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摘自,司馬遷記載的陳勝起事時說的話。其意爲:那些稱王侯拜將相的人,天生就是好命、貴種嗎?按照當時的情況,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那些稱王侯拜將相的人,難道就比我們高貴嗎?
而肖勝讓馬升把這句話轉述給賀子明,就是在質問對方:“胡天雲難道就比我肖勝高貴嗎?”
“你們這些肚子裡有真墨水的男人,說起話來文縐縐的,聽起來就繞口,更別說理解了。來的路上,我特地餿了下這句話,貌似這是陳勝起事反抗‘暴秦’時所說的一句話。原文的前兩句,我也背下來了,那叫一個刺激……”
“且壯士不死則已,死即舉大名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說完這些的馬升,起身自己從櫃子裡拿出一副新的碗筷。根本不理會賀子明那陰沉的表情,再次不耐煩的對着守在那裡服務員說道:“再上一桌嗎。賀總即便不請,我也付得起。要不這樣,待會你給我單開一桌,今晚有極有可能替我兄弟接風洗塵。當然,這還得看賀總的意思。”
當馬升說這話時,緊捏着檔案袋的賀子明,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就是看在死去的馬王爺面子上,今晚這頓飯我也得管。給他重新開一席,吃到馬老二滿意爲止。”
說到這的賀子明緩緩站起身,隨後掃視着衆人道:“失陪一下。”
提着檔案袋的賀子明,還未走出包間,就聽到裡面馬胖子掀桌子發飆的聲音。
“你們是聾子嗎?賀總說的話,還需要我再重複嗎?”
站在門前的賀子明停下了腳步,單手拉了拉自己的領口。而他旁邊的助手往前一步走的站在那裡,輕喊了一聲:“賀總……”
“菜我請,損壞的桌椅裝飾照價賠償。”
說完這話的賀子明,強忍着心中怒意的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而在其離開後,那些個自詡有點面子的老人,開始‘斥責’馬升今天做的有點過了。
面對衆人紛紛的指責,從地上撿起兩個酒杯的馬升,擺在了耿鵬飛旁邊,然後‘嘣’的一聲擰開了一瓶紅酒‘咕嚕嚕’的爲他斟滿。
“你說咱倆是不是犯賤啊!爲這事,把胡賀兩家給得罪透了。”
聽着馬升這話的耿鵬飛,笑着端起了酒杯道:“其實這樣也好,以後就不用虛僞的再跟一些個不願交際的人寒暄了。對了,檔案袋裡裝的什麼?”
“王炸……”
“咯咯,有這麼誇張嗎?”
“相當的誇張……”
就在兩人旁若無人的坐在狼藉一片的包廂裡大杯暢飲之際,出了電梯直奔胡天雲所在套間的賀子明,一臉的陰霾和凝重。
半掩着的房門被他氣急敗壞的推開,而此時房間內的賀雯‘哭哭啼啼’個沒完沒了。而跪在自家父親面前的胡天雲,捂着側臉也是哭的跟淚人似得。
“大哥,大哥你勸勸天雲他爸吧。這是要打死他自己親生骨肉啊。”
望着朝着自己撲過來的賀雯,賀子明單手撥開,大步流星的衝到了胡天明面前。雖然年過半百,但經常鍛鍊的緣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亦比胡天雲還要有‘力道’。
事實上,當他雙手撕扯着胡天雲的領教,把其硬拽起來時,便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大哥,大哥,你……”賀雯大跌眼鏡的結結巴巴喊道……
“何彪‘擅作主張’這事,你是真的不知情?”絲毫不理會其他人的賀子明,壓着聲線的質問道。
“大舅,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滿目驚恐的胡天雲,連忙爲自己開脫着。
‘啪……’
這一次,就連一貫爲胡天雲遮風擋雨的賀子明,都忍不住的給了他一巴掌。
看到這一幕的賀雯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氣喘吁吁的站在那裡的賀子明,指向捂着臉的胡天雲說道:“到現在你還不說實話?”
說完這話,從兜裡掏出一個錄音筆的賀子明,當着自家人的面播放着這則錄音!
“現在家裡已經知道肖勝這號人物了,幾個長輩對他的印象很深刻。現在又有了韓家做後盾……少爺,再這樣耗下去,別說葉薇了,你的地位也不保啊。”
“那我能怎麼辦?”
“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這樣不好吧?”
“你放心,我找的人絕對可靠,而且……”
這是一段何彪與胡天雲年前的通話記錄。對於無比熟悉胡天雲聲音的幾位長輩,自然是聽得出與何彪商討要把肖勝除之後快的到底是誰。
“你,你個孽子……”
一向威嚴的胡父,這次抓起茶几上的茶壺,就準備砸向自家兒子。而這個時候的賀雯,飛撲向胡天雲,哭喊道:“你們也聽到了,天雲是被何彪那個畜生教唆的。還有,如果不是那個肖勝欺人太甚,心地善良的天雲,怎麼可能出此下策?”
“心地善良?他要是真的心地善良,就不會點頭也不會這般無恥了。大事登不了檯面,小事還走旁門左道。我就問問你,你去陳寨村這麼久了,你告訴我村裡多少戶人,多少個務農,又有多少個出門打工的?”作爲一方官員的胡父,也是被胡老爺子扔到地方,從基層做起的。
相較於胡天雲的好高騖遠,胡父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在胡老退下後成爲胡家的扛旗人,自然不僅僅是因爲他姓胡,更重要的是他的能力和手段……
一問三不知的胡天雲,像個娘們似得只會‘哭哭啼啼’。
“大妹,有時候你真得正視天雲的不足。他要比你想象中的糟糕,而且是糟糕透頂。”說這話時,賀子明從自己助手那裡接過了檔案袋,遞給了癱在那裡的賀雯。
“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褲腰帶都管不住,走的越高摔的越響。更可怕的是,自己還渾然不知的被人留下了把柄。你來淮城時,我千叮囑萬囑咐,不要跟淮城這些公子哥們接觸。你可倒好,跟着他們‘樣樣精通’。金碧輝煌沒少去吧?裡面的姑娘漂亮嗎?”
當賀子明說完這話後,連哭啼聲都沒有的胡天雲臉色蠟白的翻開了檔案。散落出來的照片簡直是不堪入目!
“這,這,靳大海他們敢……”
“攝像頭確實是靳大海他們特地按上的,可卻被他人侵入了監控系統,取下了這些監控。原件應該還在靳家那裡。”
就在賀子明說完這話後,他領進門的一名通訊專家,捧着原屬於賀子明的手機,走到了賀子明身旁道:“手機確實被植入了監聽系統,可蘋果系統是封閉的。如果不是知道id和密碼是裝載不了這些監聽木馬的。你是不是用這臺手機主動打開過系統銜接過電腦?”
面對這名技術人員的詢問,還在抽泣的胡天明重重點了點頭道:“我的很多文件都是存在系統裡,然後去辦公室後再拷貝出來。”
“那就沒錯了!你辦公室的電腦應該是被人動了手腳。”
爲其解惑後的技術人員,朝着賀子明點頭致意後緩緩退出了房間。
而待其離開後,護犢子的賀雯連忙喊道:“是不是那個叫肖勝的?是不是他這般下作,抓住了……”
“夠了,他下作?就爲了一個女人,你上任的第一天,就利用關係請來了省城的記者,準備讓人家身敗名裂。還沒站穩腳跟,就在陳家兄弟的教唆下,給人家制難看。出息了?還會拿人家父母的名譽威脅人家了?別說他父親是個老兵,是韓老的戰友,就全不是。你跟他的恩怨,遷怒他父母做什麼?”
“知道嗎,他現在拿這些逼着我們兩家人低頭,不肯讓步的根本原因,就是你之前把路做絕了。還有,還有那個鄒成海,剁了喂狗都不解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也只有你,被他糊弄兩句什麼事都交給他做。”
賀子明振振有詞的一番話,着實把胡天雲母子堵得低頭不敢回話。當所有的‘優越感’和‘藉口’,被自己賴以依仗的家人所擊碎時,你說什麼都是扯犢子了。
而第一次聽到這些的胡父,渾身氣的發抖的指向兩人,詢問着賀子明道:“這,這些都是真的?你怎麼不去死……”
邊說,胡父邊伸出右腳狠狠的揣在了胡天雲身上。連帶着賀雯都一起倒地。
“你們打吧,你們隨便打吧,打死我們母子倆你們才高興……”
即便是在這個時候,仍舊護犢子的賀雯,趴在胡天雲身上一動不動。
“天雲,我今天當着你爹媽的面,把你的‘醜事’說出來。不是爲了讓你難堪,而是希望你‘知恥而後勇’。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這次確實是你錯了,而且錯的離譜。明白大舅的意思嗎?如果你的眼中,只有肖勝的對手,那你告訴我,面對他時你的‘優越感’從哪兒來的?”
“一個能配當你對手的男人,就足以讓你放下所有的‘優越’,正視且尊重他的存在。半年,他能讓耿鵬飛和馬升爲他不惜得罪我們兩家、半年他能籠絡一批願意爲他賣命的兄弟、也是這半年,他能讓韓朗以‘平輩相交’的維護。這就是人家的本事……”
“而你,只有個姓胡的爹,和一個姓賀的娘。拋開這一切,你一無所有……”仙醫小神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