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整理衣服。
“準備好了嗎？”
陳白焰看着一旁的方水蘇，她今天穿了一條白色連衣裙，他依稀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穿着的也是一條潔白的長裙。
拉着小提琴的方水蘇和現在利落短髮的女人同樣判若兩人。
“有說就說，拐彎抹角可不是你的風格。”
方水蘇面無表情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換上了另一串耳環，尖刀一樣的吊墜，不近人情的冷淡。
“你和她還有聯繫嗎？”
陳白焰見過小唯，水一樣的女孩子，當時的方水蘇還是長髮，兩個人站在一起像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在外人的眼裡。但是陳白焰能看出來，那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孩子的眼裡的佔有慾和愛意，她是真的愛方水蘇，強過任何一個男人。
“沒有。”
方水蘇面無表情，可是心裡仍然是在隱隱作痛。
是沒有還是不敢，還是明明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卻依舊找不到她在哪裡。
“可我還沒有說，她是誰。”
陳白焰知道她心裡是過不去這道坎的，所以他纔不願意看着一個女孩被強行推進一段根本不可能幸福的婚姻裡。
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有再說什麼。
兩個人都沉默不語，因爲等會將要說的話遠比以前的每一天都要多。
門被打開了。
鎂光燈連成了海一樣，方水蘇微微眯了眯眼，這種場面經歷的多了，就不會眨眼了。
比起之前強光一閃就會流淚的眼睛，現在她的確是成長了很多。
小唯，看到了嗎?
我可以了，我按照你的意願成爲了你想要成爲的那種人。
可是，你又在哪裡呢？
“方小姐，方小姐！”
方水蘇循聲望去，一個女人舉着話筒，“請問，你和駱氏的總裁駱嶼梵的婚約還作數嗎？爲什麼時隔這麼多天依舊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方水蘇轉頭看陳白焰，後者笑着搖了搖頭。
“對不起，這個問題我不是很想回答，跟我們今天要宣佈的事情好像並沒有關係。”
方水蘇笑着，婉拒着一個又一個看似無理取鬧實則咄咄逼人的問題，她不禁感嘆現在的記者就像是談判場的律師一樣，抓住一點可以的證據就不會善罷甘休。
“陳先生，您身爲一個已經有未婚妻的人，怎麼看待您的未婚妻被人當中搶走的事情？還有之前的緋聞是否屬實，會不會對您和季小姐的感情有不好的影響？”
衆人看從方水蘇的嘴裡挖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只好放棄，把矛頭指向了陳白焰。一旁的方水蘇強忍住笑意，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這些對陳白焰並不熟悉的記者，已經能夠想象出將會以什麼慘烈的結局收場。
“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決，如果大家都跟你一樣對我的感情生活這麼上心的話，可能我現在能不能追到阿沁都是個問題。所以我才說，把重心轉移到國內是一件很需要勇氣的事，因爲我發現，大家都是很熱心腸的人。”
陳白焰面不改色地真誠感謝這麼多人對他私生活的過多關注，提問的記者卻是一臉的尷尬，不知道該回些什麼才能顯得自己並不是那麼刻意想要侵犯別人的隱私。
“還有，你們明明已經知道那是一些緋聞而不是事實，就不用在拿着舊帳本來找我挖新話題，我相信阿沁，並且也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這就是我的答案，如果還有類似的問題的話，大家可以當作參考，但是我，一句話不會說兩遍。所以，現在，誰還有什麼別的疑問？”
就像是一個老師再給一羣不聽話的小學生講例題。
他的身上沐浴着好似父愛的光輝，方水蘇笑了笑，打破了這僵局。
“發佈會照常舉行，我們也準備了禮物送給大家，感謝大家遠道而來見證這麼神聖的一刻。衆所周知，我是剛剛接管方氏，一切都還在學着打理，我的朋友兼我的恩師陳白焰先生，在這方面給我的幫助是支撐我走到現在的理由……
“這是你移情別戀的理由嗎？據那天的知情人士說，這是你親口承認的事情。”
總會有那麼幾個沒有眼裡見的人，要在最關鍵的時候破壞氣氛，按照計劃這個時候她和陳白焰就要來一個體面又客套的擁抱對彼此表示感謝來着。
不過這樣也好，她的確是不怎麼喜歡和男人接觸。
“你這麼年輕應該沒有談過戀愛吧？”
方水蘇看着那個提問的少說有三十五歲左右的女人笑着說，“不然你怎麼連一個女孩生氣說的話都會相信呢？”
瞬間，臺下一片譁然。
大多都是在笑這個記者的不自量力，這樣的問題他們當事人是不會在這種場合公然討論的，就算是不在一起也會在深思熟慮之後纔會公佈，畢竟是關係着兩大商業巨頭的產業利益，怎麼能跟一個記者隨意妄論。
方水蘇落落大方地環視着四周，卻在一晃而過的眼神中，瞥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長長的瀑布一樣傾瀉而下的頭髮，那種清冷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是放在人堆裡也會一眼察覺到的。
是小唯？
她沒有出事？
怎麼可能，她找了這麼多天的人，除了墓園裡的那個不能夠再用手臂感受愛意的女孩，剩下的沒有一個是她相間的。
“我好像看到小唯了……”
方水蘇喃喃着，陳白焰皺了皺眉，這裡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只能再問一遍。
“你看到了誰？”
方水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把推開了擋着自己的記者。
後者一臉驚愕，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陳白焰伸出手拉住了險些跌倒在地的小記者，看起來應該是個運氣不好的實習生。
滿臉的惶恐。
“你沒事吧？”
陳白焰溫柔地把她扶好，聲音低沉，輕而易舉地讓面前的女孩子紅了臉。
也順帶着把被方水蘇吸引的目光都悉數拿了回來。
要做什麼，就去做吧。
他根本就攔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