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來勢洶洶。殺得數百武林人世人仰馬翻,猶如入無人之境,江源亦連同六大掌門也阻擋不了他,那股兇狠極具狂野的氣勢,再場衆人無不生畏。現在他殺得興起,往天若與薛義這邊殺來。
“來的好,就讓本大爺打得你滿地找牙。”薛義輕喝一身,徑直衝向了那道身影,看到對方快疾,他也熱血沸騰,要在速度上比個高下。
那身影快的根本看不到他的面目,只能依稀看到一個四腳着地的輪廓,好像盯緊了薛義,呼嘯一聲,速度猛地再度提升到一個駭人的地步。
薛義也不甘示弱,遇快更快,在衝刺之際,驟然在衆人眼前消失,就像在人間蒸發一樣,但那股突如其來的狂風,證明他已經進入一個絕快。肉眼難辨的境界。
空氣中爆出無數巨響,表示薛義與那道身影交上了手,眨眼間他們對攻數百下,更讓人震驚的是那響聲,不是一聲接一聲,而是一齊響徹夜空,聽的都讓人悚然。
兩人便戰便移位,穿梭在數百武林人士之間,他們的交手比聲音跟激勵,不出招則已,一出招便是山呼海嘯般的攻勢,很多人都不知他們是何時將戰場移到身邊,無端被波及,傷的慘重無比。
那道身影速度雖然不及薛義,但勝在靈活和矯健,一騰一臥一翻,變幻巧妙,而且時機掌握的剛剛好,在薛義腿勢之間,左蹦右跳,一招也沒有沾到,他四腳着地行動,不但不便,反而比常人雙腳運用的更加靈活,移動更加多變,幾乎專攻下路,隱隱剋制薛義的腿勢。
反觀薛義雖快。但移動和出招之間,不如對方流暢,往往出招之際,就失去了時機。有時對方一個反撲,抓勢瘋狂,如野獸肆虐獵物,反打得薛義措手不及。
兩人鬥得愈來愈激勵,衆人不辨方向紛紛避讓,以免無妄之災。只有天若依然不動,凝神感覺地面傳來的微微震動,正確無比判斷出兩人移動的方位,然後義無反顧就跟了上去。
來者身份不明,但出手兇狠至極,好像要把衆人趕盡殺絕,天若不放心薛義單打獨鬥,雖然跟不上他們的腳步,但也要全力趕上,生怕薛義不敵,遭了對方毒手,自己卻來不及救。
六個掌門和江源亦冷眼旁觀,他們都捂着血淋淋的傷口。或躺或跪,口中喘着的粗氣,眼神表示他們都對那個神秘的身影有懼意,他們都先後與那個身影交過手,除了江源亦只是傷了一些皮之外,無一例外都狼狽敗北。
此刻江源亦等人無比希望,薛義能將那個身影壓制住,然後就趁機把他們一起收拾。
但事事往往不如意,薛義一聲悶哼,速度降了下來,一下在衆人面前顯露出身形,身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痕,若不是他速度快,才躲過了致命的幾擊,也沒有傷到筋骨。
傷雖小,但多了也痛徹心扉,薛義臉色慘白,腳下逐漸虛浮,一看就知道已是強弩之末。而那道身影依然矯健無比,詭異得以一個彎行移動,從薛義正面來到他身側,雙爪如電光火石,往薛義腰際抓去。
薛義雖已發覺,但身體已經跟不上,想擋想躲都有心無力,眼看就要命懸一線,就在這時,天若千呼萬喚終於趕到,一擊打出炙熱的掌風打出。空氣溫度驟升,那道身影感覺到了危機,立即收手,就在這一刻,天若的掌風從兩人之間穿了過去。
薛義驚出一身冷汗,但看到天若到來,心中鬆了一口氣,他和天若相處日久,深知天若武功,不會速度不濟的情況下,身處劣勢,完全可以與對方一戰。
那股悶熱的感覺,好像讓那道身影很不舒服,閃電般移動了不少位置,看似隨心所欲的到那是那,其實每一個位置都是在找向天若出手的有力角度。
天若站在薛義身前,目光緊緊盯着那模糊的身影,無論對方移動多快,他的眼珠都能跟得上,地面的震動完全暴露的那身影的位置,這就是天若失明之時,苦練的成果。天下任何移動,都在他面前無計可施。
“薛兄你先退。這裡我來。”天若目光一聚,他不想坐以待斃,雙掌蓄勢待發,令周身十丈範圍溫度都炙熱異常,爲開戰已先聲奪人。
“恩公小心,這個傢伙武功也非常了得。”薛義不想當天若的包袱,好言提醒之後,就趕緊往一旁遠遠退開。
那身影也安奈不住,突然猛地衝向了天若,身形如瘋狂奔騰的野獸一般駭人。
天若運起無雙武典,雙掌聚勁居然出乎意料往地面上打。那掌風撞到地面,激起塵土飛揚,猛地往四面八方擴散開來,威力雖然小上一截,但勝在範圍廣。
那道身影不該來勢,似乎要正面與天若的掌風對撞,即便能衝破那炙熱的掌風,但速度可定要大打折扣,更何況悶熱的氣流,定然影響呼吸,而天若的目的也就要達到了。
就在那道身影與掌風對撞之際,只見那道身影一躍而起,跳得老高老高,直到在空中變成了一個小點,然後從空中急墜而下,衝勢之猛,猶如天外隕石,雙爪接着這個勢頭出擊,攻擊力煞是提高了不少。
天若眉頭一皺,好像也感覺這一擊的可怕,雙臂交錯高舉頭頂,不管如何他堅信不滅真身始終能擋下第一擊。
那道身影落地,同時一陣的手爪擦過皮膚的聲響,讓所有人心中都一跳,天若左側從手臂衣袖到腿,衣屑紛飛,若是常人恐怕還要血花四濺。
天若目光淡然,像是根本沒有受過這一擊一樣,左手一拳火速反攻。
衆人只看到那身影,一路猛退,身形有些不穩,但動作卻連貫,不知是被天若打中,還是避的太過匆忙。
天若臉色一沉,他最清楚剛剛那擊雖然擊中,但對方也避的及時,充其量只是淺淺打中而已。傷不到筋骨。
稱他病要他命,天若抓住對方身形未穩之際,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衝了上去,掌勢簡單直接,務求想讓對方手忙腳亂一陣,亂了他的移位。
只是那道身影手腳着地而行,身形一直沉着,天若簡單的掌勢往下攻的時候,總是不能有效直接,腿法又不善長,只能眼睜睜看着讓那道身影重新站穩腳跟,幾個騰躍之後,就跳到了樹上,伏在樹枝上,那兇狠的眼睛,居高臨下狠狠盯着天若。
接着周圍的火光,天若看清了對方的面貌,他衣衫襤褸,穿得比乞丐還破,四肢粗壯,一看就知道渾身是勁,頭髮蓬鬆,有亂有髒,他撕牙咧嘴,兇狠的目光,低低的吼聲,那模樣真的想頭狼。
看到此人,天若心中不由一跳,甚至連身子都有些發涼,也不知爲何來的懼意。而這一刻所有人看到天若不落下風,就趕緊都圍了上來,希望能徹底將這個似狼的人除去。
那人嘶吼一聲,一個騰躍,就躍過天若的頭頂,在衆人還未形成包圍之際,就跳到了那羣武林人世的空當之處,縱橫移位,雙爪交錯施展,再度殺得他們潰不成軍。然後雙手沾滿着血腥,隱入黑暗中,一去不復返。
而衆人不知,以爲那人又隱藏在黑暗中伺機而動,全身緊繃,凝神戒備,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只是他們等待良久,才發覺對方已經離開,一股被戲弄的感覺,讓幾個掌門心中憤然,怒氣衝衝道:“追上去,不要讓他跑了。爲我們死去的同道,報仇雪恨。”
那個可怕的人一走,衆人求之不得,聽到掌門要追擊的命令,心中頓時一沉,這不是沒事找事,送上去找死嗎?但若抗命,日子也不好過,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硬着頭皮追了上去,能做的就是腳步放慢一點,心中祈求希望能活着渡過驚心動魄的一晚。
“等一下”江源亦眼神一駭,環顧四周,臉色頓時鐵青。
“江盟主怎麼了?”其他人發覺江源亦的臉色不對勁,以爲他有所發現,立即警惕了起來。
江源亦聲音有些不自然,問道:“那應少俠人呢?”
其他掌門心中一涼,面面相覷,然後立即下命,所有人都去尋找應天若,衆人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歡欣鼓舞的轉了一個方向。
黑暗的道路上,一匹一樣黑的馬在飛馳,那速度夜行千里也不在話下,天若有些擔心道:“薛兄你不要包紮一下傷勢嗎?”
薛義大大咧咧道:“恩公放心,都是皮肉小傷,止過血就沒事了。”
聽到薛義如此回答,天若心中一送,但緊接着還有一個擔心:“薛兄,我們不告而別,是否不太禮貌。”
“沒事,江源亦若是個有德的武林盟主,一定寬宏大量,若是一個心胸狹窄之輩,斤斤計較,我們還是對這爲武林盟主敬而遠之。”
天若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其實他心裡也不清楚,江源亦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是感覺他是一個大義凜然的武林盟主,但總是有說不出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