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姑爺來了嗎?”小雪正在倒茶,遠遠的看到李凝來了,於是站在一旁揶揄諷刺道:“您老不忙啦?”
李凝尷尬的撓了撓頭,小雪是跟溫如玉陪嫁過來的丫鬟。她的地位身份比之普通的丫鬟不同,所以自然不怕李凝這個姑爺了。
“如玉呢?”李凝纔不敢跟這個丫鬟多聊。
小雪哼哼冷笑:“我家小姐可不是你,她是必須要坐夠一個月纔出喜房的。”
李凝無言可對,只好先進了喜房。溫如玉穿着淡紅色的衣服,頭上戴着簪兒,整個人呈現一種高貴的氣質。不過那種貴婦人成熟嫵媚可不是輕輕鬆鬆就能學來的,她尚未脫去稚嫩之色,嫣然一笑顯然未曾想到李凝會來。
原以爲自己少不得要遭到一番埋怨,但沒想到溫如玉見到自己來了卻絲毫不責怪。與之小雪不相同,溫如玉顯得要大方和寬容了許多,只是嗔怪的看了李凝袍子一眼道:“你這衣服也該換換了,都二十歲的人了還跟個小叫花子似的!”
李凝不已叫花爲恥,反而容光煥發的笑着道:“我當初一人漂洋過海,可沒少被人當做過叫化。那樣也好,我偷人也偷得理直氣壯!”
溫如玉嗤嗤一笑道:“你偷人?偷的是哪家的姑娘?”
看着溫如玉戲謔的眼神,李凝老臉一紅道:“我是說頭人家的吃的!”
“好啦,我也不埋怨你。快換了衣服!”也不知他從哪裡找來的白色大氅。替李凝解下身後的重劍,誒喲一聲道:“你,你這劍挺沉的”李凝接過了重劍笑了笑沒說什麼,將重劍放在了地上。無鋒劍因爲太過沉重無法掛在門上,看着地上橫着那麼大一個鐵傢伙溫如玉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道:“你的劍倒是挺獨特的嘛!”
李凝換上了白色大氅,平添了一股書生的氣質但卻更顯現了一家之主的氣勢。
“小雪,老爺要洗臉!”溫如玉喚了一聲。
李凝苦笑:“我什麼時候變老爺了?”
“難不成還是少爺?”溫如玉嘀咕。
李凝被溫如玉打敗,索性不說話了。果然小雪飄然進了屋,金色的盆子裡盛着半盆子的水,摔在了木架上:“什麼狗屁老爺,幾天也不見回家!”
溫如玉斥責她道:“別胡說,你先下去!”顯然小雪也不是很怕溫如玉,瞪着李凝冷哼了一聲便即轉身出門。
李凝很自覺地裝作是很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聽見。洗了把臉,頓覺得清爽無比。溫如玉替他理了理衣服,輕聲問道:“晚上在這兒吃飯麼?”
李凝想了想,便道:“在這兒吃吧,如若不然小雪又該說我了!”
“你很怕她?”溫如玉笑看着李凝,李凝則很認真的回答:“有那麼一點!”
晚飯倒是不算很豐盛,逍遙派裡面想搞到酒肉有些困難。不過小雪自有辦法,憑她三階的修爲在逍遙派中也沒誰敢輕易得罪,更何況她身份也有些特殊。逍遙派的人可把她當做是客人一樣看待。以小雪的手段,雜物處的弟子哪個不被她制伏的服服帖帖?於是很快,酒肉全齊。這也算是李凝和溫如玉第一次正式開始吃飯。
李凝有些不習慣,若對面坐着的是朋友那麼李凝自然毫不客氣的開始說話。可是對面坐的是溫如玉,李凝說話的時候總怕說錯了些什麼。
如此一來二人倒是做到了相敬如賓,但卻平添了一股子的身份。做不到那種真正多年夫妻那般的灑脫,也做不到帝國皇宮中妃子與皇上那樣的歡合。
溫如玉倒是極盡全力的去逗樂李凝,可李凝偏偏是個木頭疙瘩,關鍵時刻總是怯場。
“今天晚上,你準備留下來麼?”溫如玉俏臉一紅。別看她頭髮已經立冠,頭上戴着衩,一副夫人的打扮。其實二人自做夫妻一來便都規規矩矩的,從沒有逾越過什麼。
李凝一遏,悄悄偷看了溫如玉一眼。但見她臉色粉嫩欲滴,脣紅齒白,一副羞赧模樣十分惹人。不自禁的李凝便覺得喉嚨乾涸,他心中一陣苦笑。若說溫如玉沒有誘惑力那是假的,可至今爲何都不敢跟她圓房,這個問題李凝自己也都不清楚。
須知道一個女子成婚後未曾破去女子之身,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那可是會遭人另眼相待的。李凝深知此理,也知道此刻決不能冒昧唐突。她能說出這番話已經是極不容易了,恐怕此次自家一旦拒絕以後這夫妻就沒法做了。
隨即李凝應允:“我本也如此打算!”
溫如玉微微一笑,於是去化妝。而李凝則自顧自的悶頭吃菜,覺得渾身不自在。
是也,李凝一股腦的上了牀,心裡撲通撲通的跳。溫如玉也吹了燈,躺在了牀邊。李凝能感受到旁邊人的體溫,溫如玉的存在是決不可忽視的。或許今夜,是否該發生點兒什麼?
饒是當年有巾幗之威的溫如玉如今也不禁顯得慌張,她閉上了眼在等待。可李凝卻久久不動,因爲李凝也在等待。等待着溫如玉主動,他李凝是沒這個膽量主動的。
可一個正當的女子,千金大小姐發了鬼風纔會主動哩。兩人就這樣靜靜的躺着,緊張的氣氛如潮而來,過了盞茶的功夫又如潮而去。換下來的是一種失望,以及冰冷的氣氛。
“對不起!”李凝呼了口氣,終於說出了這句話。似乎這一刻,他才全身放鬆了。
溫如玉一笑,道:“沒什麼,早點睡吧!”說完話,便側臥着睡下了。
李凝嘆了口氣,知道今天晚上真的不可能和溫如玉發生什麼了。以後想要跟她在發生什麼,那或許需要運氣,機緣。
是夜,李凝睡不着。他翻身坐起,下牀穿了衣服。而後轉過頭來,靜靜的給溫如玉蓋上了被子。看着星光下那白皙的臉,李凝忍不住勾下身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最後他眼睛動了動,轉身出了門,那柄無鋒劍他卻沒有再帶上。
不知何時,寧風月不再像以前那般的怯懦了。她似乎早知道李凝會出來一樣,轉臉看向了打開着的房門。李凝也看向了她,只是微微驚訝之下也沒有去問寧風月。似乎李凝一直還是把她當做那個失去了記憶的女瘋子。
李凝轉身就走,寧風月悄無聲息的跟上。懸瀑峰上的風景很不錯,尤其是滿天星辰配合着這星光更能襯托景色的美麗。
不過夜幕下的李凝,顯得有些蕭索。他似乎意識到,自己漸漸的真的開始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