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散王爺麼麼噠
“啊,這……”端之萬萬沒有料到,晚知心中所藏竟是此事。“你怎麼要給他求情!難道……你與他交好到這般田地?”
“姐姐莫要着急,聽我細細說予你聽。”晚知見姐姐情緒激動,忙開口解釋道。“我並非與他交好,之所以來求姐姐,全是爲了一己之私。”
“我也知曉一些,畢竟朝堂之事後宮不得干預,但由是牽連到你,皇上說了一些。東晟王挾持你出城,定不能饒啊。”端之還是心疼弟弟,地上雖鋪着厚墊子,但還是不捨他跪那麼久,便扶起來引到軟藤椅上坐好。
“姐姐,東晟王手中有高祖御賜的免死金牌,皇帝姐夫萬不能因我忤逆啊。”晚知料定皇帝姐夫不會留禍患,不是因着自己,而是斬草除根,不僅是對鳴皓如此,待其餘幾位王爺也是一樣,毫不仁慈。就算有金牌又怎樣,罪狀一出激起民憤了,便是道義爲之。10nlk。
端之看似『摸』不清,只道:“既然是無所謂的人,殺或是留,就讓旁人來『操』心吧。”
“不能!東晟王殺不得啊!且不說朝廷上的文武百官如何看待,就單單將罪行一條條列出公之於衆時,我就無法苟活於世了!”晚知神情悲愴,翕然若泣接着辯白:“那日我與柳狀元同去辦案,要東晟王畫押簽字,他卻留我一人對我……當時我掙脫不過,好不容易逃出那客房時就有不下十人看見我衣衫不整。本就惹人誤會,若是皇帝姐夫再以他謀『亂』夥同其他王爺,挾持我出城,那後果……”
“好大的膽子!居然欺負到你頭上來了!看我不挖了他的狗眼剁了他去喂狗!”端之怒極,拍案而起恨不得立時處決鳴皓。
“姐姐彆氣,我沒吃多大的虧,就當被狗咬了幾口,沒什麼的。只是,旁人會議論爲何他出城還要帶上我,再聯繫前事,定會傳出我美『色』『惑』人。你說咱顧家就我一獨子,我堂堂男兒,怎堪此等污濁流言!”晚知將事態誇大嚴重,但也無太大偏歧。
“可咱也不能忍氣吞聲,就這樣放過他啊!”端之氣不過,又耐着『性』子聽晚知說完。
“死罪可免,活罪不能少!姐姐你定要幫我,求皇帝姐夫免了那樁脅迫之事,不然不光是我,就連顧家都要受人嗤笑。人走茶涼,爹又正巧告老還鄉,沒人應襯着,如何是好!”晚知邊嘆氣,邊低眼瞅着自家姐姐,知曉她疼愛自己會照辦的,這樣的利用,也實在是迫不得已。
“唉,等皇上議完事,我便去求他。”端之頓時心驚悲涼,皇上遲遲不下決斷,也是有這方面的顧忌吧?如今爹手中沒了權勢皇上是不是也沒了這番考慮,孃家能說得上的話,只有自己了。
“嗯!多謝姐姐。”晚知心中大石落地,矛盾心境難言。
“可那日並非無人所見你被挾持,會不會招人誤以爲咱顧家與叛賊勾結?”端之不傻,只是並不懷疑晚知,但也事事想透。
“無妨,那是在夜裡,城中大火,百姓都未涌向城門,不知道是何情況。獨禁衛清楚,也不用擔心。禁衛向來聽令於皇帝姐夫,自然不會泄『露』。”晚知解釋着,其實這事只要皇帝姐夫不查,沒人會再提。大家都是爲了皇上而鎮守王土,正主兒都不發話,誰會去管那閒事。
“嗯,那便好。禁衛首領我是認識的,明日叫他過來,聊上一聊。”端之站起後復又坐下,斟了半杯蜜水,抿了口,心中思量着。禁衛就本就管教森嚴的,勿論國事,勿人是非,這些戒條首領第一個該恪守。
“還是姐姐想的周到。”晚知心中大爲讚歎,姐姐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只是沒好意思多說。
“成了,別哄我。你那腦袋裡不知道裝了多少鬼主意,不過也是,又不能直接去找你皇帝姐夫,唉,真委屈你了。”端之順了順胸口,有些噎氣。
“我就那麼一說,姐姐你稍微提點皇帝姐夫就能知曉的。”晚知對姐姐辦事還是放心的,靠譜。
“嗯。”端之答應着,將小盤碟往晚知桌邊推着:“嚐嚐味道,才快馬加鞭運來的。”
“不用了。”幾名宮娥探頭探腦地,想提點時辰過了。晚知也識相地離座告辭,一抖袍邊畢恭畢敬地行禮道:“姐姐,此一相別,不知何時能再見了,望姐多保重!”
端之鼻尖一酸,差點落淚,連喘幾口氣道:“你照顧好爹,好好過日子。”14967626
晚知不想她太過離愁緒,撐笑道:“爹還等着看他大胖外孫呢,我這一活生生的出氣筒,任人捏扁揪圓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走了,別送啊。”
言罷,大步隨着初來時的小太監,消失在暗『潮』洶涌的爾虞我詐中。
晚知也憶不起,何時命運就彷彿就與祁沐封綁在一起了,他父母雙亡,孑然一身孤立,這幾人是他的兄弟,親兄弟。哪一個也不能捨棄,缺了誰都不完整,原先自己雖不願意他整日與閒散王爺們混在一起,但也不忍見黃泉碧落天人兩隔,自己此舉與其說是爲了鳴皓,倒不如是爲了自己,爲了祁沐封。
忐忑幾日,未等到鳴皓斬首令,也沒被暗殺安生活着。可光陰不等人,終還是捱到臘月十五日。
晚知從早起時便坐立不安,不敢太多期待又祈求是真的訊息,跟掉了魂似的,對着面前盤中的醬辣三絲不停挾着。
“晚知哥哥,呃不會辣麼?鹹不鹹啊。”
“少爺,別齁着了。”
老管家和蘇安薇異口同聲地不忍直視了,一副“倔脾氣轉『性』成狂暴沉默傻吃”的表情,怪異地看着晚知。
“哦,還好。”晚知終於回過神來,淡定地連灌了幾口清粥。
“啊!燙啊!”蘇安薇替晚知尖叫出聲,滾燙的粥啊!
“哐當。”瓷邊碗被大力摜到地上,應聲碎了。
“呵呵。”晚知吐着舌頭,尷尬癡了。
“……”
那賣馬人並未明說是哪個時辰,晚知想着祁沐封見不得光,最好趕在夜深人靜時,反正在城內自己有正統軍衛護着,城外更是不用擔心。心神不寧魂不守舍,在府內跌跌撞撞地轉悠着,這一天過得比一年都累。
剛用罷晚飯,天還未黑透,晚知騎上新買的駿馬,揚起碎雪,一路往城外奔去。在城門時,只驗了身份便放行。
城北茅草屋衆多,晚知分不清是哪一間,漫無目的地找着,直到夜幕沉沉,也不知曉在城郊哪裡離城多遠了,空『蕩』『蕩』的漫天雪花紛撒,只餘自己牽着馬,孤零零看不到期盼的那個人。
“祁沐封……”晚知輕念出口,說好在這裡的,可是出了什麼事?
“暗衛,你在哪裡!”遠處模糊地還有狼嘯,晚知有些怕了,四周極靜,完全沒有人聲。
“祁沐封!你不要嚇唬我!你在哪裡!”晚知攥着繮繩的手,捏的緊緊地,指骨發白。
無人應聲,只餘白馬蹄子刨地聲,脖頸上的鈴鐺顯得格外刺耳。爲什麼馬場的走馬要掛上鈴鐺,是爲了留下什麼蹤跡麼!
晚知頓時大驚,祁沐封不可能不依言赴約,唯今只有那賣馬人是假報信的!祁沐封在城郊盤桓,這事暗衛能打探到,晚知不信皇帝姐夫手下養的精兵查不出。是想利用自己引出祁沐封麼?那皇帝姐夫是對自己起疑心了麼!知曉自己與祁沐封是何關係了麼!若知,又是誰透出的消息!不對不對,那賣馬人也沒說是祁沐封啊!是試探自己的麼!那麼現在,自己奮不顧身地出城,怎麼也脫不了干係!
寒風呼呼作響,晚知渾身顫抖,一把扯下那鈴鐺,果斷翻身上馬,自己決不能給祁沐封帶來麻煩!馬鞭下得又快又狠,這夜再冷也不及自己心中的涼,自己腳下全是浮冰,稍有不慎便墜入冰窟,再也爬不出!
忽然衣袍掠起的聲息,嚇的晚知猛然回頭,一人已隨着快速奔跑的速度穩穩跨坐馬背。
“晚知別怕!”低沉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是祁沐封。這啊開動怎。
“你……”晚知已說不出話來,抖着脣上下張合着。
“是我,我很好。”祁沐封勉強壓着聲,但心中滿滿地全是擔憂。
“我知道,我也很好。”晚知將背拱在祁沐封懷間,一片溫暖,安心地是自己可容身的一方天地。
“別擔心,顧好自己。”是中計了麼,祁沐封知不能久留,甚至可以料到大批兵馬在城北那附近,城北,皇上怎麼會知道是在城北。
“我錯了,是我太想你了,我太笨,完全不知道上當。”晚知十分懊惱內疚,自己但凡走點心就不會落入別人圈套,向來關於祁沐封的字字句句都是暗衛帶到的,怎麼會無端出來個賣馬人!
“晚知做的很好了,就算不是你,他也有法子的。乖,不許再想了。”祁沐封還是溫柔着的,但說完後便牙關緊咬,有膽子用些光明正大的手段來啊,對陣三百回合老子也不會怕你!呵呵,殺我可以,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動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