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巖的棋藝亦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還真是一般般。
若不是親自過來送茶的宮叔,看不下去指點了幾步棋,估摸着都會被肖勝‘虐、殺’。
可即便如此,也‘樂在其中’的肖勝,在結束了一盤後順勢重新擺着棋子。
實力上的差距,亦使得賈巖接下來幾盤的結局都是雷同的。只不過被‘將死’的方式不同。
最後一把,賈巖是被自己的兩個‘士’堵死在了‘田字格’內。
這次收棋的時候,肖勝沒有急於擺棋,而是簡單做了一次覆盤。而這個時候,在肖勝的默許下。留下來的那三名老臣,也都隨之來到了客房前的庭院裡。當然,倪騰也是在列的。就連賈茹都去而復返的站在走廊前,眺望着這邊情況。
抓起了那枚堵死對方的那兩枚‘士’子,疊放在一起的肖大官人,掏出了他那盒‘亙古不變’的利羣。一一散給身邊這些‘大佬’的同時,徐徐對賈巖說道:“如果我們把這盤棋當成‘現實世界’的各個角色話。那麼……”
“這類人極有可能靠着本事和運氣飛黃騰達,爬到某個圈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那就是‘士’,到了那個時候,他既是‘帥’的心腹,也有可能是置‘帥’於死地的最大幫兇,這就是象棋所謂的‘悶宮’。記住,能傷害你的往往是你最親近的人,或者朋友,或者情人。”
說完這些,肖勝才一個子一個子的收起象棋。
“在我答應你父親,幫賈家解決這次所謂的‘危機’之際。你爹準備以私人名義贈予我豐華百分之十的股份,讓我們年齡相仿的兩個年輕一同成長……”
肖勝這話說的很客氣,其實就是想讓肖勝帶帶賈巖。或者如同後者對外所說的那樣——肖勝是他的‘授業老師’。
“我拒絕了!”
當肖勝說出這四個字時,也許只有真正在淮城待過的宮丙全和賈巖,能夠保持相對的冷靜,而不震驚。因爲‘淮城勝哥’在淮城,不止一次的拒絕過這樣那樣的‘報酬’。
可這在其他人聽來,簡直匪夷所思。要知道哪怕是‘日落西山’的豐華,市值也是普通人幾輩人積攢不到的財富。
“也正是我拒絕了,三叔纔會放心的把你和豐華全盤的交給了我。這個中理由,就像剛剛我們這盤棋的一樣,我故意讓了個‘馬’給你吃,卻也讓你的‘單’遠離了保護線。從而予以了我光明正大‘悶宮’的條件。同樣的,昨天我違背最初的‘約定’,額外拿了這百分之十的股份。那麼今天,我就有可能伸手去接受衛家百分之十一的股份。”
“後天……整個豐華都有可能是我的。”
說完這些的肖勝,端起了茶杯小泯了一口。
“借幾盤棋的時間跟你說這麼多,並不是爲了標榜我自己有多麼的優秀。當然,我的優秀也是顯而易見的。是吧,小茹同學。”
“滾……”
待到倚在走廊柱子上的賈茹,毫不客氣的崩出這麼一個字時,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輕鬆起來。
“一起共勉!自制、抵得住yòu huò、重諾、勤勉。這四點是我對你爲數不多的要求!”
當肖勝說完這話,賈巖就準備起身‘拍胸脯’。然而,肖勝一把拉住了他。繼續補充道:“知道你父親爲什麼會選擇滬市做手術嗎?”
“離家近,還有……”
賈巖沒說完,肖勝就微微搖了搖頭道:“我沒打算讓你父親再從做手術的城市回來……”
‘嗡……’
當肖勝如此直白的說出這話後,在場所有人腦袋都像是被撞了一下似得。站在那裡的宮丙全,更是眯着眼睛的望着坐在那裡的肖勝。
“在新世界*院裡,我跟你父親也是這麼相對而坐,也是下的象棋,喝的也是龍井。我跟他說着同樣的話。我這人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把所謂的‘危險’扼殺在搖籃裡。他回來了,我怎麼辦?別跟我說什麼‘君子協議’。我回答你父親的是——我不相信你。”
說到這,緩緩起身的肖勝,長出一口氣道:“人是很奇怪的東西,尤其是男人,女人要是能夠共患難往往可以共富貴,但男人不一樣,也許在窮的時候,兩個人能分最後一塊錢一個饅頭,可有錢了,就不肯分一百萬,一千萬,一個億,十個億。”
“在這個世界上,能讓我相信的男人不多。除了老家那幾個外,我希望未來也有你一個。當然,這一切的大前提是,你值得我相信。”
“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會陪着你一起整合豐華,再準確的說是整肅所謂的賈家。我會竭盡所能,我更會毫無保留的站在你這一邊。這是我對你父親的承諾!這也是我們倆‘對賭’的條件之一。”
“如果你賈巖扶的起,豐華還是姓賈;可如果你是扶不起的阿斗……淮城新世界,將是你最後的歸宿。餘杭不會再有入雲龍賈青了。所以,你也不要奢望着‘頂過’這段時間,等你爹病好了再回來主持大局。如果你還抱着這個幻想的話……”
“我接下來的一系列操作,會讓你感到絕望的。也就是說,從這一刻開始。你,賈巖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在沒和我成爲真正的朋友之前,我……你都不要完全相信。因爲,我來餘杭也是帶着利益目的和訴求來的。”
在肖勝如此直白的說完這些話後,*院裡的空氣中,瀰漫着讓人窒息的音符。
“我當着你爹‘託孤’的幾位老人面前,跟如此直白說這些話。就是在告訴你,如果你扶不起來,我會用你予以我的那些資料,經過一系列的運作搞定他們。然後,堂而皇之的接手賈家、豐華。這也是天鴻會入資豐華的原因。”
“投資商信任的不是你姓賈的,而是我肖勝!”
說到這,突然攤開雙手掃視一番的肖勝,泯然一笑道:“我是不是太直白了?沒錯,我就是這麼直截了當。先小人後君子。予以你的成長週期不長,但也足夠了。抓不抓的住賈家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當肖勝說完這些後,彎腰端起了茶杯,對着身邊的幾人道:“共勉!”
也就是他說完這話後,幾位老人才後知後覺的端起茶杯。
就在肖勝準備飲茶之際,站起身的賈巖遲遲沒有往嘴裡送。隨即表情凝重的詢問道:“我爸會是什麼下場?”
隱約已經知道什麼的賈巖,突然開口道。
而原本距離他們數米之遠的賈茹,在這個時候也小跑了過來。此時,衆人都望着眼前這個小年輕。
“我還記不記得我剛剛跟你說了什麼?我真羨慕有一個這麼好的爹。但他也已經小六十了,該退休了。退休老人的‘面子’和‘裡子’靠誰來撐?我希望有一天,有這麼一羣人拉着你爹的手阿諛奉承的對他說:我真羨慕你有這麼一個牛逼轟轟的兒子。”
“華夏是人情社會。‘人情世故’這四個字,已經詮釋的很清楚了。人情在前,世故在後!你能達到多高的成就,賈三爺就能享受到多大的便利。這事……不在於我,而在於你。”
當肖勝說完這話後,沉默少許的賈巖雙手扶杯的對肖勝說道:“勝哥,共勉……”
喝完茶後,肖勝面帶微笑的對幾人說道:“各位叔叔伯伯,我先去洗個澡。剛剛打鬥弄了一身的汗!”
恭謹的對幾位老人說完,側過身的肖勝指向賈巖道:“先從身邊你覺得可以信賴的‘士’,開始一個個查起。特別是你的那幾個牀、伴。酒量不行,就別喝那麼多。你覺得你是‘酒後吐真言’,找到了一個宣泄壓抑的對象。可人家把你當棒槌……”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三爺做手術的消息,就是從你嘴裡泄漏出去的。本來還想在老家多逍遙幾天,你倒是消停一點啊。”
說這話時,肖勝已經朝着自己客房走去。
“別特麼的有什麼婦人之仁!女人,能用錢買到;再貴,那也是雞!”
肖勝的這番話,着實讓賈巖‘耳鳴’不已。一臉陰狠的他,‘砰’的一聲摔碎了手中的茶杯。但隨即又想到什麼的,收起了那份憤怒。
取而代之的則是那比動怒還要讓人可怕的猙獰笑容。
“宮叔,濱江區……”
“知道了!”
“再派幾個人去揚州!她老家揚州的……”
聽到賈巖這話的宮丙全,身體忍俊不住的顫抖了幾許。隨後,點頭道:“我這就去安排!”
“不好意思,小巖失態了!倪叔,咱們中午吃什麼?給個建議,你可是餘杭的老吃家哈。”
“哈哈,賈總你直接說我是吃貨不就行了嗎?”
這一句‘賈總’,叫的賈巖先是一愣,隨後瞬即釋然了幾許。之前,他們這些幾個老人都是叫自己‘賈少’。而一句‘賈總’,則是在端正自己的態度。
這一刻,賈巖第一次覺得被人真正尊重!而這種尊重,讓他極度貪婪。
“走啊小茹!”
跟在人羣最後沒的倪騰,輕聲提醒着怔在那裡的賈茹。而後者回神的擡頭,強顏歡笑道:“你先去吧。我問勝哥一些事。”
知道她肯定是追問二老事情的倪騰微微‘哦’了一聲。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後院時,她像是鼓足了勇氣般朝着客房走去。推開了扮演着的房門,依稀聽到了浴房內傳來的‘嘩啦啦’水聲。
進屋後的她,輕柔的關上了房門,沒發出一點聲響。
手腳略顯冰涼的她,杵在那裡數十秒後,把右手伸到了自己脊背處。
整個連衣裙唯一的拉鎖,被她輕巧的拉到了底處。
霎那間,原本束縛在她身上的公主裙變得‘寬鬆’起來。
抽出了雙臂,裙子從她身上滑落。只剩下一身內衣的她,有些躊躇,更有些羞澀。可當她自己解開了掛扣時,這麼多年她所有的‘堅持’,都在這一刻‘心甘情願’的被自己打破。
近乎完美的酮、體,出現在了肖勝的房間裡。
當她推開衛生間的房門,走到‘乾溼分隔’的玻璃門前時,緊咬着紅脣的她,猛然拉開了玻璃門。
背朝浴池門的肖勝,聞聲下意識扭過頭。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小丫頭已經從後面緊摟着這廝!
瞬間就感受到對方‘胸、脯’壓迫感的肖勝,望向衝過來的賈茹。
一臉懵逼的他,尷笑道:“你這又是鬧的哪一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