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鎮元帥手持銀戟,威風凜凜。
一個滿頭黃毛,身材矮小,長相如七歲孩童,聲音卻蒼老無比的男子,半跪於臥轎前,敬畏道:“尊主,屬下願對陣西鎮。”此黃毛男子是魔尊坐下的四法之一鬼小杰。
夜瞳眼眸半眯,食指拂過嘴脣,嫵媚至極,“恩,去吧。”
鬼小杰手持鐵環,露出詭異笑容,跟他孩童面貌格格不入:“西鎮,爺爺我來對你,被我打的屁股尿流,可就成六界笑話啦,哈哈。”西鎮怒氣沖天,舉起銀戟劈砍,兩方陣營的士兵還在廝打中,有的斷胳斷腿,有的化成骨灰。
鬼小杰拋射鐵環抵擋西鎮的銀戟,兵器相觸,火光四射,西鎮手握銀戟立馬使出絕殺,千折月,聚齊右手一揮,銀戟發出千片月形刀光,鬼小杰見此迅速將鐵環擴大數倍,將西鎮包圍在鐵環內,鐵環發出黑光層層削減月形刀光的威力,再迅速縮小擠壓西鎮,西鎮吃痛後退半步,嘴角鮮血流出,一聲厲呵,西鎮使出全力用法力震開鐵環,鬼小杰乘機收回鐵環,痛擊西鎮胸口,西鎮大知不妙,已來不及抵擋,胸口吃痛,一口鮮血吐出,鬼小杰也被西鎮震的口齒露血。
西鎮痛苦的捂着胸口,無地自容,被將士扶回陣營。
“下官無能,還請神君降罪。”
辰軒沉着鎮靜道:“無礙,鬼小杰是魔尊坐下四法之一,你敗下陣也無需自責,先去療傷吧,本君前去對敵。”
駕着天馬騎向戰場中心,暮曉見此,心七上八下,剛剛觀戰,就看出魔界實力巨大,光手下的兵將就這般厲害。
魔兵見神君親自上陣,都興奮不已,夜瞳嘴脣邪魅上翹:“衆將,退下。”
從臥榻起身,雙足落地,極地紅袍,銀髮飛舞,四周殺氣蔓延,徹骨而寒冷,霸氣,肅殺,衆神將紛紛屏息後退,都心生恐懼。
辰軒躍下戰馬,看着夜瞳道:“你曾經也是神界殺神,何必爲害六界呢。“
她震驚不已,沒想到他曾經是天界殺神,那爲何會成魔呢?
“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只要你告訴本尊月華谷在哪裡,本尊永不犯天界,否則讓禎元天躲回他老孃肚子裡去。”
一名天降聽夜瞳直呼天帝名諱,頓時憤怒不已:“你個魔頭,竟敢直呼天帝名諱。”
夜瞳眼一眯,一陣寒氣擴散,這名天降瞬間成灰燼,衆將又紛紛後退幾步,不敢招惹他。
月華谷?她心神恍惚,爲何又是月華谷?
辰軒知他一直在尋找月華谷的方位跟入口,眼中悲傷一閃而過,突見每次都在夜瞳身邊的四法之一暗夜卻不在,心中深感奇怪,覺得有些不對勁,以他的實力只怕一早就攻破南天門第一重,卻一直等到天庭三軍前來。
“魔尊,你應該知道月華谷乃上古神地,神界是不會告知的,你非要顛覆六界嗎?”
夜瞳仰天長笑,笑聲悅耳而又猖狂:“本尊倒要看看你如何守護神界。”
夜瞳右手聚深紫光,一把通體深紫的神刀握於右手,刀身紫光裊繞,飛龍雕刻,刀身一面龍鱗,閃閃發光,金色劍柄,暗龍細琢,刀刃紫光四串,此刀乃上古名器聖焰赤龍刀,刀身的光芒照豔着夜瞳絕美而蒼白的臉,彷彿是從遠古黑暗中走來的死神,殺氣沖天。
舉刀瞬間,天地昏暗,飛沙走石,聖焰赤龍刀周身深紫球光逐漸變大,刀一揮,紫光球帶着排山倒海的殺氣朝着辰軒擊去,辰軒雙手伸開大型金光射出,與深紫球光碰擊,雙方法術相持,一聲爆炸聲,深紫球光穿透金光,直射辰軒,辰軒大驚,立馬設精霓光層,保護自己跟身後的衆將士。
“磞”,精霓光層破裂,辰軒口吐鮮血,身後法力低的將士瞬間灰化,暮曉站的遠,躲過一劫,見辰軒身受重傷,一着急,飛進戰場,手露橙光,變換出一把發橙光的弓箭,一支箭射向夜瞳,卻被夜瞳輕易化解。
“七彩靈光?月華谷。”嘴脣邪魅上翹,掌心一吸,暮曉被吸到他身前,趴在地上,只見女子一襲輕白紗,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青絲只用一根銀白絲帶束起,眉目清秀,大眼睛顯得古靈精怪。
辰軒見此大驚失色,滿眼驚慌,掌風聚集,作勢要將暮曉吸回去,夜瞳直接將她拽進懷裡,側身避開,她不停掙扎,可惜實力懸殊,見辰軒白袍上大片血漬,心痛不已。
這時天空一隻黑鷹在戰場上劃過,夜瞳邪魅一笑,同時天際趕來一天兵,連滾帶爬來到辰軒面前:“神君,大事不好,魔界進犯鎮寶宮,搶走了開天斧。”神君身子一晃,中計了,難怪不離魔尊左右的暗夜今日不在,難怪帶數千魔兵進犯,就爲了等三軍,陣勢浩大,以爲要破南天門,三軍前來,鎮寶宮的軍隊難免有所調動,竟志在開天斧。
“撤,回魔界。”她見夜瞳要帶自己回魔界,怒火中燒,不停掙開,實在是夜瞳神力無邊,無奈一口咬住他的手,口裡嚐到血腥味,他吃痛一愣:“野丫頭,還真使勁。”一掌將她給拍暈,魔界衆將士轉眼消失不見。
辰軒驚慌大叫:“曉兒。”
魔界。
暮曉睜開雙眼,精雕細琢的鑲玉牙牀,錦被繡衾,環視四周,精緻典雅,牀旁一粉衣女子瞪大雙眼看着她,她心驚肉跳“嚇死我了,這位姐姐你眼睛沒事吧,瞪這麼大。”粉衣女子面無表情“你可真能睡,醒了就隨我去見尊主。”
她摸摸後頸,纔想起昏迷前的事,這夜瞳可真不會憐香惜玉,該怎麼逃跑呢?
她出屋外才看清魔界,雖是夜晚,但是奇景卻異常壯觀,半空全浮着小島,遠處還有瀑布清流之下,發着微弱的白光,每個小島上都是典雅的建築,碧翠綠林羅列,島與島之間,天橋相接,地面都是五顏六色的夜光石,月明星稀,半空中的夜禽都發着光芒,沒想到魔界竟是這般美煥,絲毫不輸天界,過主道天橋,一間雄偉而偉岸的宮殿,全是黑色的流光石,宮殿石柱兩條黑龍,栩栩如生。
大殿內,地板上鋪着色調柔錦織緞繡的地毯,四周毫無裝飾,只有一個臥榻,顯得這個宮殿空曠而陰冷,榻上的男子手抵額頭,身子斜臥,好似無骨,幾縷銀絲落在臉上,眼眸半眯,好似睡着,看着美豔無害,實則如罌粟般劇毒。
“尊主,人已經帶來。”
“恩,下去吧。”鳳目睜開,看向暮曉,侍女恭敬退出,殿內安靜至極,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暮曉見他看着自己遲遲不說話,受不住這樣的氣氛,首先開口:“你抓我來做什麼?我一沒高級的法力,不能爲你所用,二沒美貌…。”
話還沒說完,就見夜瞳下榻向自己走來,似笑非笑,停在身前,她擡頭看着夜瞳金色的眼睛,呼吸急促,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不知他認出自己了沒有。
“你知道月華谷的入口嗎?”
她一愣,“不知道。”
他節骨分明的手捏緊她下巴“那你爲何會七彩靈光,只有月華谷的族人才會這種仙術。”她下巴吃痛,掙脫開他的牽制,皺眉道:“我不知道月華谷,七彩靈光是辰軒哥哥教授的,其它我一概不知,愛信不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深意看向她,面色平淡道:“那你就留在魔界吧。”
她一聽,見他沒想殺自己,懸起來的心也安定了,心想找機會再逃跑。
“你別想着逃跑,魔界在神界平行的反世界,就你這神界菜鳥,只怕要等個千年。”
會讀心術?菜鳥?忍住、淡定,隨即諂媚一笑:“到哪裡不是混,我怎麼會逃呢,我初來魔界,還想混個千年,萬年呢,嘿嘿。”看咱不玩轉你魔界,順便再把開天斧偷回去。
夜瞳見她眼珠上下轉動,狡黠靈動,不知在想些什麼鬼主意,“那你下去吧。”
她轉身向殿外行去,一女子迎面走來,腰肢纖細,超凡脫俗,着一襲白衣委地,上鏽牡丹暗紋,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垂着流蘇,額間一月牙吊墜,面上略施粉黛,容顏絕色,臉色略顯蒼白,嘴脣無血色,顯得有些病態,由身旁的侍女攙扶着。
她與此女子迎面,四目相交,女子雙眸似水,卻帶着淡淡的冰冷,她癟癟嘴走出殿外,還真是魔界極品,看來這魔尊還真是豔福不淺。
女子看着榻上的夜瞳,滿目癡迷,又帶着濃烈的哀傷,夜瞳見她前來,眼眸波瀾不驚,語氣略顯清冷:“這麼晚了,怎麼還來。”
“我聽說你與神界開戰了,身體可好?別累壞了,免得眼疾又犯。”
“本尊自有分寸,你還是養好你自己的身子吧。”
女子侷促不安道:“剛纔那個女子是你從神界帶回來的嗎?她…。”
“本尊的事什麼時候由你過問了,沒其他的事情就下去吧。”眉目微皺。
天庭,凌霄殿。
天帝坐於案前,批閱奏章,眉頭緊鎖,開天斧被搶,部下各族蠢蠢欲動,紛紛上奏,事關重大,若讓魔界找到月華谷,恐怕六界再無安寧。
辰軒深思凝重:“天帝,是下神思慮不周。”
“這也不怪你,夜瞳的能力朕是清楚的,只是你不該隱瞞朕,私自教授暮曉七彩靈光,這無疑就曝光了她的身份,只怕心懷不軌的人,要有所行動了。”
“是下神考慮不周,下神會盡快救出暮曉奪回開天斧。”
“恩”天帝擡眼看向辰軒嘆息:“她終究不會屬於你,你還是不要妄動情結,跟雪馨的婚事也該早點定下來,水神之女配你很合適。”
辰軒心中一痛:“下神知道,婚事再議吧,等事情平息了再說。“
天帝搖搖頭:“她總歸是要歸位,若憶起前程往事,只怕連你也要對付,還是收心吧。”
辰軒一陣悲痛,耳邊都是:若憶起前程往事,只怕連你也要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