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正在茂陵,還請張大家儘快跟我過去,我怕遲了家兄會有不測!”儒生少年聽見嬌弱女孩終於答應自己,隨手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磕出的血跡,喜出望外地說道。
“我帶你去吧,我張景瑞好歹也是天衝魄強者呢!”嬌弱女孩輕笑一聲,提起儒生少年的衣領,身形一躍,就朝着長安城西北方向飛馳而去。
那些前來看病的人也都不是什麼大病,見張景瑞帶着儒生少年去了茂陵,也就隨之各自散去。
雲海樓有些感慨地說道:“這儒生也是關心則亂,纔會這般心急如焚,倒還是個情深意重的人呢!走吧,咱們明天再來!”
“不,跟上他們!”
雲海樓正要往回走,陸蝶祁卻是忽然拉住雲海樓的手臂,腳下平地生雲,化作一道清風,帶着雲海樓緊跟着張景瑞而去。
“喂喂!我們幹嘛要跟着他們?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啊,我們可以下午再來啊!”
雲海樓心中很是不解,他的傷勢雖然嚴重,可是不需要這麼急吧,完全可以等張景瑞回來以後再去找他。
“儒生落地的時候,有巽卦之力的波動,他不是普通人。”陸蝶祁淡淡地說道:“你知道這代表什麼。”
巽卦之力代表着什麼?
代表着儒生少年極有可能是七魄強者!
雲海樓的神色隨之變得嚴肅起來,沉吟道:“他既然是七魄強者,只消片刻工夫,就可以把他病重的兄長帶來長安,但他卻僞裝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執意要把張大家帶去茂陵。”
“原因很簡單,他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病重的兄長,或者他的所謂兄長根本就沒有病重,目的很有可能是爲了張大家本人。”
雲海樓不是傻子,在陸蝶祁點出儒生少年極有可能會是七魄強者之後,雲海樓略微一想,就明白了箇中緣由。
儒生少年的目的極有可能是爲了張景瑞!
不管儒生少年執意帶走張景瑞究竟是爲了做些什麼,雲海樓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個頗有醫德的醫者有可能遭遇不測,更何況這名醫者是一個嬌弱的小女孩兒。
咳咳……雖然這個小女孩兒的戰鬥力比起許多武者要強得多。
咸陽古道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
前朝漢武帝劉徹的茂陵經歷了漫長的歲月變遷之後,早就變得人際罕至,一片凋零荒蕪,唯有當年爲侍奉武帝陵寢而修建的茂陵邑,經歷前漢數代不停地遷入富戶貴族之後,至今依舊保持着活力與興盛,成爲了長安四鄰郊縣中最爲繁華的一處。
張景瑞帶着儒生少年一路奔襲到了茂陵邑,這裡來來往往的人羣竟然絲毫不比長安城少上多少,而且看那光鮮亮麗的衣着打扮,似乎人人都是富庶家庭出身。
這是肯定的,茂陵最初的居住者本來就是漢武帝從全國各地遷來的貴族豪傑,富商大賈,單論這茂陵百姓的財富與消費力,就是比起長安來都不遜色多少。
“令兄身在何處?”張景瑞剛一到達茂陵邑,立馬就朝着儒生少年詢問道。
她畢竟是一個以救死扶傷爲天職的出色醫者,所以在決定要來治病救人之後,竟是比儒生少年更加的急迫。
“晚生家貧,住不起客棧,只能將家兄安置在茂陵腳下的白鶴館內。”
張景瑞二話不說,帶着儒生少年又是縱身一躍,朝着茂陵腳下的白鶴館而去。
身爲氣魄強者的陸蝶祁,已經能夠做到凌空飛行,憑虛御風,自然不會被在地上狂奔的張景瑞二人發現,兩人趕到茂陵邑時,正好聽見兩人的這番對話。
雲海樓好奇道:“白鶴館是什麼地方,聽起來倒是處風雅之地。”
“供墓主魂靈遊玩休憩的地方,早就破敗不堪,只剩下斷壁頹垣了。”陸蝶祁淡淡地解釋道。
“不會吧?七魄強者隨便加入哪個門派世家都不至於混得這麼慘啊!”雲海樓微微有些驚訝,隨即便又是沉吟着說道:“果然有問題!”
陸蝶祁默不作聲地帶起雲海樓,再次化作一道清風,緊跟着張景瑞二人追去。
不消片刻一前一後的四人便來到了一處荒蕪凋敝的山野之中,一座覆鬥形狀的土方陵墓坐落在平原之上,正中的石碑上鐫刻着蒼勁有力的六個大字。
“漢孝武帝茂陵”
而在那石碑的東南方向,則有着一處連房頂都沒有的斷壁頹垣,凋敝的黃泥土牆垮了大半,彷彿被風一吹就會倒掉一樣。
張景瑞皺了皺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即便擡腳走了進去,心中滿是感慨的想到。
這世間還是有着許多窮苦人家看不起病,單憑我一人之力,救不了天下人啊!
然而此時此刻張景瑞心裡想的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在她邁出腳步的那一瞬間,儒生少年文靜清秀的臉龐都然變得猙獰起來,擡手就是一根短棒當頭砸下。
“砰!”
張景瑞背後一涼,頓覺悚然一驚,顧不得回頭去看,身體連忙往旁邊一偏,同時身上青蘊乍現,運起元氣護體。
她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可那儒生少年蓄謀已久,出手也是迅捷無比,那根銀灰色的短棒還是狠狠地砸在了張景瑞的香肩上。
“咔!”
登時便是一聲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張景瑞瘦弱的肩膀隨之滲出一片猩紅的鮮血,然而更讓張景瑞膽寒的事情還在後面,她尚未來得及轉身,正前方忽然竄出一道身影,凌厲地一掌印在張景瑞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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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張景瑞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丹田裡的元氣被這一掌轟散,短時間內是別想聚集起來了,她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秀美緊蹙,滿臉痛苦地盯着眼前忽然出現的獨眼大漢。
陸蝶祁和雲海樓躲在茂陵的樹林後面,正好目睹了這陡然發生的一幕,在儒生少年出手的同時,雲海樓身形一動就要去幫忙,卻被陸蝶祁一把拉住。
“先看看他們的目的再說。”
雲海樓只好按捺住心中的衝動,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目光緊緊地盯着不遠處的三人。
如果不搞清楚儒生少年和獨眼大漢爲什麼要對張景瑞出手,就算現在救下張景瑞,她依舊不會安全。
儒生少年緩步走到獨眼大漢的身旁,一臉猙獰地看着張景瑞,眼中的暴戾之色,比起入魔的雲海樓也是絲毫不遜色。
“你們……是什麼人?”
張景瑞痛苦地捂着小腹,恨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