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起身,擡起修長手指替她整理凌亂的衣裳,她像被毒蛇近身般,揮開他的手,慌亂的扣衣綁帶,咬着粉脣,一臉憤慨,他一愣又翹起紅脣邪邪上翹,摸摸肩上的牙印,右手輕揮,牙印更加深紅變紫,她見此怒火道:“你這是要留着證據報復我麼”。
“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提醒我今日未完成的事情”,聲音嫵媚帶着邪氣,金瞳帶着狡黠色彩,玉瓷般的肌膚還有未完全褪去的紅暈,配着妖異的紅脣更顯妖孽
。
她聞言面紅耳赤,又打不過,又得罪不起,吸吸鼻子,放開嗓子嚎嚎大哭,咱報復你的耳朵神經,痛哭流涕,整個山洞似乎都顫了顫,對這突來的情景,夜瞳傻眼片刻,千年來都沒應付過這般棘手的問題,聖焰赤龍刀肯定解決不了這樣的突發事件,他見着這般兇猛的眼淚,心也跟着疼,捋好紅袍,趁她擦眼之際,迅速將她圈進懷裡,輕聲道:“別哭了,是我急了些,你想怎樣就怎樣可好?”
她見自己又被他帶進懷裡,哭聲更加兇猛,對夜瞳又擊又打,他越發抱緊她,聲音強硬道“再哭我真吃了你,別哭了”。
她聽他口氣霸道,當真是位居高位久了,依舊喜歡壓迫弱小,心裡越發怒氣沖天“你就會威脅我,不就是能力強大麼,憑什麼竟是欺負弱小,姑奶奶不怕你”。
他噗嗤笑道:“你還弱小麼,也就你敢打魔界魔尊,乖,別哭了,我給你道歉可好,下次不這樣了”,說完擡起修長白皙的手輕擦她的眼淚,眼中滿是寵溺,動作輕柔,她愣愣看着他,這是夜瞳嗎?竟有這一面?到底他還有哪些未被挖掘的情緒?
他見她停止哭聲,片刻釋然,像是完成了艱鉅的任務,“明日我給你一樣東西”。
她警惕望向他,“什麼東西?你又有什麼企圖,我不要來”。
“你敢,你不來後果自負”,語氣有點賭氣,又道:“明日你來便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那你答應我不要亂來”。
他輕笑點頭,“好,你說怎樣就怎樣”。
她好奇疑惑的望着他,這樣無害又溫情的他是讓六界聞風喪膽的魔尊?爲何她覺得完全不像呢,是因爲自己嗎?心裡另一面馬上推翻這一遐想,芙蕖可是更加美豔動人,他這麼做大概也是因爲月華谷,強迫自己這般定論,垂眸道:“那我先走了,明日再來”。
她連衣裳未捋平,便慌忙逃走,不明白爲何現在越發難以面對他,剛洞穴內發生的情景讓她羞澀又憤怒,他望着她逃走的身影,還有那一直未散的紅暈,心情卻是無比的愉悅,這種感覺很美妙,她就像專針對他的罌粟,讓他欲罷不能,而他也甘之如飴,目若秋波,眼中盛滿笑意,此時的他不是無所不能的魔尊,只是一個掉入情網的男子,等着她迴應這份情意。
暮曉出無盡虛空後,就御劍朝九離殿飛去,涼風吹拂着她紅暈的臉頰,使她慢慢平靜下來,身上還殘留着他的味道,她在空中盤旋片刻,想吹散一些,突見前方樹林間有一可疑人影,鬼鬼祟祟,她好奇御劍停在茂密的樹梢,竟是半人半妖的妖怪,頭頂兩個牛角,窮形盡相,口若血盆,齒排銅板,除頭以外皆跟人無疑,是個未修煉成形的牛妖。
她坐上樹枝,變出一把綠光長鞭,一陣疾風,向着牛妖背部擊去,牛妖感應殺氣,身手也不弱,迅速閃身,地上現出深深的鞭痕,擡頭向樹梢看去,見是一白衣女子,面容清麗,精光一閃,正準備逃跑,身後一隻綠色弓箭射來,躲過一支,她陸續射去數支,牛妖身姿雖龐大,卻步履矯健,速度也頗快,卻還是不敵,一隻腳被射中,捂着傷口瘸步逃去
。
她飛身一躍,擋住他的去處,一把綠色光劍刺向他,隨即向空中發射信號,正是子文給她的,她挑眉道:“你個牛精怎麼過結界闖進來的?有何企圖”,牛精疼的五官扭曲,顯得醜陋至極,聲音如雷“你不殺俺,俺就告訴你,俺還沒修煉成人身,不要毀了俺的修爲”。
她噗通大笑,這個牛精滿口老土的家鄉話,倒是有些憨厚,摁住笑,揮舞着劍,不停威脅他:“可以,不過你要實話實說”。
“俺妖術低,在妖界沒有啥地位,前幾日魔尊讓妖王前來搶那啥天機鏡,妖界參戰的兵將,可他奶奶神氣了,俺也來看看這南華仙派還有啥好偷的,偷幾個也能回去炫耀下,爭口氣。”
正在這時,瑾瑜跟子文御劍前來,一臉擔憂,見到暮曉安然無恙,沉重的臉色緩緩平和,二人落地,同時關切問道:“你沒事吧”,她拿劍指指牛妖,得意道:“這點小妖豈能難倒我”,並把剛纔牛妖的話轉達給二人。
瑾瑜搖晃摺扇,一襲墨袍,玉樹臨風,展開摺扇鋒利的對準牛妖脖頸,面色銳利“你說天機鏡在妖王手裡?”,牛妖哆嗦一下,抖抖身子,一臉驚恐,結巴道:“是,是啊,妖界臣服魔尊,魔尊施壓,妖王纔派人來搶的,俺可沒來,俺身份低下,沒啥資格參加重要戰役”求饒的看着瑾瑜,又求救的將暮曉跟子文望起。
子文拍拍瑾瑜肩膀,“先莫急”,瑾瑜收起摺扇,殺氣減退,牛妖拍拍胸脯,擦擦額頭冷汗,搖晃下牛角,子文又問道:“你是如何進來的?”牛妖看着瑾瑜又是一副凶神惡煞,若是不實話說恐怕小命不保,捂着腿部傷口,畏畏縮縮從胸口拿出一顆黑色水晶石,黑色水晶石散發着一陣怪味,暮曉搶在二人前面,好奇接過黑石,細細察看。
“這是何物?”望着牛妖。
牛妖憨憨一笑,露出銅板牙,“這是晶水碧堯獸的排泄物”,她聞言,面露嫌棄,像是被毒蛇咬一般,立馬將其拋給二人,不停擦手,瑾瑜收起摺扇迅速側身,用摺扇擋着鼻息,眉峰緊皺,子文無奈,只好接住。
晶水碧堯獸是生長在深海里的魔獸,自古是龍王坐騎,因無殺傷力,所以自身的防衛功能超強,能結成世間最堅硬的碧水結界,但萬物都是相生相剋,其從體內排出的黑色水晶石能攻破世間的結界,但此獸卻在萬年前開始滅絕,沒想到妖界卻有這黑石。
子文面色平常,內胃卻在翻滾,強忍着拿出一塊方布將其包裹,牛妖見三人的防衛有些鬆弛,迅速提速朝山林深處奔去,瑾瑜反應頗快一扇劈去,土地翻滾,牛妖身旁樹木皆被扇氣劈倒,子文拔出藍色雪箐劍,一條條冰色水晶帶着破風之勢射向牛妖,暮曉也變出弓箭射擊,三人紛紛發力,牛妖擡起粗壯臂膀不停抵擋,三人追擊,將其逼向懸崖,牛妖眼露寒光,不似先前憨樣,擡腿向崖下跳去,她一聲大叫:“喂,別跳”,可已來不及,只剩崖上牛妖凌亂的腳印。
瑾瑜收扇不停拍打手心,眼神盛氣逼人,“我們趕緊回去,將此事告知師尊”,她回頭看了眼崖下,惋惜搖頭,三人御術往九離殿行去
。
牛妖跳下後,一隻巨型大鵬接住,盤旋片刻,牛妖眼閃了閃,邪惡笑着“還想殺俺,哼,俺的任務完成了,走”,片刻朝着南嶽山外飛去。
九離殿。
敬博仙尊來回踱步,手撫着白眉,一襲白袍,鶴髮童顏,滿臉沉思,敬花仙尊因修養幾日,臉色也不似之前蒼白,有了一絲血色,倒是越顯眉目清俊,親咳一聲“師兄,你就別走來走去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派人去妖界尋回天機鏡,我與他們幾個人一同前去”。
瑾瑜俯身道:“師尊,請您放心,我等一定會加倍小心”。
敬博看向敬花,擔憂道:“可是師弟你的傷,我着實擔心”,子文單膝跪下,堅定道:“師父,您重傷未愈,還是留下吧,這件事就留給晚輩去執行吧”,暮曉附和道:“就是,你就好好養傷吧,扯什麼能呢,省得到時候還得我救你”,瑾瑜癟着笑,頭扭向另一邊,子文臉抖了抖,輕擡眼觀察師父,免得師父發功,好及時施救她。
敬花握拳放置脣邊不停咳嗽,癟着臉道:“暮曉你就放心吧,本仙還不至於輪到需要你救得境地。”敬博擠着眼將她揮開,“沒大沒小的丫頭”,她怒目在敬博身後吐吐舌,踢踢腿,子文心一咯噔,起身拉住她,苦着臉小聲道:“你非要師尊扒你的皮麼”。
敬花見敬博還欲開口,擡手製止,痛心疾首道:“師兄你不要勸了,我是親眼見敬蒼師兄死在我面前,我必須去找回天機鏡,讓師兄能安心”,敬博嘆息一聲,面色一瞬間變得有些蒼老,緩緩道:“好吧”,轉頭對子文跟瑾瑜“你們二人年紀尚輕,去妖界遇到魔尊,可不能輕舉妄動,不能衝動行事,魔尊稱霸六界,不是你們幾個小孩子能對付的”。
瑾瑜輕微一哼,滿眼不屑,卻還是與子文俯身領命,暮曉見此低下頭,總覺得有些欺騙的嫌疑,委實讓人難受,魔尊現在就在自家地盤,也不能如實相告。
敬博與敬花還有事商議跟交代,三人便退下,出殿後,三人一路往住所前去,月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在了白玉石上、樹木上,萬籟俱寂,筆直道路的盡頭就是絳洞居,寂靜的夜晚,三人之間的腳步聲格外明顯,瑾瑜看向身旁的暮曉,朦朧的月色打在她白皙剔透的面頰上,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
調侃道:“醜暮曉,你不怕死麼,妖界可都是些妖精,像吃人的蟒蛇、蜘蛛之內的”,子文輕聲笑笑“瑾瑜,你可莫嚇暮曉,小時候還救過你呢”,瑾瑜收起調侃,臉微紅,月色太暗也未能讓人看清,她瞪着眼邪笑道:“小瑾瑜,姐姐可是在神界混的,你個仙界小兒就不要裝強者了”。
瑾瑜臉微青,“我可比你年長,你個不懂禮數的丫頭”。
“對你無需禮數,你本來就不是懂禮之人”。
“你、你、醜丫頭,你惹人生氣的本事恐怕六界第一”。
“承讓,姐姐可以教你”
一路都是兩人的爭吵聲,跟子文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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