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秋將至,家家戶戶準備團圓之日,高順卻點起五萬大軍往忻州而來,沿途均有百姓相送,這些人中有許多是從幽州逃難而來,如果不是公孫瓚反叛劉虞,他們在幽州也過着如此安定的日子,如今卻不得不再次背井離鄉,聽聞高順討伐公孫瓚,都紛紛助威吶喊,等候他凱旋而歸!
尾敦帶着劉虞的人頭十日前已經離開了,作爲劉虞的心腹,他與不少劉虞舊部還有聯絡,先行回去,正是想聯合衆人共同討伐公孫瓚,幽州人心浮動,只要稍微有點動靜,便是軒然大‘波’!
高順以陳到、王凌爲先鋒,二人患難與共,配合也是相得益彰,高順知道王凌的本事,便先讓他做陳到隨軍參贊,三千人馬當先而行,到達代郡,還未攻打,縣令早就率領衙役及百姓出城相迎!
陳到率軍入城,才知道百姓聽聞高順人馬到來,便包圍了縣衙,情緒‘激’動,縣令見形勢緊急,要是自己不開城‘門’,這些民衆肯定先掀翻了他的府衙,更何況有這麼多人做內應,他也無法把守,加上他對公孫瓚也沒什麼好感,開城投降反而還有些功勞哦!
陳到帶領人馬換防,派出哨馬,打探公孫瓚動靜,一邊向後面的高順報信,按照幽州這種人心所向,不到三月就能平定!
長城如同巨龍一般蜿蜒盤繞,巍峨的高山綿延不斷,這裡雖不如幷州的山勢如雲,但到處都是山谷密林,地勢十分崎嶇,高矮山丘一座接着一座,北方的冬天來得更早,雖是中秋剛過,但許多樹枝已經不見樹葉,光禿禿枝椏朝天!
幽州境內有兩條長城,一條是秦始皇所修,另一條是燕長城,將幽州劃分爲兩半,兩層防線阻擋着塞外的風雪,也擋住了胡人的鐵騎,第一道防線內僅有代郡、上谷兩地!
前幾年被高順打殘的鮮卑軍逃入幽州境內,劉虞正是接着燕長城擋住了鮮卑的腳步,又借劉備三兄弟,從涿郡北出長城,清剿了鮮卑殘部,幽州纔算安寧!
從代郡前往涿郡,中間隔着一條燕長城,橫亙在山嶺之上,依着山勢建成,易守難攻,在陡坡的山地之上,根本無法行軍,更不要說進攻了!
想要進入幽州南部,只有一條路可走,便是經過此處唯一的關隘—七家口!七家口是整條山嶺唯一的一處豁口,如同巨龍被攔腰佔了一刀,出現了一個山坳。
隘口依山建成,高大險峻,僅有一道城‘門’,兩輛馬車通過,關樓之上,配有專‘門’對付騎兵的硬弩,雖然發‘射’緩慢,但殺傷力十足,百丈之外,連人帶馬都能穿透,足夠震懾!
高順來至代郡之後,與陳到等人輕騎來至關下,看的一陣皺眉,七家口雖然不能與潼關相比,沒有那麼雄渾高大,巍峨聳人,但藉着地勢,也十分難以攻打,這是專‘門’爲對付騎兵修築的關塞,騎兵不擅攻城,所以城‘門’深入關牆數尺,上面都是堅硬的原木做成的突刺,成了深紫‘色’,一看就沒少沾血!
關牆下厚上薄,如同一個梯形,底座十分厚重,就算騎兵如何衝刺,也無法衝款這座險關,關樓之上,除了弓箭手來回巡邏,還有數十架硬弩設施,五尺一架,整整齊齊排滿了垛口,一旦遇到強行攻城,這些硬弩便能給敵人致命的打擊!
回至城中,高順升帳,此次隨軍參軍爲徐庶,副將有張遼和黃忠,和他一直形影不離,伴隨左右的郭嘉,如今老丈人來至幷州,自然要好好表現一下,高順很自覺的讓郭嘉留守,爭取早日和蔡琰喜結良緣!
送行之時,郭嘉感謝高順成全之心,忽然言道:“大哥此去,必得幽州,凱旋而歸,當神采奕奕,百姓呼隨,我的大哥成全,若能得子,便取名‘郭奕’!”
高順在馬上一個趔趄,差點摔下來,不知道當年郭奕的名字是如何得來,今日郭嘉居然以此爲其子命名,難道當年也是曹‘操’出征之時,郭嘉如此告訴曹‘操’的?高順神‘色’怪異,在一片詫異的眼神中離開了晉陽城!
“險關難下,不如北上先取上谷,再安撫百姓,幽州之名素知主公愛民之名,若能善待幽州百姓,民心所向,總有地利,亦難持久也!”徐庶思索了一陣,建議高順先平定燕長城以北的郡縣。
逐步穩固,步步爲營,高順同意徐庶的意見,雖然這些地方不算富裕,但人口也有不少,而且代郡是煤礦集中地,高順來之前就已經動了心思!
商討一陣,高順以張遼、黃忠、陳到三人爲將,各自帶領人馬先去收服代郡以北的郡縣,馬邑、桑乾、白登這幾處都是邊塞之地,靠近秦長城,漢胡雜居,公孫瓚取了幽州,並未對這些地方加強兵力,前去收服,也不過是收回控制權而已!
三路人馬各自出發,高順和徐庶在代郡城內召集大小官員議事,初來幽州,他需要好好了解一下劉虞治州之策,原本只是聽聞劉虞寬政愛民,但高順最想學習的還是他如何開發胡市,開墾荒地、發展鹽鐵之事,這可都是關乎經濟的大事,不由高順不上心!
三日之後,三人都還未有消息傳來,反而是上谷先傳來了消息,先行一步的尾敦終於起了作用,聯合劉虞舊部鮮于輔、鮮于銀,並推舉閻柔爲大將在上谷起兵,殺死了不願投靠高順的代郡太守,帶領兩萬兵馬來到代郡!
高順聞信大喜,親自迎出城外,其他幾人高順不清楚,但閻柔可是一個猛人,自小便在烏桓等地長大,弓馬嫺熟,鮮于輔等人能夠推舉他爲主事之人,可見他的個人魅力定然不小!
閻柔在歷史中於官渡之戰後歸附曹‘操’,幫助曹‘操’討伐烏丸,曹‘操’待其如子,曹丕也視其如親兄弟,坐鎮北方,統帥幽州兵馬,抗擊胡人,足以成爲一方將領!
閻柔等人受寵若驚,聽說高順禮賢下士、愛民如子,今日終得一見,便受此厚待,幾人急忙滾鞍下馬,在尾敦的引薦之下和高順行禮!
鮮于輔和鮮于銀明顯具有胡人血統,鷹鉤鼻子,深邃的雙眼,鬍鬚有些發黃,一臉彪悍,渾身都散發着草原人桀驁不馴的那種豪放之氣,膀子上的腱子‘肉’隨着走動不住顫抖,兩人都用厚背大砍刀,十分利於馬上砍殺之用!
此時的閻柔還十分年輕,身高八尺,不到三十,臉上長着稀疏的鬍鬚,古銅‘色’的皮膚稍微有點泛黑,雙目明亮,兩道濃眉斜‘插’鬢角,別有一種‘精’氣神!
見過高順之後,幾人又感謝高順率兵前來討伐公孫瓚,爲劉虞報仇,雖然閻柔沒有明說,但也表明,只要除掉公孫瓚,便將幽州獻於高順,並以高順爲主,追隨左右!
高順命人安頓兵馬,與閻柔等人進入城內,一路上說了一下代郡大致情況,七家口的確是一道險關,高順不想用人命來填,所以拖延到現在,閻柔自小便在這裡長大,熟悉地理,便問閻柔是否有捷徑可走!
閻柔聽罷,言道:“七家口守關之人乃是公孫瓚部下鄒丹,對公孫瓚忠心耿耿,難以勸降,又不能強攻,”閻柔皺眉沉思,半晌才道:“將軍,屬下願帶一百‘精’兵穿過山麓,涿郡太守齊周與屬下‘交’情深厚,曾受劉大人大恩,若能勸說歸降,兩廂夾擊,七家口不難攻取!”
“如此甚好!”高順聞言大喜,要是能在長城以南出現援軍,偷襲關隘後方,七家口的地利優勢便‘蕩’然無存。對閻柔說道:“此事若成,定記將軍一功!”
閻柔抱拳道:“大人奉大義來助我等,今爲主報仇,何功之有?”
高順問道:“不知將軍如何行事?”
閻柔道:“在下扮作普通百姓‘混’入城中,說服齊周之後,便裝作援軍進入關隘之內,三日後請大人派出哨馬仔細查探,若見關樓之上有火光明滅,大事便成!”
高順點頭道:“將軍孤身前往,安全第一,若能進入關內,不能奪關,且下破壞硬弩,吾自會率兵前來關下,內外相應,七家口唾手可得矣!”
閻柔抱拳道:“大人儘管放心便是!”
尾敦在一旁也道:“在下與齊周亦有‘交’情,願與閻將軍一同前往!”
“好!”高順點點頭:“就請二位先去歇息,今夜立即行事!”
眼看冬天將近,高順也不想耽擱,要是突然來一場大雪,恐怕就要被困在幽州了,等的時間越長,公孫瓚準備越充分,利用民心的最佳時機也會不復存在!
送走二位,高順又與徐庶商討一番,想要拿下七家口,閻柔的辦法是目前最可行的,如若不然,沒有取巧的辦法,強行取關,沒有一兩千士兵的‘性’命往上填,絕無可能!
剛纔閻柔獻計,徐庶並未‘插’話,可見對閻柔的做法也無異議,雖然一百人前去涿郡,萬一齊周不和他們一條心,也十分冒險,但閻柔和尾敦都很有把握,用一百人換取幾千人的‘性’命,這個賭注他們都覺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