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賊,我們就這樣把嶽姑娘留下是不是不太好?”林逸不認得計無施,雖然他看起來對嶽靈珊很好,嶽靈珊似乎也挺依賴他,可是不聲不響把人丟在山洞裡,不知道安不安全。
“怎麼不安全,要是有什麼,昨晚就有了,他能抱着嶽靈珊來避雨,還怕之後他會有不軌行爲嗎。”大家都是男人,這點小心思一猜就透,田伯光算算時間,他跟小尼姑新婚燕爾的好日子也沒有兩天了,任我行就是爬這會也該爬到少林寺,有方正大師在,別管文鬥武鬥都不會有傷亡,不然少林寺的臉面不得丟盡纔怪。
他得好好把握這所剩無幾的時日,等少林這趟事情結束,又是一兩個月的奔波勞累,那會就沒有機會跟小尼姑軟語溫存了。
可別跟他說什麼來日方長,小尼姑已經是他的人了,往後二人世界大把的空閒這類鬼話,成了親不要孩子啊,有了孩子還算個狗屁二人世界,到時候不知道多幾個小蘿蔔頭來跟他搶親親孃子的注意力。
田伯光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希望把兩個人獨處的日子拉長一點……算了算了,他承認這都是藉口,其實就是這些年來他沒爹疼沒娘愛,壓根感覺不來所謂的親情是怎麼一回事,也不稀罕知道。
也許別人因爲自己缺少父愛母愛,就會對自己的孩子格外寵溺,恨不得把自己缺失的東西都補償到孩子身上,生怕他們也會重蹈自己的覆轍。可惜他田伯光不是這樣的人,他就想不明白要個孩子除了傳宗接代有什麼用,天倫之樂?嘁~~不稀罕,他以前有爹生沒娘教,以後也不指望兒女盡孝,他只要有親親小娘子一個人就夠了。
誰也不能從他身邊把人奪走。
“淫賊?淫賊?”嵌入骨髓裡的聲音把他從自己的沉思裡拽了出來。田伯光眼神聚焦,看着親親孃子擔憂的神色,嘴角一挑,“怎麼,走累了?”
“你在想什麼?”林逸幾乎沒見過田伯光走神,她剛纔抓着田伯光的胳膊晃了好幾下,他才彷彿被驚醒一樣回過神來,這讓林逸不自覺的擔心起來。
伸手捏上林逸軟嫩的小臉,田伯光故意惡劣的笑道,“在想今晚吃什麼?”
或許是他自己太過在意,纔在成親之後,反而比以前更加患得患失了吧。
林逸曾經怕現在的一切都是場夢,田伯光如何不怕,某朝一日霍然驚醒,其實他從來沒有得到過。
林逸卻沒有那麼容易被他糊弄過去,仍然拽着他的手低聲敘說,“你剛剛的表情好可怕,是不是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
“你說,我現在直接把你拐去海外隱居,好不好。”田伯光半真半假的開玩笑。
林逸從來不怎麼開動的腦筋在這會就轉了一下,她忽然懂了,淫賊對自己沒有安全感,就好像之前她總覺得自己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好像下一秒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一樣,淫賊是怕,自己可能離開他。
林逸忽然覺得好心疼,她一直覺得淫賊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事也不會難倒他的,原來他也會害怕,害怕失去自己。
那種心疼中夾雜着幸福的感覺填滿了林逸不大的小心肝。
可是她又不會安慰人,怎麼辦?
林逸發愁的扒拉着自己的頭髮,突然靈光一閃,小手摸向了田伯光的……褲腰帶。
田伯光一瞬間被囧到了,小尼姑不會打算在大街上對他來個邀請吧。可是下一秒看到親親孃子把他腰間別的短刀抽出來,他就想扇自己一個耳光,怎麼成了親之後,他的想法卻越來越荒淫了,某淫賊心裡的小人蹲在牆角反省中。
其實他剛想說親親孃子這麼熱情的安慰方式他絕對是來者不拒啊。
林逸哪裡知道田伯光這會在想什麼,她舉着短刀拉過田伯光一縷頭髮就劃了上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縷頭髮已經被林逸拿在手中,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林逸拿着刀就對着自己的腦袋上伸去。
“小尼姑,”田伯光劈手就拽住了林逸的纖細手腕,“你做什麼?”
“頭髮太短了,你幫我,割一縷下來。”林逸把刀遞還給他,小腦袋湊上去。
“你這是……?”田伯光是真的連碰親親孃子一根頭髮都捨不得,可是林逸堅持,他只好小心翼翼的割了幾根下來。
林逸小時候跟外婆學過編中國結,從懷裡拿出月老廟求得的“一線兩牽”紅繩,認認真真的把兩人的頭髮繞着紅繩編在一起,頭也不擡的細聲解釋,“這個啊,叫做同心結,把成了親的夫妻頭髮結在一塊,兩個人就會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分開。”說着把手裡編好的同心結給田伯光看,“瞧,現在都纏纏繞繞分不清楚了,送給你當新婚禮物。”
她不會說溫柔動聽的情話,不會做柔情蜜意的纏綿,她只能這麼笨拙的告訴他,你在哪,我就在哪。
將同心結連着小娘子的手一起包在掌心裡,田伯光決定化感動爲行動,也不管是不是大街上人來人往了,親自家娘子,誰管得着!
咕嚕嚕~~~~就在目的即將達成的前一刻,林逸的小肚子非常欠揍的出來攪局了。
田伯光眯着眼睛不懷好意的看着笑得無辜的親親孃子,他晚飯肯定是吃不飽了,要補宵夜。
就在兩人進入客棧的時候,林逸恍恍惚惚的感覺,身後好像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可她回過頭去看時,卻又沒有任何發現。
會不會是她神經過敏了。
用過晚膳,田伯光剛準備開展淫賊版的飯後運動,房門卻被店小二不合時宜的敲響,“客官,有人找您。”
“讓他去死。”打擾別人好事是要被雷劈的。
“客官,他說有要緊事一定要見您,還給了一件信物,說您看了就知道了。”店小二肯定收好處了,不然怎麼會這麼賣力。
田伯光只好忍着火氣打開門,可是一看店小二給上的信物,臉色立刻就鄭重起來,“給你東西的是男是女?”
“是男的。”
“男的?”田伯光看着手中那隻翠綠的蠍子,還帶着獨有的沁香,女人的香味只要他聞過一次就不會弄錯,怎麼會是男人給的。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要說的?”
“說讓您去城外半里亭一趟,指明瞭要您一個人去。”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打發走了店小二,田伯光看着手裡的綠蠍子猶豫。
“這好像是藍姐姐的。”林逸在藍鳳凰衣服掛飾上見過。
“就是她的。”田伯光不明白的是,爲什麼這東西會是男人送來的,藍鳳凰要來找他們,完全沒必要故弄玄虛。
“藍姐姐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藍鳳凰是不是遇到危險,田伯光不知道,但眼前的狀況明顯是衝着他或者林逸來的,不然爲什麼指明要一個人前去,擺明了就把他們分開。
田伯光不想管這種事,可是留在這裡乾坐着,林逸肯定做不到,也罷,看看是誰搞鬼!
“我去看一下,很快就回來。”田伯光拿着刀就要出門,卻被林逸一把拽住。
“我跟你一起去。”林逸怯生生的看着他,她不敢一個人被留下。
“他說了要我一個人去,我去看看就回,乖,在這裡等我。”田伯光安慰林逸,敵在暗我在明,也不知道會不會隔牆有耳,田伯光不能給林逸說實話。
“可是……”林逸有點害怕。
“相信我。”田伯光用力握了一下林逸的手,不由分說就出了門。
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田伯光出了客棧,佯裝往城外走去,可是轉了一條街道就縱身折返回來,隱身在暗處開始守株待兔。
沒過一會,某隻毫不知情的兔子就自投羅網了。
鬼鬼祟祟的身影摸到了牆角,扒着磚頭縫往林逸所在的二樓爬去,到了窗戶跟前以後,從懷裡摸出一根竹管,一端噙在嘴裡,慢慢朝着窗紙戳過去。
田伯光的身影忽然掠至窗邊,大手一伸,堵住竹管的另一端略一較勁,徑直把竹管塞進了那人嘴裡,一掌就把他打飛出去。
“咳咳咳咳。”夜襲的人捱了一掌卻沒受傷,腳跟不穩的落在地上,只顧着張嘴摳喉嚨,想把那根卡在嗓子眼的細竹管摳出來。
田伯光眼神一厲,手中短刀毫不留情的就砍了下去。
磅,斜刺裡忽然衝出一個影子擋住了這一刀,田伯光聞到那股熟悉的香味,交手一招就立刻分開。
“藍鳳凰,你搞什麼鬼!”田伯光皺眉看着眼前的兩個傢伙。
“這叫禮尚往來,就興你帶着人失蹤,不興我們玩一玩嗎?”藍鳳凰滿不在乎的甩了一下頭髮。
“咳咳……”爬牆夜襲的人總算把細竹管摳了出來,還沒吹出來的煙吸了一嘴,趕忙對着藍鳳凰說道,“嗆死我了,喂喂,快給我解藥。”
“我可沒有解藥。”藍鳳凰粉無辜的一攤手。
“啊!呸呸呸,”桃實仙使勁朝地上吐唾沫,“你沒有解藥還要我用,萬一傷到小尼姑怎麼辦!”早知道他就不跟藍鳳凰合謀了。
“不過就是一點安神香,是定神安眠用的,對人無害。”藍鳳凰嘴裡說着,桃實仙已經開始翻白眼轉圈圈了。
嗚嗚,虧他還專門跟着藍鳳凰跑出來玩,現在怎麼周圍的東西都轉起來了。桃實仙還沒有想明白,身體就跟煮熟的麪條一樣癱軟到地上了。
“你們怎麼找來的?”他和小尼姑前腳纔到,藍鳳凰居然後腳就追上了。
“喝過我們五寶花蜜酒的人,都會散發一種只有我們五仙教的人才聞得到的香味。”所以找到田伯光和林逸,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
“五嶽劍派的事情已經結束了?”田伯光抱着刀問道,不是這樣,這兩個傢伙不會跑出來作怪。
“差不多了,可惜啊,你們沒看到昨天的比武,那可是百年難得一遇。”藍鳳凰惋惜的嘖嘖出聲。
“沒興趣。”田伯光瞅了一眼已經倒在地上睡死過去的桃實仙,什麼武功第一之類他聽都不想聽。
“不戒和尚受了傷。”藍鳳凰這句纔是重點。
“嚴重嗎?”不戒和尚再怎麼說也是親親孃子的爹,田伯光可不希望他有事。
“有方正大師在,嚴重不到哪裡去的,我只是帶句話,至於怎麼做,就看你自己嘍。”
“我們明天就回去。”雖然藍鳳凰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能讓不戒和尚受傷,怎麼都得回去看看。
“好吧,”藍鳳凰提起睡死過去的桃實仙,瞅了一眼二樓的窗戶,意味深長的笑道,“這麼好的夜晚,可別浪費了,不然多對不起你淫賊的稱號啊。”話音未落,人已經離開了原地。
虛驚一場,真是浪費大好時光,田伯光擡頭看着二樓緊閉的窗戶,忽然來了興致。說起來,他還沒嘗過做個真正的淫賊是什麼滋味呢,爬自家娘子的牀,應該挺有意思的吧。
咯噔,窗舷微微一響,原本坐在椅子上惶惶不安的林逸火燒屁股一樣跳了起來,垮着小臉哆哆嗦嗦的往窗邊慢慢移動。
有些事情是怎麼也忘不掉的,一如那晚的記憶,那個絕頂壞透的白衣男子,可是淫賊不在,她必須靠自己。
不能怯懦,要膽大起來,林逸右手緊握成拳,心裡給自己打氣。
她纔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窗栓被一點點撬開,林逸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條縫隙慢慢開大,直到露出半張在夜影中昏暗不清的臉和一雙晶亮的眸子時,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的林逸童鞋想也不想的一把粉末就灑了出去。
然後窗外響起一聲熟悉的慘叫,接着是某人形物體的沉悶墜地聲。
林逸沒有防狼噴霧劑,可是她藏了一把辣椒粉。