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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宮門,是一條長的嚇人的幽深宮巷,風雲一直看着外面,所以便注意到了這條宮巷。殢殩獍傷雖然點着燈,可以看見周圍的一切,但是或許是因爲夜晚,少人走動,此時看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淒涼。即使是坐在馬車上,那種淒涼,似乎還是傳遞給了風雲,讓她的心不知道爲何有着一種涼意。
走過那條長長的宮巷,馬車終於是停了下來。從馬車上走下來,入目便是一間紅漆木門,看起來與之前巨大的宮門似乎差了很多,但是卻還是透着皇家的奢華和莊重。
從門中進去,風雲等人還是走在最後面。或許是夜晚太過涼意慎人,風雲感覺自己的背後似乎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涼風吹了過來,而她也不自覺的抖了抖。
“怎麼了?冷了?”元天問低頭,看着風雲此時有些蒼白的臉,輕柔的問道。
“不是冷。”風雲立刻搖頭,臉上的表情很不舒服,她更加的纏住元天問手臂,隨後有些小聲的道:“我今晚,莫名的慎得慌,是不是做了虧心事的原因啊?”
“很有可能,雖然有時候你一副死不承認的樣子,但是有時候卻倒是承認的快,看現在,不就是嗎?”元天問笑着說道,不過他緩緩的抽出了風雲緊抱着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摟緊。
“得了,我是個知錯能改的人,絕對不會有死不承認的時候。”風雲很彆扭的回答,她想要從元天問的懷中走出來。畢竟現在這麼多人,他們兩個實在是太親密。但是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卻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那種寒冷的感覺,似乎也被這種溫暖給驅逐了。而她,也就無法從他的懷中走出來了。
“那你爲什麼不承認孩子的存在?”元天問的手仿若無人的撫上了她的腹部,細緻的指尖在她的腹部上摩擦,溫柔而暖和,風雲不禁有些暈乎乎的。
“我沒說不承認啊!如果真有,等她生出來的時候,我絕對會承認的。”風雲笑得歡快,也笑得奸詐。
其實,有沒有孩子,她很清楚。雖然大夫斷定不出來,但是她的月事自她穿越過來就沒有來過。而且,那麼劇烈的妊娠反應,她能不能熟視無睹啊!不過未婚生子,在古代還是不夠流行,所以她心裡承認就好,嘴上還是淡定點比較好。
而且,元天問從來沒說要娶她。她纔不會死皮賴臉的去問呢,這多倒勢子啊!
進入殿中,風雲拉着元天問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坐了下來,在前面對着太阿皇帝,她想自己吃都吃不下去,還不如在後面,前面的人遮擋一下,她自己還能多吃點呢!
此時,太阿皇帝還未到,各國的才俊都交頭接耳的聊天。
風雲穿着一身男裝坐在元天問旁邊的座位上,極爲的安靜,畢竟這兒是皇宮,一道紅牆束縛着她。
突然,一道紅色的身影入目,風雲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長孫無忌突然到了她的旁邊,蹲下身子,他的身體緩緩地湊近風雲,最後,他涼薄的脣離風雲精美的耳垂,不過點滴的距離。
“風雲……”長孫無忌突然叫了她一下,而她還未回答之前,他又吐出了另一句話,“我是爲你而戰!”
突然,她心一震,還未開口說一句話的時候,長孫無忌已經緩緩的站了起來,到了前方。風雲看着他,眼眸微微的沉了下來,隨後她的目光不自覺的轉到了元天問的身上。而他竟然怡然自得在那兒喝起了酒,動作優雅魅惑的讓她有些離不開眼。
“風雲,口水流出來了。”元天問眼眸望向她,眼眸中盪漾着笑意。
風雲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道:“鼻血流出來了。”
“來,指給我看看。”元天問伸手抓住風雲的手,眼底盪漾着溫柔地笑。
風雲瞪了他一眼,想要掙脫他的手,但是卻抵不過他的力氣。
好,她力不如人,她忍。
“男男授受不親。”風雲微笑着說道,眼底有微微的怒火劃過。
“我記得誰說過‘你自己斷袖,你還勾引我,讓我走上這條不歸路。’”元天問的眼底瀰漫着說不出來的笑,淡淡的,如同春風一般和煦的吹過。
風雲一聽他的話,臉微微的一紅,頓時竟然不知道怎麼樣開口了。
好吧,這話是她說過的,她清楚地很。
“人有失口,真的,我只是在一個錯誤的地點,說了錯誤的話而已,沒有什麼的。”風雲笑得心虛。
元天問微微一笑,抓住她的手,放在脣邊,輕輕的吻了一下。
頓時,風雲的臉漲得通紅,身體也不知道爲何僵直了起來,而且還有種說不出來的熱。她的眼眸看向元天問,她只覺得自己就像成了一葉浮萍,飄飄搖搖,隨着大海浮動,完全不能自己。
“公共場合,嚴肅點。”風雲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
“公共場合?”元天問有些疑惑的重複了風雲的話中之意,但是根據她的後話,以及她現在的表情,他大概能夠明白這話中到底是什麼意思。
“風雲……”元天問突然叫她。
“嗯?怎麼?”風雲應了他一聲。
“沒事,只是突然想要叫你一下罷了。”元天問嘴角不知道爲何上揚起來,眼底更是瀰漫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柔。抓住風雲手的那隻手,此時大拇指的指腹正在輕輕的摩擦着風雲手背上的肌膚。
“腦子抽風了。”風雲鄙視的看着元天問,但是一看到他的眼神,她就不知道爲何,眼神就開始柔了下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冰被融化了一樣,有種說不出來的柔軟。
此時,太阿皇帝已經走了進來。所有的人都在行禮,風雲見狀,快速的從元天問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隨後隨着所有人行禮。不過她發現,元天問就像是看不到一樣,依舊坐在那裡,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切盡其於手。就連太阿的皇帝,他都不放在眼底。
“都起來吧!”太阿皇帝緩緩地說道,而他似乎對元天問的無禮沒有說什麼。隨着所有的人坐下之後,他的目光緩緩地落到了長孫無忌身上,有些慈祥:“平南侯此次平亂有功,元稹已死,元敏之事就此作罷!”
“謝陛下!”長孫無忌立刻行禮。
“此次各方纔俊來我太阿,卻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朕有愧,賜酒。”太阿皇帝緩緩地說道,眼底平靜無波,完全看不清任何的情緒和不適。
此時,從風雲他們的身後,出來很多的侍婢,她們每個人的手上都只端着一杯酒,隨後緩緩地蹲在每個人的身旁。隨着衆人拿過酒之後,她們又緩緩地退到了最後。
拿着手中的酒杯,風雲的眼眸直直的落在那酒的上面。她的眼底很快的劃過一絲的異色,嘴角微微的抿了起來。
眼眸望向四周,元天問只是微微笑着,看着手中的酒杯,但是他此時的眼眸深沉異常,有種讓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再看一邊的禮魂,蒼白的臉因爲燈光的原因,有些陰暗,而他臉上的黑色曼珠沙華,此時似乎正散發着一種無法訴說的詭異氣息。蒼白的脣上,勾起了一個極爲嘲諷的弧度。他的眼睛,此時幽暗的有些恐怖。
再看雲中君,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目光溫和,清俊的臉上有着一種無法訴說的精緻,耳廓上的紅色的瑪瑙玉石,此時愈發的濃烈鮮豔。恆遠與鳳北都,他們是坐在風雲前面的地方。兩個人都是安穩如山,而且風雲清楚的感覺得到,他們的身上透着一種野獸的氣息。只不過,恆遠安然如風,是一隻沉睡至今,不會爆發的野獸。
但是鳳北都不同,他身上的野獸氣息隨時就像是會爆發一樣。這個人給人感覺很恐怖,風雲似乎都可以想到,他失控的時候,那種恐怖的景象,她想應該不是她想看到的。
再看最前面的長孫無忌,此時的他似乎很是安靜。橙色的宮燈打在他的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妖嬈和豔麗,紅色的長袍,鮮活烈豔,而他的肌膚,此時透着一種蒼白,更透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蠱惑和妖麗。這種妖豔,似乎夾雜着一種無法傾訴的死亡氣息,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懼意。
風雲不動聲色的將她稍微熟悉的人的表現,都仔細的觀察了一遍。她可以確定,她認識的人,絕對都不是泛泛之輩。而且,他們的身上都透着一種相同的氣息。那就是俯瞰一切的高端,她可以確定這些人,都是游龍之才。
“一杯薄酒,聊表愧疚,朕先乾爲敬。”太阿皇帝緩緩地說道,嘴角上似乎有着一絲說不出來的笑。他舉杯,仰首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
一邊的才俊見他喝了下去,紛紛舉杯,致禮,正想喝下去的時候,長孫無忌身邊的一個男子突然手一滑,酒猛然的摔到了地上。頓時所有人一愣,地上的酒泛着白色的泡沫,那明顯就是有毒的。
“皇上,這是何意?”恆遠的目光掃過酒杯摔碎的地方,隨後眼眸看着太阿皇帝,眼睛中的神情有些冷漠,而他的嘴角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冷笑,話語中的質問是那樣的明顯。
“這酒到底是聊表愧疚,還是要我等的命啊?”鳳北都端着酒杯走了出來,偉岸的身形,透着一種如同高山一般的穩重和冷傲,深邃的五官此時被一種說不出來的冷漠覆蓋,看起來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冷。他看着太阿皇帝,隨後將手中的酒杯微微的傾斜。
酒從酒杯中掉了下來,立刻在地上腐蝕起來。隨着那酒一點一滴流淌出來,太阿皇帝的臉色越發的濃重陰沉起來。他看着鳳北都,眼眸中有着明顯的殺意。他正想站起來的時候,突然腹部的地方傳來一陣絞痛。他捂住肚子,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目光緩緩地落到了長孫無忌的身上,他有些艱難的張開口:“你……你……”
長孫無忌注視着太阿皇帝,很快,他站了起來,走到他的旁邊,隨後,他緩緩的附身:“皇叔,你放心的去吧!我會好好的將你最愛的江山打理好的。”
“你……你……”太阿皇帝憤怒的抓住長孫無忌的衣服,他拼命的想要說話,表達着什麼。但是身體上傳來的那種無力讓他無計可施,他只能滿是憤恨的看着長孫無忌。
他的江山,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
現在又要從他手中離開了嗎?
太阿皇帝的眼眸中有着一絲的不捨,對皇權的不捨,可是此時似乎,生命的盡頭,他什麼都無法帶走。
緩緩的他閉上了眼睛,長孫無忌看着他,眼眸似乎暗淡了一些,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原狀。回頭,他看着各國的才俊,嘴角有着極爲慵懶的笑:“宮外本侯已經安排了人,會將各位送回家。不過,本侯希望各位能夠記住,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
“侯爺嚴重了。”在這樣的狀況下,那些才俊早就猜出了事情的大概,他們清楚的很。
長孫無忌可以很簡單要了他們所有人的命,而且還可以將一切推得乾乾淨淨,不過,顯然他沒有這麼做。既然,他沒有不仁,他們也不會不義。而且,他們清楚,他們酒中的毒不是長孫無忌下的。同樣是在陰謀中活着,他們自然清楚的很,到底誰真正的想要他們的命。
很快,那些才俊紛紛出了宮。這幾日在太阿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有些很明顯已經超過了他們的想想,不過現在,似乎一切都已經完了。
殿中,風雲看着已經空蕩的大殿,眼眸微微的沉了下來。她似乎已經見慣了血腥,所以此時似乎已經無感。不管是她的心裡,還是其他方面,都已經完全的接受了。
“這酒的味道不錯。”身邊突然傳來一陣聽起來似乎很是讚歎的聲音,風雲轉頭,元天問手中的就被此時已經空了。她一愣,詫異的看着元天問,眼眸中完全是不可置信。
“你喝了那酒?”她驚訝的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嗯!”元天問點頭,承認的不知道有多快。
“那有毒啊,笨蛋!”風雲趕忙到他面前,緊張的看着他,道:“有沒有事,長孫無忌肯定會有解藥。”
“我說過毒物對我無用,你耳朵聽到哪兒去了。”元天問的手緩緩地附到了風雲的精緻的耳朵上,他用力的扯了扯她的耳垂,眼眸中有着一絲無法訴說的笑。
風雲聽了他的話,立刻愣住,她有些生氣的瞪了元天問一眼,語氣中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憤:“是不是每次你玩我,很高興啊?”
“不是,風雲,你聽我……”元天問話還沒有說出口,風雲便從殿中走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元天問的眼眸微微的沉下。眼底似乎有着他一貫的笑意,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陰沉。
他的手緊緊的握住酒杯,隨後,瞬間酒杯在他的手中化成了粉末。
此時,周圍很涼,風雲一邊走着,還一邊回頭看着。
但是看到元天問沒有追來,她的心立刻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暗淡。
元天問的心,她看不透,而且完全無跡可尋。這個人掩藏的太深,太深。而且,他似乎一直就是生活在戲中,所以,風雲分不清他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也是在戲中。
可是,不管如何,已經遲了,她已經落下了一顆心。
不知不覺,她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很幽深陰暗的地方,本來她想轉身回去的,但是她的不遠處,此時正站着一個身穿紅衣的男子,而那個男子,她想她認識。
長孫無忌。
緩緩地走到她的旁邊,風雲的目光落在前方,隨後緩緩地道:“恭喜,拿回你曾經的東西。”
長孫無忌聽到她的聲音,猛然的轉過了頭,此時宮燈有些幽暗,光芒落在風雲絕美的側臉上,將她整個人彷彿置身在一片迷霧中,看起來是那樣的美,那樣的迷人。她的耳廓勾勒着極爲美好的弧度,她的脣上泛着輕柔的光芒,而她的睫毛微微的揚起,看起來精緻而撼動人心。
一瞬間,長孫無忌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不屬於自己。他的眼神不禁變得柔和起來,嘴角也緩緩的勾了起來:“這要謝謝你。”
“是你自己做的,我沒有幫上任何忙的。”風雲回頭,嘴角有着一絲的笑意。而在她轉頭的一瞬間,她清楚地看清了長孫無忌的表情,她一愣,頓時有些想逃離這兒。“長孫無忌,我想我要和元天問離開了。你要好好的做個好皇帝啊!”
一聽她的話,長孫無忌的眼神立刻有了一些波動,但是並不明顯。半響後,他突然伸手握住了風雲的手。
風雲頓時想要掙脫,但是他的手勁很大,而且隨着她的掙脫,他猛然的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拉進了懷中。
“你放開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風雲停止掙扎,語氣微微的有些冷漠。
而長孫無忌的脣,緩緩的沿着風雲額頭劃下,風雲感覺到男子強烈的氣息向她襲來,而他的脣最終的停留在了她的耳朵上。
“做皇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