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誕生之初,飛禽以鳳凰爲首,走獸以麒麟爲尊,火麒麟乃是上古神獸,不喜世事,常年呆在雲炎窟,不會隨意攻擊百姓,但卻是實力強大的獸類,磷甲刀槍不入,能散發極高溫的火焰。
暮曉在臥榻前等着他,心裡緊張害怕,但是轉念一想,夜瞳乃是上古神遺,對付火麒麟應該是輕而易舉,也便慢慢放下心。
“尊主,您今日應該趕往無盡虛空,不易前去雲炎窟”暗夜半跪在地擔憂。
“無礙,區區神獸,本尊就算一層功力也能對付。”
“可是…”夜瞳擡手打斷,走向暮曉。
一襲收腰振袖的白紗長裙,柔順青絲用一根銀白絲帶束起,沒有任何裝飾,未施粉黛臉蛋嬌媚如月,清麗脫俗,大眼睛活潑靈動,渾身夠透着英氣,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嬌弱。
暮曉見他走來,笑着讓道,他踏上臥榻就直接斜躺着,一縷銀絲隨風拂過他的紅脣,攝魂的金瞳望向暮曉,“過來”揮手示意她過去。
她走進臥榻,臥榻可臥三人,用雪白的狐貂鋪就,紅色轎簾隨風翻滾,上面繡滿曼珠沙華,只覺此主人孤寂血腥暴戾,她坐上離榻一步之遙的地方。
“過來,莫讓我再說”聲音透着不滿。
她愣了愣,只見他伸出白皙的手,十指尖如筍,腕似白蓮藕,還未近身,就被他拉上榻,整個人被按在懷裡,四周都是魔兵魔將,都識趣的低頭忙活自己的事,只有老夫子掩嘴賊笑,估摸着事後去宣傳,嚼嚼舌根。
臥轎飛起,是由兩隻通體黑毛的幻獸所駕馭,幻獸似獅似羊,眼發着綠光,形態壯大,暮曉背抵着夜瞳,看着慢慢退去的風景,心臟卻在微微跳動,要靠他殺火麒麟,還是乖巧些比較好,這般識時務恐怕也就只有她了,能屈能伸。
身後淡淡的清香,還有男子氣息,讓她有點無所適從,忽然想到之前兩脣相碰的觸感,臉慢慢紅暈,他尖尖的下巴抵着她頭頂,鼻尖都是她髮絲的清香,像第一縷陽光一般,微風吹拂着兩人的髮絲,青絲與銀絲交纏在一起,曖昧而溫情,幾縷髮絲還會拂過對方的脣瓣。只見男子嘴角帶着清淺的笑意,女子紅着臉不知所措。
行至魔宮崖瀑布處,瀑布垂直下泄,砸落在石壁突出的岩石上,瓊漿飛進,碧玉粉碎,濺出的水花形成大片噴霧,像一團乳白色的輕煙薄雲,她欣喜的看着轉頭道:“魔宮的崖瀑當真是絕美。”
他看着她盛滿笑意的臉,如碧波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濃濃的暖意,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他看得有些癡了,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吶喊,鬼使神差的吻上了眼前柔軟的脣瓣。
她身子一僵,腦袋一片空白,只感覺脣上涼涼又清香的觸覺,雙手立馬掙扎,卻被他死死壓在懷裡,他的手因她的掙扎更加摟緊纖細的腰肢,不停地在她脣上蠕動,似乎還不夠,用力地企圖撬開她的脣,她更加緊守防線,夜瞳用力一咬,她吃痛的嗯了一聲,他便趁此機會,舌滑入口中,貪婪地攫取着屬於她的氣息,用力地探索每一個角落,不停追逐着她的舌尖,只想與她的舌尖糾纏在一起,周圍的空氣慢慢變得燥熱,他的呼吸也急促起來,雙眼也帶着灼熱的迷離。
不知吻了多久,才放開暮曉,見她柔軟的脣瓣有些紅腫,眼中帶着淚霧,手不知不覺撫上,柔聲道:“疼麼”被自己這輕柔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哽咽着,用手擊打夜瞳胸脯,怒氣道:“你這是做何,莫不是你把我當芙蕖了。”
夜瞳一聽,眼睛瞬間冷硬,“名副其實的菜鳥”說完便閉目養神,不再搭理她。
她見他這副毫無歉意的表情,心裡更加窩火,吼道:“你吃老孃的豆腐,你還罵老孃是菜鳥。”他睜開鳳目,朱脣輕啓,朱脣因先前的親密而更加紅顏,眉間的火焰印更加豔紅,聲音帶着邪魅:“再鬧,就當場辦了你。”聲音還有些冷硬,似乎有些火氣。
暮曉也有苦難言,又打不過,還得依靠他,癟着嘴,轉過身,眼帶淚珠看着前方,心裡招呼了他一百八十遍。
上千浮島在榻下退去,這次走的主道,不似黑海那般陰冷,從高空看魔界,全是怪石奇峰,千巖萬壑,浮島翠色慾流,過魔宮直接進入雲層,竟是黑色雲層,這是魔界與外界的彌沌幽空,雲層兩道都站立着穿戴盔甲的魔兵,手持兵刃,頭髮五顏六色,臥轎行於主道中間,兩邊魔兵紛紛敬畏跪拜。
彌沌幽空盡頭一層深紫色光層,正是夜瞳魔力所結成的結界,兩邊黑獅子守候,威武的身姿、王者般的姿態,臥轎不費吹灰之力就穿過,暮曉前來兩次魔界,這次算是真正知道路口,堪稱是雄偉,霸氣,跟妖孽的作風真是吻合。
穿過結界,一道刺眼的光芒,使得人眯起眼打量,一層結界就隔絕了兩個世界,四處鳥語花香,層峰疊疊,已出魔界,二人一路都未說話,夜瞳緊閉雙眸,眼角上翹的幅度堪稱是絕美,暗紅的長袍更突顯他的特質,魅惑豔麗,她也只能躺着修養,不知他爲何這般冷淡,眉間淡淡的不悅。
行至大半天,天色漸晚,暮曉知他身子金貴,特在一個小鎮停下。
“不如到下面小鎮停下休息一晚吧。”
夜瞳看看臥轎下的小鎮,又看看暮曉略顯疲憊的臉色,點頭表示同意,在小鎮不遠處手一揮,臥轎跟幻獸都不見了,她好奇地瞪着大眼,本想問問他使得什麼法術,看他一臉冷峻的樣子,也便壓下好奇了,免得又變成無知的菜鳥。
“無知的菜鳥,還不走”
暮曉此時嘴張的賊大,眼若呆雞,暗忖,咱真真是他心中的蛔蟲,還好沒有自取其辱。
夜瞳搖身一變,變換成了一個長相普通的人,要是他那副顛倒衆生的模樣走在凡塵,只怕人間界都要癲瘋,暮曉倒是不用。
街道兩邊都掛着高高的燈籠,散發的亮光使得街道一片通明,屋宇鱗次櫛比,雖是晚上,卻也頗熱鬧,兩邊是茶樓,酒館,作坊,還有販賣飾品的人,扯着嗓子叫賣,行人不斷,
她本想逛一逛,好不容易來趟凡界,但見身邊一直冷着臉的人,也就作罷,行至一家檔次裝修比較好的客棧,二人進店,接客的小二眯着眼,爽朗道:“二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小二見二位一身不俗,渾身都是貴氣,特別是這位長相平常的男子,雖長相一般,但是渾身上下都自然而然的透着尊貴,每日見得人多了,貴氣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只是這男子給人一種喘不過氣的威嚴,一靠近便有股懾人的寒氣,便不敢走近,女子倒是清麗脫俗,簡潔大方。
她見小二一副不敢靠近又畏懼的樣子,笑笑道:“我們住店,你安排兩件上房。”
夜瞳冷硬道:“一間”。
她瞪着眼,咬牙道:“兩間”。小二一看這兩位身份不凡,也知道誰是主,諂媚笑着:“剛好,我們店只有一間上房了。”她一聽,正準備再開口,身子卻被一個強勁有力的手臂扛起落到肩上,“我不喜歡重複說過的話”。
他扛起暮曉,朝着小二扔了一錠金子,小二見此一臉賊笑,當真是金主,還是個這般強悍霸道的金主。
暮曉不停在他肩上亂動,咬着牙:“你不要以爲我怕你,我也算是神界的混世魔王,當心我跟你拼命。”
夜瞳只是冷着眼點頭,周圍寒氣有些陰冷,她心裡一咯噔,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立馬識相的乖乖任他扛着。
來到房間,夜瞳直接將她扔到牀上,傾身也躺下了,倒是把暮曉心臟嚇的砰砰跳,她哆嗦道:“你,你要幹嘛?”
絕美的臉龐,透着分明的冷俊,“你緊張做甚”頓了頓又道:“我沒當你是芙蕖”說完臉色看起來有些彆扭,跟平常嫵媚妖豔的樣子,完全不同,倒是有些孩子氣,她被眼前這個陌生模樣的夜瞳弄得有點呆滯,一臉不可置信,晃晃腦袋認爲是自己看錯了。
原來一路上擺着冷臉是因爲這件事,她此時當真是疑惑不解,不明白他解釋這些做什麼,也不明白他生氣的理由是什麼,夜瞳見她一臉迷惑的模樣,扯過她拉進懷裡,按住她不安份的腦袋,“休息吧,明日還得趕路,你一個半仙,能力低下,還是好好休養。”
這人還真是三句不脫離損她,再掙扎也於事無補,不如就這般,安靜的窩在他懷裡,吸收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一直想問這種淡淡香氣是何品種,爲何聞着這般舒心,第一次與男性同牀共枕,心裡有些彆扭,但白日都躺一個榻上,也稍微能接受一點點,就不當這是牀,是臥轎就成,這麼安慰的想着也不如先前般彆扭,調整了最舒服的姿勢,慢慢進入夢鄉,夜瞳不知此時自己的嘴角帶着柔柔的笑意。
翌日清晨,屋外一縷縷陽光透過窗簾射進屋內,鳥兒的叫聲顯得異常愉悅,室內只有均勻的呼吸聲,還有淡淡的清香,她睜開眼睛,一張彷彿精雕細琢般的側臉映入眼前,直挺的鼻樑,脣色緋然,銀絲灑落在牀榻上,有些落於地面,清晨的陽光毫無徵兆的灑落在他的面容上,減淡了他的戾氣跟陰冷,眉心的火焰印似乎變得有些淡,沒有平時那麼鮮豔,櫻花般的脣微微翹起,她心蹬一下,看來是早醒了,心裡有些彆扭,而她的頭也枕在他手臂上。
她立馬閉眼裝睡,心裡卻有些慌亂,不知道他醒了多久,他緩緩動身,小心的抽出自己的胳膊,離開牀榻,暮曉慢慢睜眼也起身,打着哈欠,笑笑:“起了啊”。
他點點頭,一揮手,身上因一夜和衣入睡的褶皺也被撫平,眼中似笑非笑,脣角彎起的幅度是那麼完美,整個人因爲清晨的陽光顯得慵懶至極。
“你昨晚打呼了,真是想不到你這般能耐”
她一囧,回想自己是否真的有打呼,看着他一臉邪惡的的壞笑,覺得不能總被他欺負,甩甩頭髮,揚起下巴:“總比有個大人物磨牙要來的好些。”
他臉上表情一愣,瞬間又邪魅的笑笑,走向暮曉,她害怕的往牀裡縮縮,已來不及後悔,人懸空,被他提起來了,鳳眸眯起:“菜鳥,你再說一遍,方纔沒聽仔細。”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立馬露出諂媚笑容,“是我磨牙,方纔說錯了,見諒。”他俊眉一挑,滿意的點點頭,放下暮曉,她覺得怎麼會覺得他有些孩子氣了,是哪裡有什麼變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