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黑暗的小巷中。偶爾會衝出一股勁風,時猛時緩,就像一頭野獸想要呼之欲出,卻有冷靜得匍匐。鬼屍武功不僅大成,每一擊勢大力沉,來勢兇猛,但破空聲卻詭異的極小,就算有一對士兵路過,以他們的整齊的腳步聲,也可以完全將這極小的破空聲掩蓋過去。
鬼豔平常都是以美色再加攝魂術來勾住男人心神,讓他們成爲唯命是從的傀儡,然後就這麼大獲全勝,除了對天若,以往都是百試百靈,所以極少於人動武,至於純粹以武功評價,也只能是個二流高手,這在她與天若交手過程中得到了驗證。幽冥鬼步在狹小的小巷中,根本沒有多少空間,讓她的腳步靈活施展。
玉手每擋下鬼屍一擊,鬼豔都感覺手臂隱隱作痛。卻有找不到空隙反擊,在如此被動下去,必然會被鬼屍所擒,然後迎接她必然是慘不忍睹的蹂躪,看看鬼屍愈來愈狂熱的眼神,想想都不寒而慄。
“鬼豔,你還是乖乖從了老子,負隅頑抗,到頭來結果還是一樣。”鬼屍武功大進後,自信膨脹,一些不敢做的事,現在他要盡情爲所欲爲,一通電光火石般的快拳,打得鬼豔眼花繚亂,只能疲於招架,香汗淋漓,看到鬼豔應付的手忙腳亂,鬼屍冷笑一聲,攻勢突然一改,雷霆腿勢一掃而出。
鬼豔知道若果原地起跳必然躲不過這一腿,只見她腳下輕輕一點,斜着往牆壁靠去,整個人在閃避的同時,再借着牆壁一蹬,身形稍稍提高,恰恰閃過了這一腿。
鬼豔看準鬼屍的腿勢來路,人在半空中。腳再往下一點,不偏不倚正好踩在鬼屍的腿上,再度借力,整個人如鳥一般,一飛而起,在利用周圍一切可以借力的地方借力,不斷讓身形愈來愈高,最後落到屋檐,轉身就飛一般的疾奔。
一腿不但沒有命中,反而助了鬼豔脫身,鬼屍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突然有暢快大笑了起來,因爲他感覺這種貓抓老鼠的遊戲,反而更能刺激他對鬼豔的慾望,只見他雙腿不動,膝蓋不彎,只是腳趾一發力,就猛地一飛沖天,在輕功也不遑多讓。
也許剛纔那一幕實在讓鬼豔心悸,她從未有過如此害怕,以前鬼谷即便有人窺視她的美貌。也不敢胡來,但這個鬼屍武功練成之後,人也明顯變得喪心病狂了一些,心底對鬼屍的懼意,使得鬼豔一路飛奔不息,身如疾風,在屋檐上一掠而過。
突然鬼豔感覺身後一陣風撲來,後頭一望,頓時花容失色,不知不覺間鬼屍居然如奔雷一般,追了上來,雙掌打出排山倒海般的氣勁,還不顧忌是否會傷了鬼豔,可以看出他要拿下鬼豔之心何其強烈。
鬼屍雙掌眨眼就到,來勢更快,鬼豔避無可避,只好轉身選擇硬拼,玉掌豁出全力出擊,同時也希望鬼屍未盡全力,這樣到有可能奇蹟發生。
正面硬拼,力強者勝,鬼屍功力深厚,雖然未盡全力,但也不是鬼豔能抵擋的,兩人四掌相接,毫無懸念,鬼豔一下就被震飛,受了不下的內傷,臉色煞白。猶如一片孤葉一般,從屋檐上,輕飄飄落了下去。
“老子早說過,再正面反抗,結果也是一樣,今天沒人能救得了你,準備好好伺候老子吧。”鬼屍一擊敗下鬼豔,看到渴望已久的美人即將唾手可得,心中狂喜不已,也從屋檐上一躍而下,腦中想入非非之時。突然面色一變,他看到一個身影快速往鬼豔跌落的方向而去。
“完了嗎?難道我今天就要怎麼栽了,還是我作惡多端,應有的報應呢?”鬼豔感覺自己輕飄飄往下墜,渾身劇痛,使不上半分力道,心中頓生絕望,就在即將墜到地面之際,突然感一雙強有力的手臂拖住了自己,嬌軀一怔,以爲自己是落到了鬼屍手裡,耳邊傳來一句:“姑娘,你沒事吧。”
發覺這個聲音不是鬼屍。但有似曾相識,鬼豔疑惑得睜開美眸,看着此刻抱着自己的男子,驚訝地差點失聲叫了出來。
鬼屍看到這個突然冒出的男子,還抱着他從沒抱過的鬼豔,心裡頓時分外來氣,怒罵道:“哪裡來的臭小子,敢動老子的女人,識相地快滾,不然休怪老子客氣,到時候你後悔也來不及。”語畢。整個人如流星往下急墜,雙掌借勢打出更可怕的掌勁,試圖讓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知難而退。
“小峰派,應天若。”天若輕輕從容自報名號,雙手橫抱着鬼豔的軟玉溫香之軀,無法施展,側過身改以單腳而立,騰出一腿,從下往上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然後腿勢突然一個加速,比鬼屍先一步命中,直接掃到他臉上。
“鬼模樣,半夜三更出來嚇人,來嚐嚐本大爺一腿。”薛義也不甘落後,從一旁閃電般凌空飛腿,幾乎與天若同時命中鬼屍,踢中他胸口。
一下連中兩腳,鬼屍一下就飛了出去,轟的一聲撞到了牆上,光是聽聲音,就知道撞擊力道一定很大,中招的人恐怕不好受。
擊退鬼屍之後,薛義笑嘻嘻跑過來,看着臉色煞白但又絕美的鬼豔,饒有興致道:“大美人,你怎麼也來王都啦,是不是沒事幹,特意跑來鉤鉤王都男子的魂啊,卻運氣不好,碰到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幸虧遇到了我們,不然……”便說,薛義還不懷好意的壞笑了幾聲。
“臭小子,你說誰,人不人,鬼不鬼啊。”鬼屍若無其事得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眼中盡是懾人的殺意,他武功大進,重出江湖,信心滿滿,未料還沒過多久就失利了一次,心中頓生不忿。
“小心,他練了一門鬼功夫,不是好惹的。”鬼豔知道天若對她沒有歹心,更不想落到鬼屍手裡,好言提醒,卻不料薛義完全沒聽去,對着鬼屍笑罵道:“喂,我說老兄,他這樣子,白天出來也就算了,現在晚上跑出來,是不是想嚇人啊,誰看了不把你當鬼,那他就是腦子有問題。”
“小子,你嫌命長,老子就送你上西天。”鬼屍狂嘯一聲,面容猙獰,就像一頭野獸一樣撲了上來。
“恩公,這裡交給我,你趕緊帶着這個麻煩的女人,逃吧。”薛義一副大義凜然,擺着一副替朋友兩肋插刀的架勢,以凌厲密集,快的不可思議的腿勢,正面迎接鬼屍。
“薛兄小心,我先走一步。”天若雙手抱着鬼豔,根本不利於戰鬥,索性先走一步,等到他一離開,薛義也不必牽制鬼屍,大可逃之夭夭。
天若轉身急速奔走,但還未跑上一段距離,就聽到薛義後面大喊:“壞女人,我恩公英雄救美,你也以身相許吧,恩公,大好機會,你索性把這個壞女人給收了吧。”
聞言,天若差點一頭栽倒,暗罵薛義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初在鬼谷一戰中,若不是鬼豔相助,他們早已命喪在鬼刀與鬼劍之下,這次恰巧看到鬼豔在屋檐上被人追得慌不擇路,出於報恩,便出手相救,哪有非分之想。
鬼豔生平不知勾過多少男子的魂,心裡素質特別好,聽了薛義的話,也不難爲情,反而美目泛着異彩,繞有興致得盯着天若,直到把天若看得難爲情,笑着道:“傻小子,你要我嗎?”然後雙臂就鬼使神差,纏到了天若吧脖子上。
“姑娘請不要玩了,我們是在逃命嗎。”天若又氣又笑,這都什麼時候了,鬼豔還死性不改,勾引着人玩,感嘆女人啊你的名字就叫做麻煩。
“你那,真是一個不解風情的人,木頭一個。”鬼豔惋惜得嘆了一口氣。
天若心中暗罵,那些解風情的人,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就怎麼載着你手裡,還是不解風情的好。
突然後邊又傳來薛義急促的叫喊,伴隨着激烈的打鬥聲一起傳了過來:“恩公,你快點跑,我好逃命啊,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還真得挺厲害啊。”
聞言,天若心中一驚,知道薛義一定應付的非常吃力,趕緊加快步伐,專挑錯綜複雜的小巷走,又有夜色做掩護,相信對方不會輕而易舉找不到他的行蹤,心中又有疑問道:“請問姑娘,剛纔那個長相奇特的人是誰,爲何要追趕你。”
鬼豔自然而然道:“他是我鬼谷的人,名叫鬼屍,窺視我已久,現在想打我的注意。”語畢,還笑眯眯得用一根手指,輕輕觸摸天若的臉頰:“幸虧你及時趕到,我還想,寧願把身子給你,也不願給他。”
天若雖然知道鬼豔說的不是真話,但心中還是有些漣漪,搖搖頭,把不該有的念頭拋之腦後,又問道:“這個鬼屍,武功似乎不下於鬼刀與鬼劍,鬼谷的高手真是層出不窮。”
鬼豔不以爲然的哼了一聲道:“武功高又怎麼樣,要假死十年,埋在土裡,又臭又髒,還變成這副鬼樣子,我死也不練。”
天若呵呵一笑,知道在女人眼裡,美貌勝過一切,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絕世武功不如一粒能讓她容貌長存的藥丸,暗歎女人心海底針啊,真是難以理解。
在不辯方向,兜兜轉轉之後,天若在愕然中止步,他居然陰差陽錯來到了當初關燕在王都的府邸,望着那敗落的門庭,感受着吹來的涼涼夜風,心中不由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