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軍萬馬在咆哮。在廝殺,吼聲不絕,震動天地,有人膽怯,有人瘋狂,這是你死我活的戰場,卻又兩人的激戰,在如此近況下,依然驚心動魄,只因他們都太強。
雖然面臨強敵,但汗王還無心裡負擔,出拳一往無前,剛猛強勁,氣勢愈強,出擊愈快,愈快愈密集,到了無縫可壁的程度。
任憑鬼蜮講幽冥鬼步練得多麼如火純情,身法多麼飄忽不定,也絕無方法避開,被一拳命中,然後其他的拳頭接踵而來。打的不知道天南地北。
鬼蜮沒想過,幽冥鬼步也不是萬能的,捱了六七拳,痛徹心扉,憑着堅韌和陰狠,忍痛反擊,突然幽冥鬼爪從刁鑽的角度出手,一次由上往下,講汗王兩條手臂都抓得皮開肉綻。
汗王臉色大變,他感覺手臂不光是受了點皮外傷,陰森的氣息在一瞬間浸入經脈,然後進一步侵蝕五臟六腑,感覺就像被無數冤鬼撕咬着。
“好歹毒,陰狠的爪法,莫非是幽冥鬼爪。”汗王好武,聽聞過不少厲害的武功,幽冥鬼爪是邪道三大絕學,只是無緣見識,也不知猜測的是否正確。
不過生死一線間,不是七想八想的時候,汗王手臂在抽搐,深知不知逞強的時候,立即倒退,爭取一點時間是一點,要儘快將體內陰森之氣逼出。
“幽冥鬼爪,猛鬼哭嚎。”鬼蜮殺的興起,不顧傷勢。將功力強行提升到頂峰,臉色猙獰恐怖,漫天手爪,十丈之內陰氣森森,彷彿地府之門打開,又好像無數猛鬼,爭先恐後要挖人心肝,活活吞噬。
這一刻,汗王只有奪得份,全身再被陰森之氣侵蝕,腳步也不靈活,身法甚是狼狽,身上的甲冑只能抵擋一下,就變得不爛不堪,被直接抓破,根本無法想象這是人力能造成的破壞。
一聲冷哼,汗王目光如炬,不在避讓,紮下馬步,預示着他已將講體內陰森之氣全部逼出,面對逼人而來的幽冥鬼爪。爆出護身罡氣,將鬼蜮的爪勢震個潰散。
數十爪無功而返,但任由一爪成漏網之魚,精銳的指勁,直接擊穿汗王的護身罡氣,更長驅直入想着咽喉而來。
汗王不敢託大,全力運勁於咽喉,以硬氣功敵受幽冥鬼爪,雙拳以最快的速度聚勁。
鬼蜮也不敢急進,抓不破汗王的咽喉,馬上收手,腳下一點就要用幽冥鬼步抽身而退。
“想跑,沒那麼容易。”汗王聲音有些沙啞,雖然即使用硬氣功護住了咽喉,但幽冥鬼爪何等厲害,吃了點虧當然要連本帶利討回來了。
只見汗王身形往下一沉,腳再一鏟,正正好好命中鬼蜮腳踝,打亂他施展幽冥鬼步,接着掃堂腿,如狂風掃落葉,猛攻鬼蜮的下盤,更讓他腳步打亂,陣腳不穩。
看準時機,汗王突然拔地而起,一擊由上往下的衝拳,打在鬼蜮的下顎,力道之強橫,鬼蜮都想利箭一樣。一飛沖天,要不是大部分人都在全身專注得廝殺,不然都會擡起頭來看一個飛起來的人。
鬼蜮感覺腦袋快和身體分家了一樣,在一陣飛天之後,又急速墜落,而汗王在下面等候多時,無數向上衝拳,爆裂狂發,彷彿要打穿蒼穹。
“該死,跟你拼了。”身不由己下墜,還往汗王的拳頭上撞上去,鬼蜮知道,如果不拼命,就有可能葬身此地,絕不甘心,使出幽冥鬼爪,猛鬼哭嚎,爪勢由下往上,接着衝力,翻飛不絕,縱橫交割,像是翻天覆地來襲一般,陰森之氣。籠罩而下,令人膽寒。
鬼爪和鐵拳在空中接二連三碰撞,陣陣巨響,響徹四周,就是千軍萬馬的廝殺也蓋不住,可想而知兩人都是拼了老命。
鐵拳如雷,夾帶雷霆萬鈞之力,打的鬼蜮胸膛差點凹了下去,肋骨斷了好幾根,幾乎骨架都快散了,苦不堪言。
鬼爪陰狠。在刁鑽和變化下,難以招架,汗王上身被爪出五道又長又深的抓痕,都可以看到裡面的骨頭,在陰森之氣的侵蝕下,傷及五臟六腑。
慘烈對拼過後,兩人都不約而同收手,彼此心裡都明白,在打下去既有可能是玉石俱焚的代價,鬼蜮不是來給可汗賣命的,汗王身兼重任,不能豁出去幹一場。
“汗王果然名不虛傳,日後再戰。”鬼蜮腳底抹油,身法飄忽,聲音還在原地,人已經不知所蹤了,汗王就是想欄也欄不住。
看到強敵離開,汗王也不硬撐着,腳下一軟,但其跪地,吐了一口血,體內的傷勢,遠比皮外傷更重,更可怕的是,他還置身在戰場上。
“汗王重傷,快不行了,誰取他頭顱,重重有賞。”可汗大聲嚷着,眼中盡是興奮的光芒,能除掉這個強敵,簡直是做夢也想的事。
重傷之下,必有勇夫,何況汗王的樣子,真的是一副強弩之末,就算他昔日在草原,威名蓋世,有不可戰勝的神話。但此刻誰也不放在心上了。
就在周圍士兵都蠢蠢欲動,要趁人之危時,被汗王迥然的目光一掃,剛剛他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人也不由自主在內心深處發顫,傻子都知道,誰第一個上,必死無疑。
“汗王你沒事吧。”金端和天若趕了過來,鬼蜮一走,鬼刀和鬼劍也不想把命拼在這裡,抽身而退,這給了天若喘口氣的機會,傷勢快速復原中。
金端講汗王攙扶了起來,看着節節敗退的戰況,沉痛道:“汗王,我們一起殺出去。”
汗王只是淡淡點頭,無奈看着這一幕,知道一己之力無法挽回敗局,心中隱隱作痛,這些都是視死如歸,追隨他的將士,如今戰死沙場,誰還知道,他們心中有何遺願。
“金叔叔,汗王,你們先走,我來斷後。”天若長槍如疾風四刮,隨身舞動,硬是讓一羣涌上來的人,慘叫着逃了回去。
“小子有本汗當年的風範,好好幹。”汗王對着天若豎起了大拇指,但給天若的感覺是自己被當成了打手,很是鬱悶,不過危難當頭,他也不計較了。
可汗的第一軍,第四軍,人數衆多,隱隱形成了包圍之勢,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組完成合圍,汗王,天若,金端都是一身武功,要殺出去,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那些跟隨汗王的將士恐怕就要覆沒在這裡了。
“衆將士,集結。”眼看就要支撐不住戰局,汗王把心一橫,決定孤注一擲,下令所有人往他那邊集結。
但雙方交戰,不是所走就走,南軍的士兵們一些甘願犧牲,用生命和鮮血拖住敵軍,其他人則邊打邊往汗王那邊趕去,不到一刻就有五百人到了。
可汗笑着看着這一幕:“汗王想幹嘛,固然把兵力集中了,可是也把我方的人馬引了過去,結果不是一樣。”
的確來到汗王身邊的南軍將士愈多,追殺而來的第一軍,第四軍更多,就像潮水一樣涌來,多的數不勝數。
最後追隨汗王的三千將士,集合到了一起,以汗王爲中心形成一個圈,眼神堅定,步伐比眼神更堅定,不管第一軍,和第四軍衝擊了幾次,也不退一步。
“軍事有何高見。”可汗問着身邊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正饒有興致的看着陷入苦戰的汗王和他的南軍,深深一笑道:“可汗,汗王集中兵力,看來是要孤注一擲做突破了。”
“突破。”佔盡優勢的可汗險些哈哈大笑:“我方已將他們圍得滴水不漏,這點兵力也想突破,就是汗王親自帶兵,也要死在路途上。”
“放箭,射死他們。”第一軍和第四軍久攻不下,南軍的防禦圈,改用弓箭手一陣亂箭,死傷不少,但南軍的防線雖然薄弱了,卻並未鬆動。
南軍的防禦圈中間,汗王正在調息傷勢,時間對他來講最寶貴,天若和金端爲他護法,將箭雨打落,一支也沒放過去,只是看到外圍密密麻麻的敵軍,心頭不住往下沉。
“好了,可以了,我們突圍吧。”汗王調息完畢,巍然站了起來,目光如電,那一份王者氣魄從未在他身上流失。
“怎麼突圍,也要有個方向吧。”金端一邊擋着箭雨,一邊艱難問道。
汗王別有深意的一笑,輕描淡寫指了一個方向:“以鋒矢陣突破,目標可汗。”
隨着汗王的站起,南軍像是復甦了一樣,在快速將防禦圈縮小,緊湊在一起,同時天若一馬當先開路。
“大家跟我上。”天若一槍掃倒一片,排在鋒矢陣最強,帶領身後的南軍,就像一把刀子一樣刺進了第一軍,第四軍的陣型裡。
天若的武力,加上南軍的視死如歸,組成的鋒矢無往不利,刀子遇刺愈深,已經突破第一軍第二營的陣線,進一步逼近可汗的所在。
“我知道大家都很急,但不要推我呀。”天若作爲開路先鋒,位置相當重要,也最艱苦,長槍雖然厲害,可惜陷入密密麻麻的人還裡,還哪有空間給他揮來揮去,原本想要逐步來,不過後面的南軍羣情激昂,一邊高呼殺啊,一邊往前擠,天若怎麼鬥得過幾千人的力氣,就被這麼推着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