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過你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在昏暗房間裡只會更加低迷。
季施沁長舒一口氣。
看了一眼身旁正襟危坐的男人,穿着考究的黑色西服,棱角分明的臉上有些許的疲憊。
“早就讓你離開,你若提前回到美國,就沒有這檔子事兒了。人已經那麼累了,還要趕過來參加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宴會……”
季施沁小聲嘟噥,手指輕輕撫摸着裙襬。若不是梵珩情況有所好轉,她纔不會答應他跟他一起出席這樣無聊的聚會。她纔沒有心情去認識社會名流。她只關心什麼時候她的小寶貝纔會出院。
“我一早就給你說,我走不開,你偏不信。現在請帖已經送到我酒店,又是指名道姓要去的客人。我如果不去,豈不是太不駱嶼梵面子了?”
本來不緊張的季施沁聽到這個名字渾身一個激靈。
“是駱家的宴會?”
季施沁猛地要起身,頭撞到車頂,悶得一聲響。
“小心些。不然還能有誰能讓我這麼興師動衆?我一提他,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季施沁緩緩坐下來,一臉的尷尬。
“哪有什麼緊張……我就是有些吃驚罷了。他們居然還真的邀請我去了?”
陳白焰嘆口氣,從懷裡掏出那份邀請函。黑色的卡紙上面的燙金字體。
陳先生和陳太太。
七個大字,晃的季施沁眼睛生疼。
“大家都知道我們是未婚夫妻,所以一起出席個宴會應該沒有什麼不可以。倘若我不帶你去的話,只會讓這件事情變得更加引人猜測,這一爲什麼不告訴你,也是怕你爲了避嫌不去參加這次宴會。”
他一想考慮周全,季施沁是相信的。
“難爲你,爲了我思慮這麼周全。是我疏忽了……”
幸好今天還,有所顧及,稍稍打扮了一下。不然出現在席面上豈不是太丟人了些?
“我蠻喜歡你這樣的打扮,以後可以多嘗試。”
她今天穿了一襲乾枯玫瑰色系的長裙,更襯得肌膚似雪,明眸皓齒。讓人不禁想要伸手去觸碰一下,看看這人是不是畫報裡走出來的。
季施沁微微笑了笑沒多說話,心裡卻已經是敲鑼打鼓,不能平靜了。
那是什麼宴會?
所有社會名流集聚在此。爲的就是歡慶這一時刻。
而她身處這些新聞的中心已經感到了深深的無力,如今卻又要和另外一個男人一起出席。見證着和他傳緋聞的駱嶼梵收穫幸福,這樣的感覺她還真是第一次經歷。
“如果你覺得尷尬的話,現在可以把你先送回去。我自己一人也可以應付得來。”
陳白焰看她從知道這一消息之後就消失的笑臉,心裡反而更加好奇她和駱嶼梵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能夠讓她這麼談虎色變?
“這怎麼行?我們就是要一起出場才符合這的行爲方式,不然你母親給你找麻煩了,還是不要折騰了。我可以。”
只要能跟他撇清關係,不在深受緋聞困擾。
能夠給梵珩一個平安喜樂的生活環境,這樣就足夠了,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
“阿沁,你不要勉強自己,我不想給你太多的壓力。”
陳白焰有些心疼,這幾天她爲了照顧梵珩已經幾宿沒有閤眼,現在好不容易能夠放下心來。卻又要跟他提心吊膽地參加鴻門宴,着實是有些難爲她了。可是如果她不來,這件事情已經毫無頭緒。陳家已經亂套了,不能再出現任何的差錯了。
邵冰冰旁若無人地坐在那裡。
手裡是度數剛好的氣泡酒,她環顧了四周,幾乎每一個人的眼睛裡都包含着深深的疑惑。好像是在問她怎麼能在這裡。勾了勾嘴角,沒有再說什麼。
與其進行一番無謂的解釋,倒不如就這樣安心的坐着。
總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她給趕出去,她好歹也是名正言順進來的,身爲王浚的女伴。
正胡思亂想着,卻突然覺得肩膀微沉,轉頭髮現身邊多了一個男人。
還是剛剛和駱嶼梵一起站在陽臺上的那個。
湊到這樣近去看,發現兩人五官還有所相似,只是他的長相多了些許凌厲,不像駱嶼梵那樣瘦削白 皙。
“你是誰?我認識你?”
這酒的度數很低,邵冰冰確信自己還沒有喝醉,只是這突然出現的一個大活人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倒一時讓人不太適應。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駱嶼哲。”
駱嶼哲……駱嶼哲是誰?
邵冰冰心裡滿是疑惑,但是面上還要不動聲色地笑笑,能出現在這裡的不出意外的皆是非富即貴,除了她這個用不光彩手段進來的演員,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會有這麼大的本事和勇氣了。
“久仰,原來從未見過你,你是阿嶼的……”
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名字那麼相似想來是什麼近親。
駱嶼哲笑了笑,伸手把她的杯子拿到了一旁。
“我是阿嶼的哥哥,不過你一個女孩子獨自喝了這麼多的酒可是不安全的,這魚龍混雜的地方……”
邵冰冰總覺得這個魚龍混雜聽起來像是在說自己身份晦暗不明。
有些勉強地笑了幾聲,“是嗎,我酒量很好這你不必擔心,不過,爲什麼一直沒有聽說過阿嶼還有一個哥哥?”
何止是沒有聽說,所有人都知道駱嶼梵是獨生子,哪裡來的什麼哥哥。
沒有聽說過是麼?
駱嶼哲的笑容逐漸消失,他們果然做事會這麼絕,幾乎磨滅了他全部的印記,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從未有他的存在一般。
“我這些年常年在國外上學,很少回國,所以你們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不過我倒是知道你呢,邵小姐,今天這個場合按理說你不該出現的。”
邵冰冰也收了假笑,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並不稀奇,只是他最後一句話聽起來未免太過於直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邵冰冰站起身,“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身份不夠格?”
駱嶼哲看她終於沉不住氣,像是家貓伸出了爪子才發現是隻身經百戰的野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