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中則嬌喝一聲,瞬間連刺三劍,封住風清揚前進方向,風清揚身形一頓,撥開甯中則長劍,嶽羣已當頭一劍劈下,風清揚手腕一轉,劍尖向上,指住嶽羣手腕,嶽羣要是不收手,劍還沒劈下,手腕就會被刺穿,不想嶽羣毫不理會,繼續下劈,風清揚一怔,就感到手中長劍一震,卻是被甯中則一劍刺開,給嶽羣讓出了下劈通道,只好後退一步,左右各刺一劍,封住兩人進攻方向。
嶽寧兩人雙劍合璧,越戰越勇,雙劍連環刺出,相互支援,漸漸把大部分精力都關注到對方身上,把對方的所有破綻都彌補了過去,兩人心意相通,眉目傳情,嘴角含笑,竟完全無視風清揚越來越急的進攻。
風清揚越戰越煩躁,倒不是看不慣兩個小輩在自己面前秀恩愛,而是劍法出盡就是奈兩人不何,明明兩人劍法中的破綻一一顯入在眼前,但一支劍哪有兩支劍快捷,擊退一支,剛想趁隙而入,長劍剛動,另一支劍就封住了這個缺口,眼看這一個個機會就在眼前溜去,莫名的煩躁就不由自主涌上了心頭,風清揚心中暗罵,這兩公婆也真是太不要臉了,明明劍術不如自己,就靠着雙劍欺負自己單劍,要是自己也有雙劍,早把這兩不要臉的打成狗頭。
咦……雙劍…
風清揚長劍突然撒出一片劍牆,無數的劍尖在嶽寧兩人身前吞吐不定,嶽寧兩人均眉頭一皺,持劍後退一步,緊張盯着風清揚,準備對付這前所未見的怪招。
不想眼前劍牆一散,風清揚已退到三丈開外,低頭怔怔看着自己的左手,腦中閃電般掠過嶽寧兩人剛纔施展出的一招一式,諸般破綻纖毫畢現展露在眼前,左手右劍輪番刺出,一一點破兩人攻勢,不久,風清揚身形一動,竟模擬兩人雙劍進攻方式,雙手不斷刺出,初時還稍顯彆扭,不過半柱香功夫,風清揚的身體開始前後擺動,左右扭轉,刺出之劍勢越來越流暢,腳下也開始前後左右切步,仔細看去,進入兩人在施展劍招一般。
“哈哈哈!”風清揚胸口壓抑頓消,心情舒暢,縱聲大笑,輕輕一躍,上了院邊樹梢,右手揮出,削下一根拇指大小三尺長的樹枝,掠回院中站定,臉上歡快,得意對嶽寧兩人一笑“嶽小子,寧丫頭,來試試我的雙劍合璧。”
嶽羣與甯中則對視一眼,滿臉驚奇,這麼一會就練成了雙劍合璧?
遂雙雙低喝一聲,挺劍就刺,風清揚腰肢輕轉,雙手交替刺出,一一化解嶽寧兩人攻勢,三人均劍速極快,一會兒工夫,已經交手數百劍,風清揚的動作越來越協調,慢慢開始與嶽寧兩人展開對攻。
嶽羣久戰不下,好勝心起,大喝一聲,長劍呼嘯劈出,以攻代守,分襲風清揚左右兩路,甯中則身形閃動,竟似貼在嶽羣身上似的,一直長劍從嶽羣前後左右不斷冒出,爲嶽羣擋下所有來劍,兩人一剛一柔,默契無間,如陰陽魚循環遊動,攻勢之間的均衡達到一個極高的境界。
風清揚興奮低喝一聲,雙手亦一攻一守,寸步不讓,一身劍術發揮出極致,總算以一己之力跟上兩人的出劍速度,三人劍氣如雨,丈許方圓佈滿了劍光劍影,三人身影完全被道道劍光覆蓋。
“着!”風清揚低喝一聲,右手劍尖刺破嶽羣的左後肩衣裳,左手樹枝點在甯中則右肩,竟一舉擊破了兩人的雙劍合璧。
嶽羣停下身形,由衷讚道:“師叔這劍法,當真神乎其技!”
甯中則嬌笑道:“師兄還說我們這劍法雙劍合璧,天下無敵呢,還是師叔的劍法更厲害!”
風清揚搖頭道:“你們這雙劍合璧,已經到了劍法的極致,和獨孤九劍一個層次,無所謂高低,我只是擊敗了你們,並不是獨孤九劍擊敗了雙劍合璧。”
“寧丫頭,如果你的劍法修爲和嶽小子一樣,我也無法擊敗你們。”
當下,風清揚給甯中則一一指出她出劍時出現的錯誤,嶽羣也趁勢向風清揚請教,剛說了一會兒,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嶽羣微微一皺眉頭,張德恩今天怎麼這麼冒失,直接就闖進這華山禁地來了?
還未出言相斥,就聽張德恩在院外揚聲道:“掌門,有甲級急報!”
三人頓時都嚴肅起來,只有江湖上發生了極其重大事務,或涉及到華山安危的,情報部纔會使用甲級急報傳遞,嶽羣若有所思,道:“進來吧。”
張德恩快步進了院子,向着衆人躬身道:“見過掌門,師叔祖,寧師叔。”說完,雙手遞上一張薄薄的絹布。
嶽羣接過絹布,雙手遞給風清揚,風清揚擺擺手道:“看看是怎麼回事?”
嶽羣打開絹布,上面寫着十四個字“任我行入魔身亡,東方勝就任教主”,臉上露出喜意道:“任我行死了!”
甯中則一怔,道:“任我行,死了?”風清揚亦關注看過來。
嶽羣把絹布遞給兩人看,兩人還是將信將疑,這麼一個絕頂大高手,就這麼死了?
嶽羣道:“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肯定存在極大的隱患,要不,按照他這種目空一切的性子,上次與嵩山派大戰,就不會虎頭蛇尾,現在果然出問題了。”
風清揚點點頭,道:“世上哪有如此好事,還是勤勤懇懇努力修煉方是正道,你去處理事務吧!不用再呆在這裡陪我這個老頭子了。”
嶽羣忙點頭道:“那好,不羣先告退了,師妹,你再陪師叔聊聊,我先去了。”甯中則應了聲是,嶽羣才帶着張德恩回了太華堂。
隨後幾日,詳細的情報遞交了上來。
任我行自去年與嵩山大戰之後,回到黑木崖,派內事務慢慢託付與東方勝,每日用於武功修煉的時間逐漸增長。
三月前,突然宣佈閉關,魔教大小事務完全操於東方勝之手。
至八月底,突傳任我行暴斃消息,東方勝順勢上位,就任日月神教教主之位,魔教內部任我行一系均不心服,東方勝爲安撫魔教上下,提升向問天爲魔教左使,又把任我行五歲的女兒任盈盈,封爲魔教聖女,在魔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魔教上下輿情才稍微平靜。
華山情報系統暫時還沒能把手伸進黑木崖,但對陝西附近幾個分舵,和河北分舵的滲透卻從沒有停止,只是得到的消息會延遲幾日罷了。
嶽羣知道,現在江湖正派可能的在看魔教的笑話,好不容易出了個驚才絕豔威壓江湖的恐怖高手,不想威風沒幾年,就這樣不明不白死了,再經一番內鬥,也許魔教就會實力大損,完全被正教這邊壓着打了,卻不知道一個更加恐怖的高手,已經崛起在江湖之上。
華山和其他五嶽一樣,進入了戒備狀態,誰都不知道,東方勝會不會爲了立威,或清除異己,派人攻打敵對幫派呢,但一連兩月,魔教毫無動靜。
十月,魔教長老武朝聖,因頂撞魔教教主東方勝,被革去長老之位,貶往浙江出任浙江分舵壇主,行經江南,行蹤泄露,被趕來的四個嵩山派高手圍毆致死,武朝聖不愧是任我行心腹,武功高強,兇悍異常,臨死前也拉了一個嵩山派一流高手陪葬。
稍後,魔教白虎堂堂主範偉,至南直隸海邊鹽場主持第二年私鹽分配定額,回黑木崖途中,巧遇泰山派三個玉字輩高手,一番惡戰,範偉重傷逃竄,不知所蹤。
消息傳回黑木崖,任我行派系之人大譁,責問東方勝,東方勝大怒,出手擒下爲首的丘立,欲處死丘立,幸得向問天等人求情,才免於一死,被關進了魔教大牢。
剩餘的任我行派系之人,人人自危,有人開始改投東方勝,東方勝也極力拉攏收納,並不斷拉攏黃滿祥、劉琪等中間派,很快就在魔教站穩了腳跟。
左冷禪派人送信來,言五嶽再次共聚,趁魔教內亂不穩,襲擊魔教黑木崖,以宣揚五嶽威名。
嶽羣對這種只爲虛名,毫無實質意義的廝殺一點興趣的沒有,回信道,此刻魔教正內亂,但五嶽一至,必使魔教同仇敵愾,共御外敵,這就間接幫了東方勝的忙,建議等一段時間,看局勢如何發展再說。
果然,到了年底,東方勝開始大肆排擠異己,任我行一系之人紛紛被貶,十大長老換了三四個,四大堂堂主全部換位,黃滿祥晉爲青龍堂主,劉琪爲白虎堂主,童百熊任朱雀堂主,上官雲任玄武堂主,曲洋、範偉被貶爲長老,其餘人等都表示臣服東方勝。
黑木崖不斷有人被貶外出,自然瞞不住老對頭五嶽劍派,很快,左冷禪的書信又來了,詳細說明了此刻黑木崖上的實力,並再次提議共擊黑木崖。
嶽羣雖知道左冷禪和上次一樣,還是算漏了魔教教主的武功,卻也無法訴諸於口,況且,左冷禪丟丟面子,也是嶽羣所樂意看到的,更想見識一下東方勝變成東方不敗後,武功到底達到何等地步,故爽快回信,贊成此次會盟。
時間就在嶽羣等人緊張備戰中慢慢溜走,新年大比後,另外兩個淨身弟子吳東、馮少傑也以優秀的成績在致知班結業,被嶽羣分配到太華堂,能在數萬宮奴中被教育部挑選出來,品性資質定然是上等無疑,但嶽羣還需不斷觀察,直到四人完全融入華山,視華山爲家,以華山爲榮,跟華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纔會授予四人辟邪劍譜。
四月,嶽羣帶着甯中則及李不山,一路潛行,按時來到五嶽會盟約定地點。
嵩山派六人仍最早到達,見到左冷禪,嶽羣上前施禮道:“見過左盟主!”左冷禪冷臉扯出一絲微笑,回禮道:“嶽掌門好腳力,華山路遠,也與我們趕了個前後腳。”眼神一轉,看向嶽羣身後,對甯中則點了點頭,看着李不山道:“不知這位是?”
嶽羣伸手介紹道:“這是我華山李不山師兄,師兄,來見過左盟主。”李不山跨前一步,向左冷禪抱拳道:“華山李不山,見過左盟主。”左冷禪見李不山身材粗壯,腳下卻輕盈無比,顯然內力深厚輕身功夫極高,讚道:“原來是李師兄,華山果然人才鼎盛。”李不山淡淡道:“左盟主謬讚了!”退回嶽羣身後。
左冷禪向嶽羣道:“嶽掌門兩次與東方勝交手,對其武功最是瞭解,不如給大家說說。”嵩山派之人在旁邊聽着,聞言都看向嶽羣,嶽羣見幾個都是熟人,費彬、丁勉、樂厚、鍾鎮,還有一個前輩高手趙天林,忙向趙天林道:“見過趙師叔!”趙天林點點頭。
嶽羣道:“不羣雖與東方勝交手兩次,但對於東方勝的底細,卻一直捉摸不透,說來慚愧,雖兩次皆平手收場,但不羣心中有數,東方勝並沒有出全力,他一直在隱瞞武功,其人心智深沉,謀而後定,厲害程度,相較任我行也毫不遜色。”
嵩山派幾人聽了,都暗自撇嘴,認爲嶽羣自吹自擂,擡高東方勝,把東方勝拔到任我行這樣高度,你嶽羣能和他戰成平手,不就說明你也是和任我行、左師兄一個層次了嗎?
說話間,恆山派定閒、定逸、空儀也到了,大家再次見面,又是一陣寒暄,客套話還沒結束,天門帶着師弟天柏,師叔玉鍾子也到了,頓飯功夫後,莫大攜師叔錢洪,師弟劉正風趕到。
時隔四年半,五嶽劍派精英再次匯聚河北,共擊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