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衆村民的議論聲中,我們不難發現。貌似這一條陳泰利相當的符合啊。”
攤開雙手的肖勝,笑着對大夥及陳斌說道。
“你繼續分析下去。”臉色已經變得極爲難堪的陳斌,恨不得當衆掐死這孫子。他特麼的,這羣人就是一幫二百五……
“距離陳寨村最近的一個加油站,位於省道之上。但我猜這個嫌疑人,爲了所謂的‘掩人耳目’肯定會捨近求遠的,去鄰省高速上匝口那家。剛剛我讓人特地去了這家加油站,調取了事發前一個小時內的監控。你猜怎麼着?果真在監控裡發現了陳泰利及他那輛轎車的身影。”
當肖勝說到這時,現場一片譁然。而還在做着最後掙扎的陳泰利,大呼小叫道:“他這是血口噴人,赤、裸裸的嫁禍……”
“在中石化加油,加油站都有電子存根的。英勇無比的房警官,不僅調取出了那裡的監控。更讓加油站的工作人員打印了一張皖xxx車輛的加油單據。共計二百元,如果按照現在的油價,差不多在三十三點三五升左右。來這之前,房警官又單獨調查了陳泰利車廂內的油量……”
說到這,一驚一乍的肖大官人,提高聲唄的喊道:“他驚奇的發現,幾個小時前剛加油的車,在一直未使用的情況下,竟然少了二十五升左右。而這個數額恰巧又在二十到三十之間,完全符合現場留下來的線索。”
“不是的,二哥,不是的……”
“你給我閉嘴,還有你不要叫我二哥!”伸出右手的陳泰山指向陳泰利,同時趕緊與他撇開關係。
“啪啪……”
就在肖勝分析完這些後,陳斌爲其鼓掌道:“很精彩的一段反推論。可你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情,證據呢?動機呢?”
“你問我啊?陳書記,這不該是你們警察要做的事情嗎?我說這些,並不是要證明陳泰利是有罪,而是爲了證明我沒罪。當然,縝密點來講,這些信息足以證明我不是主要嫌疑人。另外,王所啊,我再給你提供一條線索哈。二十五升汽油,在零下十幾度的氣溫下,是極爲不易揮發的。甚至有可能凝結成晶。”
“夾雜着露水且凝結成晶體狀的汽油,按照常理來講,是不可能被炮仗輕易點着的。根據這一點,我們不難推斷出,要麼就是犯罪嫌疑人掐着點的澆灌汽油,要麼就是有兩個人同謀作案。”
就在肖勝說完這話,衆村民的目光紛紛投向了‘放炮’的陳老漢。後者臉色憋得脹紅的吼道:“肖狗勝,你,你這是……”
“別急陳老漢,也別摸胸口。我知道你有心臟病。我可沒說是你哈!我就納悶了,二十五升的汽油量是相當刺鼻的,而且麥秸堆是距離你放炮的地方是二十來米……我不想再證明什麼,我也不否認有可能炮仗真就飛行了二十來米,不偏不倚的引着了麥秸堆。”
“但我還是那句話,我不相信巧合。陳泰利不一定好審,他應該會死咬着不鬆口。可作爲老黨、員的陳老漢,應該有很高的覺悟。另外,陳老漢有個剛考上本市公務員的閨女……光宗耀祖啊。現在被分配到了水利局。巧了,我們大口鎮原鎮長陳泰山同志,就在那裡履職副局長。”
就在肖勝說完這話,包括陳泰山在內的幾名‘參與者’,都像是被人踩着尾巴似得,朝着肖勝辯駁着什麼。
而站在那裡巋然不動的肖大官人,面帶微笑的對幾人說道:“我說再說一遍,我說這些都是客觀存在的事實。而不是要指證誰是嫌疑犯。我相信,在英明神武的陳書記領導下,這個案子一定會水落石出。”
說完這些,肖勝反問着陳老漢道:“我說你是同謀了嗎?我只說有可能有同謀,我說是你了嗎?”
講完,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陳泰山,皮笑肉不笑的對其說道:“你是不是在東區水利局履職了?那他閨女是不是去你那裡了?你告訴我,我哪又說錯了?”
面對肖勝的質問,作爲當事人的兩人瞬即啞口無言。
對啊,他肖勝從未指認誰是嫌疑人,你們之間又存在什麼‘利益交易’。他只是在客觀陳述一件,已經發生的事情,以及通過自己的所學爲警方提供調查的方向。
他有錯嗎?沒有,人家就只是爲了自證清白嗎。
而你們一個個都跟被人揭開鍋蓋似得,各個‘沸騰’着往外跳。是做賊心虛呢,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至此,所有的輿論導向全都一邊倒的砸向了這幾個‘當事人’。
“那我六哥的狗被宰了,你又怎麼解釋?”
還死死抓住這一點不放的陳泰利,做着最後的反擊。而聽到這話的肖大官人,苦笑着回答道:“你還就惦記着那條狗了。一個有可能把你六哥老宅都燒了的嫌疑犯,那有沒有可能‘監守自盜’呢?動機嗎……陳書記,我託大一點,你說他這算不算陷害我啊?”
“對,對,玩得就有可能是監守自盜……”
“就有可能以此來陷害肖勝……”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着實讓陳泰利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而同時身陷尷尬境地的陳斌,在聽到肖勝這番話後,強裝鎮定的冷笑道:“陷害你?陷害你對於他們來講有什麼好處?”
“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講實話,這些人的戰鬥力……弱爆了。一羣戰鬥了不過五的喳喳,是真的翻不出什麼大風大浪來。平常,我都不屑於與他們‘爲伍’的。那樣會辱了我肖勝的名號。可總有這麼一羣人,不自量力的想要戳我眉頭。”
“他們都自詡能把我像孫猴子似得玩弄於股掌之間。是,我就算是孫猴子,那我就想問問你們是如來佛祖嗎?你們有五指山嗎?誰給你們這麼大的勇氣?”
說這話時,攤開雙手的肖大官人,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打量着陳泰山、陳泰利以及身後的陳老漢。最後,又把目光投向了與自己對峙的陳斌臉上。
“陳書記,我太高興你能‘屈尊’來陳寨村走一走、看一看了。像你這樣的大官,我們這些鄉巴佬,極有可能一輩子都不一定見得上。今天終於有了這麼一個千載難得的機會,我有件事想對你說……”
肖勝剛說完這話,衆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後連忙屏住呼吸。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肖勝身上。而此時的他,目光裡只有陳斌一人。
“說……”
“我實名檢舉一個人!是檢舉,不是客觀的分析。”
“誰?”聲線略顯顫抖的陳斌,望着肖勝慢條斯理的從自己腋下,拿起那份檔案袋。
在見面的一剎那,衆人就注意到了這份檔案袋。很多人都以爲是肖勝從村委會拿出來的資料啥的,可誰曾想到,這纔是他最後的‘殺手鐗’……
包括陳斌在內的所有陳姓人,都望向肖勝把檔案袋遞給了前者。
伸出右手的陳斌,剛接過檔案袋想拉回來時,卻發現肖勝那邊還攥着呢。
兩人就這樣對峙着,雙手撐在半空中。中間夾着一份牛皮紙質的檔案袋!
笑容依舊燦爛的肖勝,指向頭頂的天空,笑着詢問道:“你覺得現在這天藍嗎?”
陳斌沒有開口……
而肖勝繼續補充道:“我覺得它不藍,它被霧霾遮住了眼……”
說完這話的肖勝瞬即鬆開了右手,此時此刻牢牢抓緊檔案袋的陳斌,小心翼翼的纏開。並沒有完全拿出來的他,只拉出了一點點。
當他看到照片的‘冰山一角’,便已經呈現出陳麻六在淮城‘紙醉金迷’的盛況時,陳斌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裡。隨即臉色異常難看的把照片瞬即塞了進去。
哪怕就在站在他旁邊的陳泰山,都沒看到任何一點。
陳斌比誰都清楚,這些照片背後所代表着什麼。一個‘保外就醫’,本該在醫院養病的嫌疑犯,卻出現在了淮城最大的洗浴中心金碧輝煌,過着‘紙醉金迷’的日子。
這些東西一旦被捅出去,且被有心人加以利用,讓事態擴大化……
那麼陳麻六有他這個‘幹大哥’的內幕,肯定會被深挖出來。本就已經‘日落西山’的陳斌,今天之所以願意屈尊下來解決這件事,就是爲了能在胡家人面前,再爭取個好印象。
胡家在淮城市局裡,有了韓朗這麼一個精明能幹且背景雄厚的新援,已經不需要他這個邁入‘暮年’的棋子了。
也正是這樣的危機感,才讓其這般……
可如果在這個時候,他再爆發出什麼負面新聞的話。那麼陳斌完全可以預見到自己的下場……
也許有陳老爺子在,他還不至於混成‘馬王爺’那樣。可徹底的失去胡家的支持後,陳斌在明年換屆過程中,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那絕對是癡人說夢。
不被扔到政協養老,他就已經燒高香了。
所以,當肖勝把這些直接交給他,而不是公之於衆的製造輿論。作爲老狐狸的陳斌,便已經明白對方的意圖了。
眼前這個小年輕想要向自己索要什麼,陳斌不知道。可他知道的是,自己必須要滿足他。否則,即便自己祭出‘依仗’最終的結局,也會是兩敗俱傷。
可陳斌不甘心,不甘心被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就這樣要挾着。作爲真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他,在這個時候無比的冷靜。甚至冷靜到讓人不寒而慄。
但這裡面,絕不包括亦比他更要鎮定、更要有牌面的肖大官人。
因爲他在笑,以勝利者的姿態,在‘嘲笑’着今天吃相無比難看的陳斌。而偏偏後者,還必須以‘失敗者’的身份,與他討價還價……
所以,肖勝無所畏懼……仙醫小神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