之劫徹底消滅。
四大至尊目眥欲裂,眼前的局面是天皇陛下放棄成帝的希望換來的,亦是青帝陛下打出來的。祂們絕不容許,最悲慘的事,發生在自己等人眼前。
四大至尊化身天柱,生出一道道恐怖的殺氣,與十絕道君降臨的道影進行最殘酷決絕的廝殺。
而在起源世界的天地胎膜保護下,十絕道君亦沒法以全部的實力降臨,何況祂們還得操縱異寶,封鎖長生大帝。
另一邊,手託南天門的玄微道尊,從心靈上,給足長生大帝壓力。
威嚴之聲,蕩蕩不絕。
頗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絕世霸道。
…
…
通玄道人,回坐道臺,對眼前的一切不聞不問,好似陷入沉睡中。
另一邊,化爲神樹的冥河老書,守護者金皇。
其體內的混元金丹,與周清的混元金丹進行共振和最深層次的交流。雙方的大道彼此交織呼應。
同時,金皇可怕的根腳,雖然不能通過這種交織呼應,令周清完滿根腳的進程大步向前,卻也讓周清通過這一點窺視獲益,爲將來的路,夯實基礎。
當然,周清的路,自初古紀元以來,幾乎無人走過,便是逆轉根源,提升根腳這一步,亦只有道祖那個層面,曾在初古紀元做到過。
這也是玄微道尊深深畏懼之處。
一旦周清成道,祂們這些與其結下因果的人,不但要萬劫不復,便是再過億萬劫,一旦有死灰復燃的跡象,屆時給周清察覺到,一個念頭,就能將祂們燃起的小火苗,再度覆滅。
當然,若是周清成爲那樣的存在,或許就不在意了。
正如人不會在意螞蟻如何。
但萬一要順腳踩死呢?
玄微道尊每一步都踏在長生大帝的心靈上,南天門的威壓,不停撞擊長生大帝的帝心。 只見到長生大帝咳血不止
這樣下去,周清未必能順利完成新的蛻變。
冥河老樹看在眼裡。
眼下週清和金皇的混元金丹共振,一旦周清中斷了蛻變的進程,對於金皇也是巨大的打擊,甚至會造成金皇無法再次成爲金母,重新邁入混元無極。
一念及此。
冥河老樹低聲道:“金母,你這次過後,可得好生謝我。”
它身上散發出一股極爲古老的氣息,登時侵染太極宮,將這個微型的宇宙,似乎一瞬間,化爲滔天血海。
無數枝葉刺出,深邃古老的力量隨之綻放。
波動、擴散,瞬息間,以驚世駭俗的姿態,轟向手託南天門的玄微道尊。
這股可怕的血海之力,在衝擊南天門那一刻,竟然還有萬古不休的恨意,綿綿不絕,永無休止。
彷彿血海的力量,與南天門有無法化解的深仇大恨。
“冥河教祖,你還未死絕嗎!”玄微道尊冷哼一聲,渾身有金色的道紋綻放。
古舊的南天門生出可怕無比的神光。
伴隨又一聲古老的鐘響。
南天門內,涌出一顆又一顆古老的星辰。
看似虛幻,卻又無比真實。
彷彿是來自初古紀元時代的原始星斗,有世間最深邃可怕的力量,帶給人無限絕望。
大道在轟鳴。
冥河老樹發出的血海之力,與南天門的大道之力,進行最深層次的碰撞。
哪怕有滔天的恨意加持,顯然血海之力也很快在和南天門的較量下迅速落入下風。
不過冥河老樹渾身淌血,似乎有一朵血蓮的圖案在冥河老樹的樹身出現,隱約可見,血蓮之上,有一副血衣道人的圖案。
看不清具體面容,殺意卻貫穿萬古,背後有兩道充斥絕滅殺機的劍柄露出。
面對南天門裡泛起的古老鐘響,血蓮圖案中的血衣道人,愈發恨意滔天,萬古不滅的殺氣,得到極致的殺戮法演繹。
南天門的古老力量,與這份殺氣進行極致的碰撞。
接着是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轟!
冥河老樹的枝葉一瞬間在爆炸的衝擊下,凋零許多,肉眼可見的枯萎。
而南天門只是愈發古舊深邃,沒有受到根本性的損害,反而因爲吸收了血海之力,原本的一些裂紋,得到修復。
玄微道尊冷笑一聲:“冥河教祖,天界之門給你的磨損,難道還不夠嗎?”
初古紀元,冥河教祖就是磨滅在手持天界之門的那位道祖手中。
不過那位道祖,獨來獨往,殺伐無情,猶在上清之上。
自從初古紀元終結之後,再也不現世間。
但那位成道之前,卻在清微天聽過玉清講述大道,受了因果。故曾追根溯源,化了一世身,拜在封神量劫的元始天尊門下,後來將這一世身斬去,了結與玉清的部分因果。
剩下的部分,則應在天界之門上。
冥河老樹的腦海裡,泛起那道無比可怕的年輕道士身影,幽幽喟嘆不已。
然後,整株冥河老樹,上面的血色褪盡,而是極致璀璨的金色,成千上萬的枝條蔓延向玄微道尊,將其纏繞。
轟!
每一根枝條都恐怖無比。
金色的外表下,蘊藏着世間最恐怖的殺機。
殺穿萬古。
“冥頑不靈!”玄微道尊心知這是冥河教祖最後的不甘。
只是與道祖結下因果,豈能找回來?
南天門氣息愈發磅礴,有至玄至妙的殺機擴散出,以難以想象的玄妙方式,將枝條一一斬落,不染塵埃。
冥河老樹心知這個結果毫不意外。
那畢竟是南天門,天界之門的一部分,昔年那位存在,仗之橫行初古紀元,連同爲道祖級別的佛陀都屢次受到那位的打擊。
不過有了冥河老樹的拖延。
以及玄微道尊將南天門轉向冥河老樹,這給了周清繼續蛻變的時間。
其實周清還有後手,但眼下無論是金皇的混元金丹共振,還是冥河老樹出手,都給周清窺到一些信息。
這有助於他的無量量混洞劫運帝經施展。
他要走出自己的路,將自己的法推升到極致巔峰,很需要了解更多古老者的信息。
同時,冥河教祖殘留的意志出手,令周清和祂結下因果,將來無量量混洞劫運帝經同樣可以如召喚天帝、鎮元子虛影那樣,召喚出冥河教祖的虛影。
周清接下來的路大致是清晰的,那就是組建最可怕的復仇者聯盟。
讓那些道祖們結下的道敵,在近乎磨滅萬古紀元的狀態下歸來,與他並肩作戰,向道祖們發出終極挑戰。
這也是衆生向道祖們發出的劫數。
他既是元始之劫,亦是終結之劫,更是開闢新大道的領路者。
以他的天分才情,原本不足以走出這條道路,但是恰恰因爲出身微末凡塵,才能代表衆生的願景。
何況還有莊周、天帝、鎮元子、冥河教祖等曾經一度接近道祖的無上存在加持。
玄微道尊擊退了冥河老樹,雖然依舊威嚴強勢,卻知道時間極爲緊張了。
祂託着南天門,朝着困在十絕道君封鎖下的長生大帝走去,勢必要讓這個護道者磨滅,從而打斷周清蛻變的進程。
起源世界也搖搖欲墜。
但是四大至尊苦苦堅持,奉獻一切。
荒古衆生,亦未曾有絲毫放棄。
天界衆強者,在絕望中,迸發出最爲可怕的力量。
長生大帝的心,陷入徹底的平靜中,祂心底深處,生出前所未有的明悟,不再畏懼,不再恐懼。
“青帝陛下,助我!”
祂完完全全放棄了自己對身心的操控,將大帝之身,交給正在蛻變的周清掌控。
這是某種意義的請神上身。
而周清亦在這一刻,駕馭了長生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