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城軍正有序行軍,突然自左前方奔來了大羣的騎兵,吳城軍走在最前的是王平和徐明,徐明是奉了中府使的命令,急離開了晉陵縣城,率二十翊衛趕上了吳城軍,如今晉陵縣城已然關門封城。
“孃的,還真來了。”王平怪聲說道,一順手中的朴刀,眼中迸發了戰意。
徐明很平靜,一副泰山崩也不驚的大將風度,王平斜了一眼,嘴嘟囔道:“真臭屁。”
徐明自然懶得搭理王平,後面的將士卻是出現了驚亂,前方出現的大羣騎軍,讓他們知道了可能要有戰鬥。
萬斌望着騎軍的出現,臉色凝重了,問道:“朱將軍,這來的越軍可不少呀,你知會長蕩湖了嗎?”
“大人放心,援軍會來的,我們先防禦,拖延時間。”朱武回答,因爲寧國軍信使只找朱武,萬斌爲了大局,也就由了朱武主持援軍之事。
萬斌點頭,忽喝令道:“盾槍御陣,弓箭後押。”
軍令一下,各營長槍兵應令奔前,也有刀盾兵奔前,在軍隊最前擺下了盾防和排槍,盾防是對付箭雨,排槍是對付騎兵的衝鋒,後面還有弓箭手反擊。
眼看前面的敵軍越來越多,王平舌頭舔舔嘴脣,笑道:“我說老徐,怕了吧。”
徐明默然,不過眉頭皺了起來,前面的敵軍太多了,就是陸續來到的騎兵,竟然有了千騎之多,那散開極廣的馬軍,一眼看去就讓人心驚,徐明是悍勇,但他不是個只知道衝鋒的莽將,若是明知不敵,他也會退逃,不過他是皺了眉,卻是沒有憂懼,他清楚朱武和王平的本事,朱武絕不會自陷了無路可走。
吳城軍進入了防禦狀態,前面的敵軍竟然不進攻,反而在那裡休息起來,只是敵人的後續到來源源不斷,卻是讓吳城軍上下,漸漸的軍心出現了動搖,很多人竟然身體哆嗦了。
“朱將軍,鼓舞一下士氣吧。”萬斌扭頭說道。
“諾!”朱武軍禮迴應,然後看向身邊的將士道:“傳下去,敵人的後面,正有一萬五千唐軍的伏兵奔襲而來,我們要做的,就是守禦拖下去。”
近前的將士聽了大喜,忙外傳出去,吳城軍很快一個個的精神了,片刻後,萬斌道:“擂威鼓。”
轟!轟!轟!………
沉重叩心的一下一下鼓聲響起,讓人的身體氣血隨之震顫,威鼓就是驅散恐懼的鼓音,而戰鼓則是急促了很多,威鼓聲的響起,固然是有穩定軍心的作用,但如今卻是惑敵居多。
這一耗就是半時,敵軍萬兵也基本到了,黑壓壓的排成了長達幾百米的軍陣,將吳城軍的隊伍比的弱勢了太多,主要是敵軍的千騎陣勢,太浩大了,吳城軍卻是隻有將官騎馬。
“大人,越軍應該會喊話勸降了。”朱武淡笑說道。
萬斌點頭,敵人排軍不攻,要麼是想不戰而屈人之兵,要麼是在等兩萬大軍來圍滅了吳城軍,而對面的一萬越軍,主要任務可能就是截住了吳城軍,所以截住了吳城軍,就不急着進攻了。
忽的,一陣馬蹄聲傳來,吳城軍聽到時,對面的敵軍卻是紛紛在回頭,朱武立刻道:“請大人下令進擊,我們的伏兵到了。”
萬斌一怔,驚疑道:“伏兵到了?有那麼快嗎?”
“肯定是的,那面的馬蹄聲,明顯是衝鋒的態勢,是我們的軍隊在開始進擊,我們要配合的出擊,讓越軍陷入腹背受敵的混亂境地。”朱武忙道。
萬斌點頭,立刻仰頭喝道:“是我們的大軍到了,撤陣,全體出擊。”
軍令一下,前面的御陣立刻解散,徐明的大黑馬立刻衝了出去,王平也只慢了半個馬身衝出,後面的騎軍如洪流緊隨,吳城步軍也鼓勇前衝,進攻的鼓聲也隨之山響。
“殺!殺!……”一時間殺聲震天,吳城軍象餓極了的狼羣,個個飛奔向前。
越軍未戰就見了亂,也不知道越軍主帥是不是個草包,竟然是下令撤退,但軍令是有遲滯性的,越軍的多數都在等候軍令迎敵,結果分戰兩面的軍令沒有等來,卻是看見帥旗向來的方向移動,那就是撤退的意思。
越軍立刻陷入了失措境地,一萬大軍呀,還有千騎軍,怎麼可能立時就退,於是越軍自己就亂了起來,馬的掉頭,步兵的亂跑,本來的進攻陣勢一下全亂了,互相擠踏,但也有明白的中層將官,厲聲約束所屬進入反擊狀態。
徐明和王平先後衝入了越軍,他們的衝鋒竟然連箭雨之阻都沒有承受,吳城軍如浪潮拍撲了黑壓壓的越軍,主動撲擊着多數在逃跑的越軍,血腥的肉搏戰殘酷拉開了序幕。
徐明的大黑馬在越軍中所向披靡,他專門盯着有越將的方位衝殺,王平也是一樣,將是兵的頭腦,殺再多的兵也不如殺一將,而因爲越軍陷入了混亂,越將被保護的可能大打折扣,越將一死,很多的越兵會棄兵器投降,於是,一片片的越軍在徐明過後,沒有死的,多數開始了四肢大張的伏地投降,吳城軍由廝殺爲主,漸漸的以收俘虜爲主。
陸七的那邊也差不許多,越軍的鬥志因主帥的撤退,受到了嚴重的打擊,跑又跑不了,拼命又不值,更多的是憋屈憤恨,所以投降的越來越多,到最後,一萬大軍,竟然投降了七千多,因爲是很多的將官,帶了頭投降。
但還是有近兩千越軍護着主帥逃離了,於是,有馬的將官紛紛追擊,那是大魚呀,更有的步兵奪了敵人的馬之後,也去追殺,打落水狗誰都願意。
陸七在一番衝殺後,與朱武見了面,徐明和王平,以及三個團軍主帥,已然去追殺大魚,而且三個團軍主帥本就應該去執行楊鯤的封堵軍令,寧國軍所屬大半也去追隨了本部主帥,甚至英王也在京軍的護衛下,繼續去觀戰了。
一見面,兩人馭馬錯靠,什麼客氣話也沒說,朱武看着陸七就低聲急道:“兄弟,這些戰俘,最好是歸屬了公主府。”
陸七一怔,忙回答道:“只怕很難的,一是做不得歸屬之主,二是戰俘危險。”
“交給我,我需要田契。”朱武急道。
陸七明白了,道:“大哥去找中府使,就說我願意的,讓她配合你,我走了。”
陸七說完馭馬走了,他必須要在英王的眼皮底下才好,不然日後很可能被人誣告,說公主府在常州的所爲,都是他的指使,他現在非常需要了置身事外,如今俺就是英王府的一個兵,沒機會去管公主府的事情。
陸七一走,朱武立刻開始跑場,讓那些看守戰俘的寧國軍離開,他告訴寧國軍將士,戰俘由吳城軍看守,以後的賞功會由吳城公主府給予,絕對不會有虧的。
朱武官大,留守的寧國軍將士不敢得罪,而且戰俘是能夠論功,可是多年來朝廷的賞功說是有,卻是根本沒有實際的賞下來,就是賞下來了,也被上官扣了,所以,士兵們的戰爭外財,主要是劫掠,守着一羣沒銀子的戰俘,危險還無財,所以朱武一說話,寧國軍將士紛紛走了。
萬斌看着朱武的所爲,卻是皺了眉,吳城軍是折損不大,可是獨自看守着七千多的戰俘,卻是危險的,而且這些戰俘原本武備全面,明顯是越國的正規精兵,這要是反抗起來,只怕後果嚴重。
朱武回到了萬斌身邊,行了軍禮後,正容道:“大人,我們需要這些戰俘成爲臨時的吳城輔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