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亦等武林高手設下圈套,引魔教來襲,暗中埋伏,將來襲的魔教二十多人一網打盡。
一番廝殺之後,只剩一個孤零零的魔教長老,傷痕累累,血跡斑斑,氣息微弱,身形搖搖欲墜,持劍的手也在顫抖,在他身邊七扭八歪躺着冰冷的屍首,有魔教的也有那些名門正派的。
魔教長老漠然看着周圍那些名門大派的弟子,滿臉不屑與輕蔑,突兀又莫名狂笑了起來,笑聲淒涼而悲傷。在場的那些名門正派面面相覷,有些愕然。
“你笑什麼?”司徒長空問道:“魔教就要完了,你也快死了,還有心思笑得出來。”
“哈哈,老夫本來就是一個該死的人,當年我得罪一個大派掌門,被日夜追殺,幾乎沒有生路,是仙教收留了老夫,這條命根本就是撿來的,仙教對老夫恩重如山,一死也不足以回報。活了大把年紀,生死如戲。老夫早就看開了。”
江源亦眼帶一絲憐憫道:“魔教作惡多端,自找惡果,可憐那麼多人被蠱惑,誤入歧途,做盡傷天害理的事,到了最後還執迷不悟,受魔教毒太深,真是無藥可救。”
“哈哈,好一個假仁假義的武林盟主江源亦,還真是能說會道,鬼話連篇還臉不紅,的確讓人佩服。”魔教長老肆無忌憚嘲笑起來:“你們在場的名門大派捫心自問一下,當年爲何要剿滅仙教,可是真的沒有私怨。”
衆人默不作聲,表情有些古怪,司徒長空道:“我們已洞悉了魔教的藏匿地點,再過不久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魔教總壇,魔教很快就要被徹底剷除,你不過是先上路。”
“你們想得還真美,真以爲能剷除了仙教,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哼。”司徒長空不以爲然的冷哼一聲:“你一個將死之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只能嘴上圖痛快。”
“哈哈,老夫的確今日難逃此劫,不過你們以爲自己能活多久。老夫敢打賭,不出兩年你們要死傷過半。”此言一出,所有人心中一沉,從魔教長老陰森的面容中,隱隱感覺一股莫名的寒意。
江源亦一如往昔的從容道:“你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動搖人心,魔教即將被剷除,武林即將太平,不會再有腥風血雨了。”聞言,所有人都覺有理,心中豁然一亮,不安的感覺隱隱退去。
“江源亦啊,你還真是會自欺欺人,武林那一天真正太平過?江湖的腥風血雨就只有我們仙教在興風作浪嗎?真不知你是怎麼當上這武林盟主的?”魔教長老滿臉嘲諷,一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老夫想起來了,莫家的莫雲死了,正天道門的程遠跳崖了,曾今的天下第一高手張世道隱居了,一代英傑葉青城失蹤了,所有隻有找你濫竽充數了。也不知你當上這武林盟主的有沒有用了什麼不光彩的手段。”
江源亦臉色一沉,像是被捅到了痛處,一字一頓道:“自己了斷吧。”
“好,多謝江盟主成全,我在陰曹地府等着諸位,相信我們很快還會在見面的。”魔教長老豁然一笑,當前一劍自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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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山崖上,葉青城與紫瑩望着遠處打得不可開交的九霄派,火光沖天,到處都是殺喊聲,場面很混亂且慘烈。
葉青城面無表情道:“紫瑩看到了嗎,江湖腥風血雨就是這樣來的,想打就打,想殺就殺,可以肆無忌憚的刀劍相向。只要武藝高強,就可以隨心所欲。”
紫瑩眼裡有些不忍:“青城哥,那些武林人士還有一些狹義之輩,並非都是一些好勇鬥狠的人。我們這樣是否害的人太多了。”
葉青城沒有直接回應,轉了個話題道“紫瑩,知道仙教當年爲何會被衆多門派圍攻嗎?”
紫瑩搖搖頭,葉青城又接着道:“江湖恩怨,從來都是刀光劍影,身不由己,爭鬥不休。不管是誰,只要入了江湖,都會經歷這些。很多人厭倦了,想要退出江湖,過安寧的日子,但身陷江湖,不能自救,仇家不肯放過,當年仙教就是收留了太多這樣的人,更得罪了許多武林門派,引得各路武林人士懷恨在心,最後以剷除魔教的名義聯手剿滅。”
“行俠仗義也是會引起江湖恩怨的。一旦踏住江湖,打打殺殺在所難免,江湖事江湖了的觀念早已根深蒂結,一代傳一代,就是那些狹義之士也有這樣的觀念。要想救江湖,就要先洗滌人心。”
紫瑩沒有迴應,一副似懂非懂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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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江源亦受到好消息不斷,一個個魔教的藏匿地點被連根拔起,一些漏網之魚,也在被圍追堵截。通過暗自追蹤,仙教第二分壇已經被發現,所有人歡欣鼓舞,氣勢洶洶殺了過去,只感覺一切都很順利,形勢一片大好。只是歡呼還未過多久,就被澆了一盆冷水。一個九霄派弟子哭哭嚷嚷,帶來一個噩耗。
江源亦當場怔住了,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半響說不出話來。其他人面如死灰,也有些錯亂,不知如何是好:“可惡,這些武林人士,真是愚不可及,居然相信江盟主會勾結魔教。”
一個人委婉道:“劍盟主,此事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多半是魔教所爲,當務之急以我之見,還是火速趕回九霄派,化解危機,對付魔教日後再想辦法。”
江源亦遲疑不決,萬萬沒有料到,他率人在外風風火火滅殺魔教,魔教居然跑到他後院放火。
不救,那他辛苦創建的九霄派就要灰飛煙滅,上千武林人士就要死傷慘重,即便之後滅了魔教,給武林一個交代,那絕對不會留下光輝的一筆。
去救,這次精心算計才讓魔教上當,眼看就要找出魔教總壇,而後徹底剷除,以絕後患,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若是讓魔教死灰復燃,一定瘋狂報復,武林還要不知平添多少腥風血雨。
救還是不救,江源亦陷入兩難境地,突然看到三個門派掌門以一種頗有深意的目光望着他,正是先前爲了對付魔教,引魔教出現,而做誘餌的三個門派。江源亦突然明白了那種目光的深意,如是回去救,多半會被以爲他是捨不得九霄派的基業。他們爲了對付魔教犧牲了自己的門派,而江源亦你卻要救自己的門派,而放棄對付魔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江源亦暗罵,那三個門派雖然魔教所襲,但精英弟子早已在外,根本未傷筋動骨,而江源亦爲了穩妥起見,以防別人發現他們不在,九霄派留守了很多精明能幹的弟子。帶出來的人少之又少。
突兀他又明白了一點,心中一沉,就因爲他帶出來的弟子少,所有滅殺魔教的時候,死的也最少,其他門派心中不平。
騎虎難下,雖然捨不得辛苦創建的九霄派,江源亦還是狠下心,憤恨道:“魔教不滅,武林永無寧日,區區一個九霄派豈能與整個武林安危相提並論,這次魔教一定要剷除。”
其他人立即高贊江源亦大義凜然,義薄雲天,不愧是當今武林盟主。以前聽到這些,江源亦很是受用,但今日卻感覺尤爲作嘔。暗中希望待會攻入魔教總壇的時候,他們那些弟子能多死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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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瑩慵懶伸了一下腰,一臉恬靜,姿態優美,撩人心懷,有些擔心道:“江源亦若是狠得下心,勢要來個玉石俱焚,仙教豈不是危險了。”
葉青城付之一笑道:“紫瑩,你可還記得,當年衆多武林門派圍攻仙教的事。”
“記得,怎麼了?”紫瑩疑惑望着葉青城,眼裡又充滿着期待,知道下文一定頗有趣。
葉青城似笑非笑道:“不要忘了,當年仙教被圍攻,岌岌可危,可是突然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消失了,能來第一次,就能如法炮製來第二次,江源亦很快要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