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外一看天井內只有兩個人,正是朱武和王平,陸七定下神走了過去,王平見他過來了,立刻笑道:“你小子見女人沒命呀,要不是朱武攔着我早就踢門了。”
陸七瞪了他一眼,笑道:“踢門,這次你要踢了門,我保準你天天沒有酒下肚。”
王平一瞪眼昂然道:“哎呀,反了你小子啦。”
陸七一笑不再理他,朱武淡然道:“陸七,都尉大人有事不在,我們回營吧。”
陸七點點頭,三人向外走的時候,他向出來的房屋看了一眼,屋門己關看不到了妙齡玉人,他對屋點了點頭才扭頭離去。
出了宅門向回走,路上朱武和聲道:“兄弟,是不是離軍後真的不想回來了。”
陸七一怔,想了一下點頭道:“是的,以後能不歸軍是最好的,我想回去後奉孝母親,做一個普通富人就知足了。”
朱武點點頭,和聲道:“能不回來也好,軍中的日子也是不好混的,別看我們都做了職官,相對應的兇險反而更多了,對上官得象奴僕似的陪着笑臉,對下面還得處理好關係籠絡人心,最可怕的是局勢動盪,日後若是在官場上站錯了位,那就是滿門不幸啦。”
陸七哦了一聲,忽聽王平不以爲然道:“我說老朱,你別說的那麼嚇人好不,我們是做了職官,可我們依舊是底層的武官,就算上面有什麼驚變,也不會牽扯下面的,所謂兵隨將轉,我們只是帶些兵的將官,可不是守駐一方的大人物。”
朱武冷道:“王平,你這張嘴不會收攏點嗎?你這話要是讓胡大人和都尉大人聽了,有你倒黴的,你給我記住了,王勇大哥己是都尉大人,自己要長點心眼說話。”
王平臉一變,遲疑了一下竟然正色的點頭道:“老朱,我知道你是好心,我是當你們是兄弟纔出言無忌的。說實話,我是捨不得陸兄弟走,合作了這些年,有陸兄弟在我們做事順暢。”
朱武和顏道:“我也是捨不得陸兄弟走,只是人各有志,陸兄弟思親心切,能回去輕閒些時日我認爲是正確的抉擇,而且我還認爲陸兄弟就是回去了,不出兩年還是會回來的,這是國事所定,想不回來也是不行的。”
王平點頭道:“那倒是,真有邊危大戰,軍中肯定會傳令召歸的。”
陸七笑道:“以後再回來,我還跟着兩位哥哥混日子。”
王平笑道:“跟我們混個頭呀,你的官階比我高兩階,回來還想指揮我不成。”
陸七笑道:“那是當然的,我回來必是主帥傳令官,難道你敢抗令。”
“你小子,現在就敢跟我玩起官腔了,你以後給我小心着點。”王平笑說着,三人親熱的聊說着回了左衛營。
左衛營駐紮在鎮西一帶民居中,左衛營的職責主要是剌探敵情,編制是五百人。右衛營的職責主要是護衛主帥,編制也是五百人,左右衛營直轄於主帥,在軍中的地位是超越一等的。
唐國的戰軍兵制是五百士兵爲一營,由營的多少成一團軍,團軍之上是節度使牙軍,內牙軍是節度使直轄,外牙軍是節度副使直轄,而同是營軍的編制,營軍的統軍將官的地位是不同的。
例如今時的胡大人所統帥的就是大團軍,共有二十營,一萬多人,胡大人麾下的左衛營和右衛營,就屬於直轄的親軍,而且是擁有最強的精銳戰力,而另外十八營也是分爲了上營和下營,下營戰鬥力最弱,裝備最簡陋,多數會被當成了力夫和戰灰,例如發生了攻城戰,那下營之兵就得冒死去堆砌攻城道,防禦也是要幹挖溝的活計。
營軍將官的最小軍職是旅帥,將官的軍職越高,則所統帥的營兵戰鬥力越強,因爲軍需和優質士兵,是根據將官的軍職分配的,好的戰鬥武器和吃食,也只分給了上營和主帥直轄的親軍營,不過只要是營軍,其主將只能聽從主帥的直達軍令。
團軍的主帥正常可以直轄兩營親軍,團軍的行軍司馬可以直轄一營親軍,而節度使能夠直轄四營親軍,節度副使是三營直轄親軍,所謂的親軍,就是能夠長久跟隨主將的營軍,假如節度使想要調整軍力所屬,那正常而言只能調走胡大人親軍之外的營軍,這種軍制,是長久戰亂形成的,是利於軍力的強大,但也使得了統軍之將的權威甚重。
而營軍內的編制則基本了許多,正常的編制是主將一名,中軍校尉一名,錄事軍曹一名,探營隊正隊副各一名,轄下探馬兼近衛十名,統兵的隊正和隊副各五名,統一百士兵,兵頭是火長,十兵爲一火,而隊副是最小的武官軍職。
陸七回營就鑽進自己的屋子,關好門小心的取出了寶珠,看着託在手中的月暈光華寶珠,他的心禁不住有了勁跳,這可是價值傾城的寶物呀,如果脫手最少也能值幾萬白銀,那意味着什麼陸七心知肚明,他的眼睛貪婪的盯住寶珠,好一會兒才小心的取片布包好貼身藏了。
馬蹄聲聲,陸七單人獨騎,他一身武官甲衣,腰懸長刀,一臉風塵的歸心似箭。整整離家五年了,五年前他正好十七歲,唐國朝廷爲了穩固統治,一直實行府兵制和募兵制並重的養兵國策,在越國大舉侵犯唐國時,陸七不可避免的被徵召服了兵役。
這兵一當就是五年多,憑着父親在世時口傳親授的戰陣經驗和武藝,陸七得以在上百次戰鬥中生存下來,並且展露頭角的被派任了建功機會,現在他終於能夠離開軍中,算是衣錦還鄉。他不在是一介白丁的平民,而是威風凜凜的官爺了。
當!噹噹!數聲梆子響聲,陸七一驚收住了坐騎,眼看進入了家鄉的地界突然遇上了麻煩,梆聲一落道路兩旁涌出數十拿傢伙的男人。
陸七一看這些人幾乎個個衣衫襤褸,手中的傢伙多數是木棍和菜刀,亂哄哄的大叫着攔住了陸七。
陸七一看知道這些都是貧苦至極的亂民,唐國朝廷懦弱無能,卑躬屈膝的向江北的周國求安納重供,加上官員腐朽貪婪,大地主們又藉着官勢大肆吞沒平民的土地,平民活不下去造反的比比皆是,陸七的父親傷殘退役後,對唐國朝廷的苟安不振深惡痛絕,極度失望中借酒澆愁,在陸七十五歲時怨鬱而終,因此陸七自小就恨唐國朝廷,從骨子裡就不願爲唐國朝廷賣命。
“識相的交出銀子留下馬,放你條生路。”一個身材高壯的漢子拄根大棍大聲喊叫着。
陸七冷視了那漢子一眼,他身上有五十兩金子和百十兩的銀子,還有一顆寶珠,金銀都是他用命搏來的,這次歸鄉他有大用,豈能隨意施捨,他也施捨不起。
長刀出了鞘,刀尖一指說話的漢子冷厲道:“聽着,我也是石埭縣人氏,不想傷害你們,讓開。”
一股血腥的銳氣彌散開去,攔路的亂民們膽怯的向後畏退着,被刀尖所指的高壯漢子被陸七的殺意逼懾的神情驚變,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一聲冷哼,陸七縱馬前奔一掠而過,一道銀光成拋物線飛落到了地上,那是一塊足有十兩的銀子,亂民們一怔,很快恐懼盡去的撲向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