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畫保存完好,雖然不想是新刻上去的。但也沒讓人感覺時代久遠。天若緩步靠近,仔細看了看,第一幅壁畫上,刻畫着一座擂臺,兩個男子在對峙着,一個劍眉星目,英姿挺拔,渾身彷彿有一股與生俱來的霸氣,昂首立於天地間,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無法匹及的感覺。
另一個男子,眼神有漠視一切的強大和自信,冷笑中藏着令人畏懼的殺機,尤其那股似邪非邪,似魔非魔的氣勢,給人一種黑暗的感覺。
而關月女皇,好整以暇坐在擂臺正前,玉手支顎,居然翹着二郎腿,嘴角似笑非笑,饒有興致看着這兩個男子。
這第一幅壁畫。天若看得有些茫然,有轉向第二幅,兩個男子居然打了起來,氣勢驚人,那種好像要山崩地裂的感覺,彷彿要破壞一切,毀滅一切,簡直無法置信,這是人能造成的。而關月女皇居然毫不變色,依然是那副樣子,看着這兩個男子在生死戰。
看到這裡,天若有點明白了,暗想這一定是兩個男子爲了得到關月女皇的芳心,以決鬥那種很男人的方式,分出一個高下,贏得人抱得美人歸,輸的人滾蛋。
第三幅壁畫,一切都暗淡了下來,一個男子一刀桶過另一個的身體,只是他獲勝的欣喜,而是淚流滿面,悲慟不已,似乎沒有想過要置對方於死地。而另一個男子雖然被捅了一刀,可是他臉上掛着欣然的微笑,好像解脫了似的,而且他是張開雙臂,看情況是故意露出破綻。
關月女皇漫不經心的看着這一幕。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好像這一切都是自己精心安排的似的。
天若雖然不知道這兩個男子是誰,可是瞧他們的氣勢,應該是難得的絕世高手,看到一個逝去,令他感覺惋惜。
第四幅,那個男子抱着另一個的屍體,淚流滿面,臉上有說不出的悲痛,似乎是殺了自己至親的人。而關月女皇只是毫不以爲然的看着,就像看一處已經猜到結局的戲一樣。
第五幅,那個男人悲憤中,再度站了起來,手中刀依然指向了冷笑這的關月女皇,那神情又像是在質問着什麼。
第六幅,好像聽到了什麼回答,那個男人一臉絕望,心寒的樣子,對着關月女皇散發強烈的殺機。
第七幅,關月女皇依然不懼得,也站了起來。威嚴中帶着漠視,一手捧着小腹,一手指着那個男人,似乎說了什麼。那個男子滿臉震驚的神色,殺意蕩然無存,連手中的刀都顫抖的掉到了地上。
第八幅,那男子抱起另一個的屍體,轉身就走,眼神充滿了悲憤和無奈,而關月女皇只是無所謂的目送着他離開。
第九幅,只剩下關月女皇,但見她好像很疲憊一樣,頹然坐了回去,黯然神傷,眼中隱隱有後悔的淚珠。
九幅看完,天若感覺一頭霧水,只能感覺這是一個三角戀的故事,兩個應該親如兄弟的男人爲了搶一個女人,而反目成仇,大打出手,最後慘淡收場。不過敢去搶關月女皇,這個女魔頭,膽量還不是一般的大。
突然之間,天若感覺昏昏沉沉,那九塊壁畫好像有一股魔力似的,愈看愈不對勁,眼皮逐漸重了起來,意識和視線開始模糊,更有一種錯覺。好像魂要被吸走了一樣。
“這是難裡。”等天若恢復清醒的時候,看到自己身處一個宮廷院落,紫金爲檐,白玉鋪地,雅而出塵又透着大氣,朱漆描金,氣派宏偉,處處又隱隱透着一股威嚴。
“有誰能告訴我,我究竟在哪裡。”天若面對這一幕,感覺不可思議,一股未知的危險,讓他心底發寒,全身緊繃,環顧四周,死寂的只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心跳。
突然間,一個天籟般,彷彿從天際而來的聲音,輕柔道:“這裡是朕的製造的幻境,兩百年來,你是第一個客人。”
聞言,天若精神一振,完全沒有將內容聽進去,因爲這個聲音如此熟悉。離開轉身,欣喜道:“姐姐,你又託夢給我啦。”話音未落,天若就張口結舌,說不下去了,因爲在他身後的女子,一聲龍袍,鳳目含威,有一股懾人的皇者之氣,大有君臨天下,氣吞山河之勢。但同樣沒得令人窒息,而且這張臉天若急得,正是剛剛看過的關月女皇。
“小子,以後記得,認親要看準點。”關月女皇很平靜的看了天若一眼,悠悠道:“膽敢擅闖朕的皇陵,擾朕的安寧,膽子不小啊。”
看得出對方的怒意,天若苦笑一聲道:“女皇殿下,你誤會了,我只是過來保護你長眠的地方,到目前爲止都是盡心盡力,而且不要王庭一分錢,就是帶着一顆兩百年都風雨不改的忠心,義無反顧而來,我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動。”
平生難得大言不慚,天若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相方全身都在發涼,不知爲何,眼前的關月女皇只是簡簡單單站着,卻給人一種強大的能一手遮天的感覺,就是邪君在世也無法和她相提並論。
關月女皇沖天若淺淺一笑,晃了晃玉指,漫不經心道:“不管你什麼理由,既然來了,就別想活着出去了,有什麼遺言也別留下了,反正傳答不出去的。”
天然啊了一身,隨即明白過來,對方要取自己的小命,立刻擡高底氣道:“關月女皇,我們無冤無仇,何必趕盡殺絕呢,有話好好說不行嗎?再說了,你殺得了我嗎?”
“小子你可千萬不要大意,這是朕煞費苦心製造的幻境,能困住任何人的意識。然後加以抹殺,而現實中的人,將會變成一具空殼。”關月冷笑着,眼中漸起逼人的寒氣,似乎看得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屍體。
“能和平解決這個問題嗎?”天若雖然一時無法接受什麼幻境,意識之類的東西,不過暗地裡算了算,好像沒聽說過,關月女皇練過武功,於是心中放心了下來,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回道:“最好不要動手,我會打臉的。”
女子天生愛美,打臉這一招雖然卑鄙,百試百靈,強如關燕也忌憚三分,天若希望用這句話,讓關月女皇知難而退。
然而,回答的是,關月女皇一句滿不在乎的話:“好啊,有本事打得到再說。”
聞言,天若感覺被看輕了,雖然對方身份高貴,但爲了自己男人的尊嚴,必須要出手教訓一下,於是開始裝模作樣,活動筋骨,將手骨掰得噼裡啪啦,還轉了轉脖子。
“看來你準備好了,那朕就先出招了。”關月女皇似乎很技癢,顯得迫不及待似的,玉手一招,一把劍從天而降,猶如旱雷轟地。
看到一把劍就這麼神蹟般出現,天若先是愣了一下,暗想關月女皇難道要用劍,莫非他會武功,可是傳言沒有這一段介紹啊。
“小子,準備好了嗎?”關月女皇眼中閃過一道興奮和銳利的光芒,好像能大打出手而非常高興,似笑非笑道:“看你能接朕幾招問天劍錄。”
聽到問天劍錄四個字,天若如遭雷擊,腦子裡一團亂,卻有感覺什麼關鍵的一閃而逝,沒有抓牢。
※※※
兵庫中,在鬼夫子死後,鬼刻傷心難過了很久,跪在一旁,哭的泣不成聲,莫野並不着急,他收集了足夠的糧食和水,支撐一段時間沒有問題,他深深明白那種失去至親的感覺,等鬼刻悲傷平撫下來之後,再走也不遲,可是他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找上門來。
林言,林奉命而來,要清除進入兵庫的人,看到是莫野,雙方同時一怔,好像做夢也想不到會在此碰到對方。
“你就是莫野吧,帶着你的人,趕快走。”林放當即臉色一沉,下逐客令,可以看得出他臉上的惶恐和不安。
莫野眉頭皺了皺,雖然能感覺的出,林放是好意,但他心中有堅定不移的信念,用拒人於千里的冷漠道:“我爲何要走,爲何林家來的,我莫家來不得。”
“莫野,這裡不是你想想的那麼簡單,看在林莫兩家世代相交的份上,我放你一馬,你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林放好言相勸,焦急之色溢於言表。只是莫野毫不領情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我不在乎,來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找到失傳的逆亂心經,想必你們林家也和我有同樣的想法。”
“莫野如果你在冥頑不靈,就休怪我不客氣了。”林放似乎怒了,霸氣外露,絕世高手的氣勢,將整個兵庫壓得喘不過氣來,以此向莫野下達最後通牒。
“好,那我走。”莫野不以爲然得一笑,他看得出林放好像很害怕似的,急於要自己離開,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處於對林家的信任。而且兵庫也不是他感興趣的地方,於是帶着鬼刻,無名烈揚長而出。
“啊言,你去跟着,要看着莫野離開。”林放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手心中全是溼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