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博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嘴角肌肉細微牽動,欲言又止,最終強行壓住出頭的慾望,暗暗恨道:“可惡,讓這小子輕輕鬆鬆躲過一劫,早知如此,剛纔出手就該重些,讓他多吃苦頭,以解心中之氣。”
秦開泰一對丹風眼微眯,沉思道:“咦,這小子的功法有些古怪,經脈中的靈力精純,隱隱蘊含磅礴氣息,所習應是上乘功法。只是這小子耍滑頭,臨了放棄抵抗,無法探出他師門的端倪。”
凌雲不敢怠慢,一面裝作傷痛隱作,一面三步並作兩步,踉踉蹌蹌,向升降法器奔去。
才奔出兩米,凌雲忍不住扭頭朝喬靜宸看去,只見她冷若冰霜,一身嬌柔之氣盡斂,另有一番美豔風情。
只見她滑嫩如水的腮龐凝固,晶瑩冰清,如泓水般清澈的明眸隱現寒霧。立時,凌雲再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出言讚美,亡羊補牢,以彌補對她心靈的傷害。
“謝謝靜宸仙子爲我開脫,您的胸襟像天地般開闊,心地像菩薩般善良,像您這樣風姿綽越,美豔不可方物,天仙般人物,我怎麼可能會出言褻瀆。再次請您相信我……”
“哼”,一聲沉悶、威嚴怒哼,令凌雲心中驟地一寒,不禁止住滔滔不絕,向出聲之人望去。
平山城主早就看凌雲不順眼,剛纔也曾出手,一是警告,讓他安份些,二是試探,瞧瞧這小子是何來歷。
可這小子不聽回勸,惡習難改,又故態萌發,對尊貴的聖女要求的“靜靜的走”,置若罔聞,還滿口胡言,不禁怒火中燒,大大的不滿。
一瞥之下,有如實質的煞氣,令凌雲不寒而慄,漸漸消退的畏懼之意,如漲潮的海水洶涌升騰。
凌雲迭忙緘口不言,灰溜溜地低頭疾走。
……
一走出“望江樓”,新清的空氣迎面撲來,神色慌張的凌雲精神一震,登時冷靜下來。
凌雲擡頭看了看天空,一片烏雲將將把初升的太陽遮住,恢弘的平山城顯得昏暗沉悶。
隨手招來一輛四眼牛車,憂心忡忡的凌雲一閃而入。
“快點,道友能不能開得再快點,我有急事,趕裡時間。我付給你雙倍的車資,不,給你三倍的車資。”
情急之下,凌雲用了“開”字,真心希望它是輛極品跑車。
車伕詫異地回看一眼,見凌雲一臉焦慮,勉強應承下來:“好吧,那道友坐穩了。”
“駕!”車伕大聲喝道。
……
繳了出城費, 凌雲倉皇逃出平山城,神色不安地東張西望,並放出神識察探,看看是否有人跟蹤。
俄而,凌雲長舒一口氣,以他目前的警覺,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狀況。
從儲物戒中取出“朔望儀”,凌雲匆匆一看,辯清方向。
事不宜遲,凌雲放出疾風劍,縱身一躍,腳下不催,全力送出靈力,頭也不回,化作一道青芒,射向蒼茫的天穹。
……
雖然法力大進,可是御劍飛行的速度與“影輪”飛行法器一比,好似烏龜與兔子賽跑,不可相提並論。
一路順風順水,沒有遇上任何麻煩,可是身在荒無人煙的望山平原上空,凌雲心中始終深深埋藏一絲恐懼,擔心某些人派出殺手,前來尋釁。
日夜兼程,一連幾天不知疲倦的趕路,凌雲顯得有些憔悴。
已是正午,可是天色卻暗得嚇人,烏黑如墨的雲層在天空中翻涌,愈來愈低,令人心情鬱抑。大地一片灰濛濛,視線所及,不足千米。
越往北走,天氣越冷,暗無天日的惡劣天氣,寒風陣陣吹過,拂過凌雲輕薄的長衫,顯得身形更加贏瘦。
氣溫雖冷,但對於修煉有成的凌雲卻沒有絲毫影響,渾然不覺。
放眼遠眺,前方模糊的山影在昏暗中隱約可見。凌雲放慢飛行,取出“朔望儀”一看,見上面閃爍的光點離“落星鎮”所處的位置已經非常接近,不到半天的路程。
收起“朔望儀”,凌雲昂起頭,默然看着天空,喃喃道:“這天色,怎麼暗得如此可怕,彷彿天狗食日般,讓人心惶惶。”
“已經過了望山地區,應該平安無事了。唉,太累了,身心俱疲,得找個清靜的地方休整一日,養足精銳再做打算。”
烏雲翻滾,變幻着妖魔鬼怪的凶煞惡臉,彷彿要擇人而噬。
片刻,凌雲收回空洞無神的目光,化作一道青芒,射向崇山峻嶺,宛若一片落葉融入這綿綿起伏的原始森林,再也尋不出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