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也在逍遙派中呆了三個多月,心中對這些弟子的脾性最是瞭解。知道這些人便如同是市井之中的流氓痞子,下手渾不知輕重。加之個人均有習武,下手起來卻是極狠的。
他沒上逍遙派時從不怕人唬,故而大膽。但是入了逍遙派數月後,心知這些人不是唬他的,但他卻反而也不膽怯了。心中憑着一口惡氣如何肯去服輸?他只道人人都欺負我,我若服輸了罷也忒讓人瞧不起。那樣不如死了罷!
他護住了自家的頭部,襠部幾個重要的位置。便躺倒在地任由這些人打罵,心中萬分憋屈。
雜物處的弟子最喜歡尋釁鬧事,宗內卻也沒有幾人來管。有所謂天高皇帝遠,這雜物弟子本就不得門中看重,所以也沒怎得放在心上。草草的交給了幾個資質不佳的外門弟子管理,便再也不來打點。只需每年裡交上門內需要的物什,便一切方可了。
待那衆弟子一陣好打,皆自結伴而去。口中謾罵,卻也不提讓李凝去值日的事情。
李凝哼哼唧唧的站起,渾身疼痛。他摸了摸左臉,嘶的倒吸了口涼氣。看着銅鏡中自己那胖乎乎的臉來,他不禁嘿嘿笑罵:“兒子打起老子來,這可是什麼世道!”
被這一頓胖揍,顯也不用洗臉了。從抽屜中取出那白色的小瓶,只見裡面綠油油的是一瓶藥水。李凝將藥水允在手中接着塗臉,頓覺清爽無比。卻也不見得怎麼痛了,倒在牀上呼呼大睡。
這一日他夢到自己在天上亂飛,手中盡是酒肉。一幫女子在自己面前獻媚溜鬚拍馬,還有那看不清是啥模樣的逍遙派掌門,在自己面前求道:“李凝仙爺,求求你學我逍遙派的仙法罷!”
李凝瀟灑的一腳踹去,怒罵道:“你家爺爺沒空咧,快滾開。去把你逍遙派的張虎叫來,讓他給小爺捶腿!”
果見那天空中忽然出現了張虎的影子,他遠遠的就道:“小爺,小爺,張虎來啦。”李凝一見張虎,心中驀然一緊,他忽覺一通,誒喲一聲竟然醒轉了過來。
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才知道自家竟然睡了一天了。李凝嘿嘿笑道:“逍遙派的仙法,好稀罕麼?以後便是你求你家爺爺來學,你家爺爺也不學了!”心中這般想,便覺得自家高尚了起來。只是其中意味,又覺得十分淒涼。
繼續躺着睡便也就睡不着了,李凝從抽屜中將幾本武功秘籍給拿了出來。這些武功秘籍還是三月前自家在管事兒的那兒要來的,如今想要再去討,他恐怕也不給。
李凝當時自襯自己沒必要學習這些俗世的武功,但此刻自家身爲雜物弟子。既然學不到法術,那也好學學這些武功傍身來。
第一本名喚‘柳絮隨風身法’乃是天下間一等一的輕功,能在水面上就着輕功騰挪。李凝看的心喜,只覺得這其中寫的實在奧妙無比。
他捱了打,便知道張虎等人這一個月不來尋自己的麻煩了。便細細將這武功秘籍背的熟捻,滾瓜爛熟的記在了腦中。
他素來聰明無比,背誦這許多秘籍本也不需要太多的功夫。只是因爲從未習過武,所以理解起來卻有些困難。
他翻開第二本,乃是一本名喚‘碎石掌’的絕世武功,據上面寫道。昔年一代大俠秋風正便是憑着這一手碎石掌獨霸武林,無人能與之匹敵的。全篇武功有十三層,每一層都厲害無比。練至第三層後,便可掌碎巨石。
第三本武功名喚‘千斤墜’,這千斤墜卻沒有太大的名頭。但卻極爲使用,一些武學世家都有這武功的要訣。所以,千斤墜這功夫卻並不怎麼稀奇。
李凝仔仔細細的端看那碎石掌一篇,漸漸的開始癡迷其中。
碎石掌是一本內家功法的武功,內力越強,出掌的威力越大。
李凝起初不明要理,但後來變漸漸有了些許明悟。端坐在牀頭靜靜修煉,便覺丹田處一股暖流生出。在自家的體內遊動,那股暖流細若遊絲。若不仔細去察覺,便難以感受到它的存在。
這股暖流只是一轉,他便覺得渾身舒暢了許多。起初只是無聊才修煉,可到了後來,便是覺得非修煉不可了。只要不修煉,便覺得渾身既不爽朗。
日復一日,恍然一月這般過去。次日亦是決該李凝值日的時候了,此刻他也偷不得懶。只是早早的起牀從屋中尋來了揹簍,望着蒼莽山而去。
蒼莽山上多生妖獸,這裡是一處極大的原始大森林。有許多外門弟子常往深處試練,而外圍,大多是雜物弟子的場地了。
因爲蒼莽山深處居住的多有修煉的妖獸,所以那裡不是雜物弟子能呆處的場所。
李凝揹着揹簍鑽入叢林,右手拿着一把鐮刀劈去前方的荊棘。這般大刺刺的走着,身上沾了許多鬼針草。額間早已見汗,渾身難受至極。
忽見林中飛來一隻色彩斑斕的小鳥,紅噱藍眼可愛至極。李凝畢竟是少年心性,這一月間也學了一些武藝。當即提起內力縱身一躍,身子拔地騰挪而起卻飛了一丈多高。他心中興奮,頓時左腳踢在樹幹之上,身子又飛了一丈多高,直朝着那鳥兒飛去。右手橫空奪過,這一招只是普通的武功路數名曰‘獅子搏兔’。一招大手揮來靈巧不足,哪裡抓得到那鳥兒。他又內力不繼,腳下沒了借力之處頓時當空落下。
跌了一口的泥,李凝忿忿不已。
收拾好了玩鬧的情緒,便即在林中尋找書中所記載的靈草。
他此次的任務便是採摘靈草帶回雜務處,這些靈草是門中用來煉丹給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使用的。極爲珍貴無比,也極爲難以尋覓。李凝採摘了一些便即收拾好,回了自家居住的所在。趁着修習的功夫,繼續開始練武。
恍然半月過去,他武藝也有一番精進。這半個月中倒也奇怪,張虎在沒來尋找過一絲麻煩。李凝倒也樂得清靜,獨自尋訪在深山之中。
這次他靈草找的不是很多,便尋摸着往山中更深處而去。一隻野兔從林中竄了出來,李凝嘿了一聲童心大起。腳下一踏,身子朝着左邊飄過一丈開外。他步伐靈動快捷,使得正是柳絮隨風身法。那兔兒朝着左拐,李凝一招猴子撈月側身提着兔子耳朵站起身來笑着道:“你家小爺學了一番本事,來消遣你來啦!”
他嘿嘿笑着,便聽見林中深處傳來了有人喝彩的聲音。
李凝有些吃驚,心中暗襯道:“不知是哪裡的弟子在這裡爭鬥,看來有些熱鬧可瞧了!”
李凝丟了兔子,攏了攏背上的揹簍。將鐮刀丟入了揹簍中,騰挪着輕功朝着遠處奔去。
只不一會兒,便看見了一處開闊地。他眼睛瞧得仔細,便看見那開闊地上站着有三四十來個弟子。分站兩排,東向的有二十幾個,西向站着的也有十來個。
兩方人馬對峙,中間是兩個少年正自比武。那其中一個看起來是個瘦高的少年,手中一隻判官筆使得活靈活現。或圈或點,直追着與他比武的少年全身穴位。
判官筆本就是打穴點穴的武器,被那少年使得十分好看。李凝心中暗襯,這般快速的手法,不知對上我的碎石掌來誰更高妙一些?
他仔細看了一番,便計較道:“若我的碎石掌練到第六層,便可以用內力震斷他的手腕。只要不讓他點中穴道,那便是我的勝算大些了!”這般一想,他便知道兩門功法沒有可比性。便是在比武的時候,看誰練得更加純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