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雲,你要做準備,我要出手了。”段斬鐵頭不回,邁步向前,目光專注,如臨大敵,聲音低沉。
段斬雲眉頭微皺,疑惑道:“什麼準備?”
“準備聯手對付那小子。”段斬鐵聲音略有些狠。
“哥,難道你也沒有信心打敗他。”段斬雲不敢置信,要知道段斬鐵年長他五歲,武功也多練了五年,功力要高出他一成多。
“敗?”段斬鐵古怪笑了一聲:“那到不一定,不過是做個打算而已,三人聯手這只是最壞的結果,發生的可能性應該很小。”
雖然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天若也沒有要打算將鬼眼置於死地,個性使然,放了他一馬,只希望他能知難而退。而且另一個高手到來,需要天若全身心的應付。
段斬鐵雙手負於身後,臉色淡然望着天若,大步流星走了過來。天若收回長槍,屏氣凝神,感覺到對手呼吸內斂,無形中有一股壓力,知道是個更勝段斬雲的高手,手又握了握長槍。
“林靜隨時會回來,我要速戰速決。”段斬鐵心中一定,兩指迸出,以指代劍,揮指如飛,激發道道犀利劍氣,撕碎了空氣,先聲奪人。
天若不敢怠慢,長槍揮擊,空中寒星點點,將襲來劍氣一一掃潰,沒有捱到一絲劍氣,但天若臉色反是凝重,因爲感覺到手臂卻被震得發麻,長槍依然在手中震動不已。知道段斬鐵功力之高,猶在他之上,劍氣不僅犀利而且霸道,威脅極大,比之段斬雲豈止更上一層樓。
天若不用不滅真身,反用無雙武典的純陽逐烈,一掌打出沉悶的掌風回敬。段斬鐵感覺到迎面襲來的悶熱,臉色一沉,手指快疾一劃,擊潰天若掌風,但在接觸的一瞬間,陽烈之氣依然襲進了他的手臂,開始沸騰血液,水分流失,肌肉開始慢慢乾枯萎縮。
“好霸道的武功。”段斬鐵始料不及,但並不慌亂,立即運勁將手臂中的陽烈之氣逼了出來,只是整條手臂氣血不暢,難再發威。
鬼眼與段斬雲看了,都不免心中一震,兩人這才大悟,原來方纔天若與他們比武,還未使盡全力。
天若連番出掌,蘊含陽烈之氣掌風,像秋風掃落葉般,洶涌來襲。段斬鐵單手出擊,依然遊刃有餘,劍氣激射而出。
掌風與劍氣在空中劇烈相碰,勁風席捲四周,沙飛石走,氣勢驚世駭俗。
“那小子先戰你,後和我打,功力消耗不少,若是段兄再不贏,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鬼眼說意味深長。段斬雲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那你怎麼沒打贏?”
鬼眼輕哼一聲道:“你敗得太快,那小子功力連一成都沒消耗,我自然應付起來吃力了一些。”
段斬雲眼帶不屑,不想與鬼眼多費口舌,專注看着戰局。
場中,兩人加速衝向了對方,都是旱不畏懼,猛招強攻,天若長槍,舞得虎虎生風,使得淋漓盡致,一搶之威,含蘊不發,後力無窮,槍槍連擊,威力連綿不絕。
段斬鐵只是以指代劍,但依然是血肉之軀,不敢正面硬憾天若長槍,避重就輕,運勁與手指,加強指力,手指快疾而出,連環敲打在天若長槍之上,發出陣陣撞擊聲。
感覺長槍上不斷傳來的巨大震力,天若手勁愈來愈鬆,長槍就快要握不住了,段斬鐵功力本就在天若之上,就經歷了兩番武鬥,天若功力只剩七成,硬拼勁力,天若怎麼會是對手。在段斬鐵手指一擊,重重敲在長槍上之後,長槍脫手而出,天若兩手臂全發麻。
段斬鐵豈會放過如此良機,手指疾發,暗藏強橫內勁,攻了過來。天若運起不滅真身,手臂麻感頓消,硬受段斬鐵凌厲一擊之後,片刻不停滯,雙拳連環出擊。
段斬鐵手指攻到天若,感覺猶如攻到鐵板,傷他不得。但段斬鐵早有心理準備,他提防的是天若的反擊,手指一轉,連戳在天若手腕上,化解的天若的攻勢。
但天若攻勢未盡,膝蓋一提,結結實實撞中段斬鐵腰腹。段斬鐵中了一擊,但他功力高深,內勁護體,雖然不如不滅真身那般堅不可摧,牢不可破。可是現在天若功力下降,也難傷他,但痛還是有的。
中了一擊之後,段斬鐵腰腹傳來劇痛,一步跳開,凝神打量天若,眼神別有深意,暗想不滅真身果然了得,這小子功力下降不少,但依然不懼我的攻勢。
感覺段斬鐵沒有再攻來,天若一安心,立即散功,嚴加戒備周圍的一舉一動,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並非一直運着不滅真身護體,只要在緊急情況下,他才運起不滅真身,這並非出自自信,而是無奈,因爲不滅真身耗損功力太多,難以久戰,如今要面對三人連番挑戰,功力有限,必須精打細算,天若索性放手一搏,先前與段斬雲還有鬼眼激戰,只是以招式來守,非到萬不得已,絕不運不滅真身,一旦被對手攻破防線,便立即運起不滅真身護體。倘若不如此,天若功力恐怕只餘五成,要勝段斬鐵就更難。
但段斬鐵不知道實情,所以一直忌憚着天若沒有後顧之憂的攻勢,打起來有些畏手畏腳,只是他也不會給天若休息恢復功力的機會,整個人再此殺來,雙臂四指迸發,勁風呼嘯而來,氣勢無匹。
天若雙掌使出無雙武典,掌力蘊含陽烈之氣,迎擊段斬鐵。
指掌相擊,兩人毫不留情,以硬碰硬,陽烈之氣在此襲上段斬鐵手臂,焚燒之痛令他手臂勁力愈來愈軟。
劍氣衝進經脈,劇痛傳來,天若不想傷的太重,不惜再此耗損功力,運起不滅真身護體,將體內劍氣逼了出去。
而段斬鐵運功將陽烈之氣逼出時,比天若耗費了更多時間,這一刻成了天若絕佳的反擊機會,倚仗不滅真身護體,像是豁出去了一樣,狂攻猛攻。
段斬鐵知道厲害,立即閃避,展動身形,如飛掠去,但天若亦不慢,來勢之快避無可避,雙掌狂攻猛打,勁風呼嘯,壓迫之力十足,打得段斬鐵毫無還手之力,接二連三中招,還受了內傷小吐一口血。
段斬鐵被天若一番猛打,沒有及時逼出陽烈二氣,手臂經脈與血肉被燒傷嚴重,氣血運轉不暢,內息一陣混亂,心感一陣不妙。
天若趁勢追擊,雙掌如排山倒海,洶涌而來。段斬鐵將天若來勢看得一清二楚,一腳後發先至,踢中天若腹部,將他踢飛了出去。
天若雖然來不及擋,但來得及運功抵禦,不滅真身護體,天若依然毫髮未損。
段斬鐵壓下雙臂傷勢,身形如追風閃電,不斷變化位置,出手飛快,與天若周旋,指勁激發劍氣,掌風蘊含陽烈之氣,打得激烈異常,勁風四起。兩人一開始鬥得旗鼓相當,但段斬鐵手臂傷勢逐漸發作,氣血又開始運轉不暢,一身功力難以盡情施展,勁力減弱,在天若一通窮追猛打下,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餘地,頹勢盡顯。
就在段斬鐵即將敗下陣來之際,他心中一狠,再也顧不得其他,突然一聲咆哮:“你們都知道此行的重要性吧,不容有失,大家一起上。”觀戰的段斬雲與鬼眼沒有猶豫,閃電來襲,他們已不抱有公平取勝的心態,聯手夾攻天若。就像段斬鐵說的那樣,此行重要性,事關日後整個局勢,勢必要擒下天若,拿到正天道門名冊,再殺他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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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林靜追着蒙面的鬼鞭,一前一後在密林中穿梭,腳步輕盈,在樹枝上連點幾下,一身白衣飄蕩起伏,身子向流雲一般,飄上飄下,絕美容顏,真如天仙下凡。不過她一開口味道就變了:“哼,跟本小姐比輕功,你也不打聽打聽,林家仙步迷蹤,獨步武林,你就是長了四條腿,也快不過我。”
鬼鞭忍受着林靜的喋喋不休,躍在空中,鞭子一出手,纏住樹枝,整個人一蕩,就蕩得老遠,腳點樹幹不斷改變方向,在密林中穿梭自如。
“喂,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搶我東西。”林靜輕功了得,逐漸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鬼鞭沉默以對,鞭子往後一抽,暫緩了林靜追上來的趨勢。他雖然不喜歡着窩囊差事,但也深知事關成敗,一定要將林靜引開,越遠越好,所以他做的也盡心盡力。
望着蒙面人的背影,還有他手中搶走的菜籃子,林靜一頭霧水:“這個人來路不明,搶我菜籃子幹嘛?莫非真的是窮急眼了,見啥就搶。可是看他跑的那麼有勁,不想是餓了幾天的人呀。”
“莫非?”林靜心頭一怔,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停了腳步,回頭一望,看着小峰派離自己已是遙遠一段距離,心中一陣慌亂,她本就冰雪聰明,只是剛纔沒有去刻意思考這件事,現在一想,就全都想通了,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中計了:“掉美女離山,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